「額什麼額?」
「要下這情篆豈不要跟紅葉相好。」
司馬韻台臉色一冷;「能找到辦法,你竟挑三揀四,猶猶豫豫,你是忘了教訓嗎?」
「好了,我先去做飯,吃完再說。」
這頓飯謝傅花了不少心思才做完,卻也樂在其中,有事可做,人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司馬韻台見有湯有肉的,倒也酒菜豐富,笑問:「你怎麼變出這些東西來?」這些天,她沒有上市集,廚房了什麼吃的都沒有,要不然中午的時候也不會只給謝傅做一碗清面。
謝傅笑道:「外面青樓酒樓都關門歇業了,沒辦法只好學着紅葉偷雞摸狗一回。」
司馬韻台咯的一笑:「那有沒有學紅葉偷看人家夫妻恩愛呢?」
紅葉難堪死了,說這句話的是夫人,她也只好忍了。
謝傅淡道:「我又不好奇,偷看這些幹什麼?」
說着瞥向司馬韻台,頗有深意道:「倒是經過一戶人家,屋內無燈,只聽鳳鳴不聞龍吟。」
司馬韻台知道謝傅在揶揄她,嗔罵:「去你的。。」
謝傅哈哈大笑,見謝傅開心,兩女也露出笑容。
紅葉輕道:「公子,你不是教我不能偷別人的東西嗎?」在夫人面前,紅葉還是習慣叫公子。
「我留下銀子了,這就是買,不算偷了。」
司馬韻台咯的一笑:「豈有此理。」
謝傅笑問:「小韻,你有不同看法?」
司馬韻台微笑:「這偷有偷東西和偷人,是不是偷了哪個良家婦女,按照你的說法,是不是留下銀子就算是買啊。」
紅葉好奇的看向謝傅,謝傅笑道:「小韻,你別教壞小孩子。」
紅葉不悅道:「我不是小孩子。」
謝傅笑道:「紅葉,我是說你的心性」
紅葉脫口而出:「我的心性也不是小孩子,我什麼都懂。」
謝傅一笑:「好了,餓壞了吧,先吃飯吧。」
紅葉早就餓的肚子呱呱叫,一聽開飯了,就狼吞虎咽的幹了起來。
兩人見狀會心一笑,謝傅笑道:「小韻,我們兩個喝一杯吧。」說着親自給司馬韻台斟酒。
紅葉一口氣掃了一半飯菜,見兩人還沒動筷:「夫人,公子,你們也吃啊。」
兩人動筷,夾了點菜配酒,紅葉見兩人沒怎麼吃,一邊吃着一邊說道:「我知道夫人和公子疼我。」
酒這東西能助興也能消愁解憂,謝傅不覺多喝幾杯。
酒足飯飽之後,謝傅有些累有些乏有些半醉的趴在桌子上。
「紅葉,我去沐個身,你照顧公子。」
紅葉點頭,待夫人離開之後,就將謝傅抱起:「哥哥,我們到床榻上睡。」
謝傅見自己被紅葉橫抱着,頓覺莞爾。
紅葉好奇:「哥哥,你笑什麼?」
謝傅問:「紅葉,你抱過男人嗎?」
紅葉小腦袋竟認真思索起來:「額好像沒有吧。」說着歡喜一笑:「就這麼抱過哥哥。」
謝傅好笑:「抱男人不能這麼抱,這是男人抱女人的方式。」
紅葉哦的一聲:「那該怎麼抱?」
謝傅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在他的認知里,女人抱男人都是擁抱,摟抱,抱着走的話,大概是用背這種方式吧。
紅葉將謝傅抱到床榻上放下,然後就可愛笑着看他。
謝傅問道:「紅葉,你對將來有什麼打算?」
「我對將來沒有打算,就想一輩子跟着夫人和哥哥。」
「沒想過嫁人嗎?」
「嫁人是什麼東西?」
「就是成親,一個女人嫁到男人家去,和男人一起生活,然後兩人有共同的孩子。」
紅葉嘴角一瞥:「我不喜歡,若真是這樣,那男人遲早要被我給殺了。」
謝傅好笑:「你們成親了,那男人就是你的丈夫,你怎麼可以殺丈夫呢?」
「我才不管呢,我想殺就殺,真惹怒我,先割了他的腦袋,再把他的四肢個剁下來。」
「你怎麼知道你丈夫會惹怒我,當你的丈夫肯定會很疼愛你的。」
「得了吧,天寧寺的那些老禿驢都受不了我,更別說普通人了。」
謝傅想想也覺有理,紅葉這麼怪癖又率性的人,普通人根本應付不了,於是問道:「紅葉,那你最喜歡什麼樣的生活啊?」
「我喜歡上跟夫人、哥哥在一起,有的吃又沒人管我,這世上只有夫人和哥哥會包容我並疼愛我。」
謝傅想了想,或許這才是紅葉最想要的,就像魚明明喜歡江河大海,某些人卻偏偏喜歡捉來養在池塘里。
紅葉見謝傅不說話,問道:「哥哥,你問這些幹什麼?」
謝傅笑道:「你都叫我哥哥了,當哥哥的自然是為你的將來着想。」
紅葉聞言臉色一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謝傅笑道:「當然不會。」
紅葉嘻嘻一笑,伸出雙臂將謝傅摟住:「我就知道哥哥絕對不會拋棄紅葉的。」
謝傅心中欣慰,他做事未必對得起天地,但事事盡求對得住自己和親友。
不過此刻卻笑不出來,因為被紅葉的傲人擠的臉有點歪。
說來奇怪,儘管如此,心中卻沒有絲毫異想,大概他一直都把紅葉當孩子,當小妹妹。
突然間要來打破這種關係,挺突兀,挺不自在的。
拍了拍紅葉胳膊,示意她鬆手,順手捉了她的胳膊一下:「你這胳膊比我還要健壯。」
紅葉的健壯不是那種中年婦女的五大三粗,而是充滿力量的圓潤優美,該嬌俏的地方嬌俏,臉俏脖細腰窄,四肢胸肌發達,簡直就是為了戰鬥而生。
「這樣才能保護好哥哥啊。」
謝傅呵呵一笑:「額我聽小韻說你經常偷看我們兩個恩愛,有沒有這回事?」
紅葉臉蛋立即紅了下來,咬唇不語。
她這副樣子,謝傅真的很少見,問道:「怎麼?」
紅葉細若蚊音道:「有。」
謝傅哦的一聲,伸出手指摸了她的臉:「怎麼臉紅了?」
「說不出來,就是感覺渾身不自在。」
謝傅問:「能發表一下感想嗎?」
紅葉搖了搖頭,謝傅拉着他的手,輕聲問:「為什麼偷看?」
紅葉眼角偷偷瞥了謝傅一眼,見他和顏悅色,微微掛笑,這才大膽說道:「一開始是好奇哥哥這個樣子,後來是越來越喜歡哥哥那個樣子。」
「不覺得我壞、丑、陋、惡嗎?」
紅葉搖了搖頭:「喜歡看哥哥開心的樣子,夫人能讓哥哥你開心,紅葉也希望能讓哥哥你開心。」不知不覺就把心裏話說出來。
謝傅心裏顫抖,嘴上淡道:「像我跟小韻一樣嗎?」
紅葉倒是直率:「是啊,紅葉好想像夫人那樣討哥哥歡心。」
這麼單純的話讓謝傅感覺像在哄騙小姑娘,問道:「你明白我和小韻做這種事的意義嗎?」
「知道啊,哥哥跟我說過那是夫妻之間的恩愛。」
謝傅微微一笑,也不知道紅葉是真懂還是一知半解,只聽紅葉
天真說道:「哥哥,要不我們成為夫妻吧,這樣紅葉就可以理所當然討你歡心。」
謝傅啞然失笑。
紅葉煞有其事說道:「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說着竟直接倒在地上,四腳朝天起來。
謝傅愣了一下:「女兒家家的不能做這個動作,太不雅觀了。」
紅葉嘿的一笑:「雖然像只翻了身的烏龜,不過只要哥哥喜歡,紅葉都能做出來。」
翻了身的烏龜,謝傅一臉哭笑不得。
「還有這個倒掛金鈎!」
紅葉矯健躍起,雙腳竟掛在橫樑上,頭垂地。
還像雜耍一般的賣弄起來,人在橫樑上晃蕩起來,憑空御物,桌子上的酒瓶就直線飛起,紅葉張口咬住,當場為謝傅表演起來。
謝傅忙抬手:「好啦好啦,下來。」
紅葉問道:「過關了嗎?」
「過關了!」
紅葉這才從橫樑躍下,人如一支垂荷亭亭玉立,閉口咬碎酒瓶,把碎片當做食物在口中咬嚼起來。
謝傅見狀不由打了個寒顫,那些瓷片在眨眼之間就化成粉末從紅葉口中吹出來:「哥哥,我厲害吧。」
謝傅咧嘴一笑:「厲害。」
紅葉十分高興,親昵靠近:「哥哥,那我們能夠成為夫妻嗎?」
這話說的,謝傅好笑說道:「如果你想做那件事,我們不必成為夫妻,也是能做。」
「誰說我想,我只是想討哥哥歡心。」紅葉這單純的小丫頭,心裏竟也打起小九九。
謝傅莞爾:「討我喜歡的話,不必做這些事,關鍵是你喜歡不喜歡。」
紅葉心直口快慣了,脫口而出:「喜歡啊。」
謝傅認真的問:「真喜歡,不准騙我。」
「真喜歡,不過僅限於跟哥哥你,我看見其他人時候,都恨不得提刀把他們兩個剁成肉醬,吵死人了,害我吃東西都分心。」
謝傅招手:「紅葉,過來。」
紅葉立即喜孜孜的把俏臉湊近,謝傅溫柔的撫着她的腦袋,又關愛的將她的鬢髮梳到耳後,輕聲道:「哥哥今晚想當個壞人,對紅葉做一些壞事。」
「什麼壞事啊?」
「我對夫人做的那種壞事。」
紅葉聞言,身軀就像土崩瓦解的房屋一樣整個坍塌。
她像只受到驚嚇的綿羊,時時刻刻緊張着,而謝傅就像在解析一件珍寶的過去與將來,那般慢條斯理
半途,司馬韻台換了身乾淨衣服進來,見兩人已經水到渠成,露出滿意笑容。
本已經適應的紅葉看見司馬韻台,整個人都嚇壞了,把她給整不會了。
謝傅把這當做正經事來做,見司馬韻台還來打擾,有些不悅道:「你還來幹什麼。」
司馬韻台淡笑:「我來救你。」
謝傅恍然大悟,這情篆沒有小韻指導,還真下不成。
「小丫頭,夫人本來還想教你,看來是多此一舉。」
司馬韻台這話自然是譏諷,紅葉恨不得夫人馬上走,忙道:「夫人,不用不用,紅葉什麼都會。」
咯咯
清晨,天蒙蒙亮,紅葉窩在他的懷裏,卷着身體就像只貓咪,謝傅很喜歡這種被人依偎的感覺,忍不住憐愛的往懷裏又摟緊一些。
或許是紅葉的純真,讓謝傅沒有是自己女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可愛又惹人憐惜,只屬於自己的寶貝兒。
司馬韻台隔着紅葉,和謝傅微微對視着,一頭黑髮如瀑的瀉在枕頭上,細長優美的脖頸在清晨淺黃光線里散發的迷人的光澤。
謝傅
會心一笑:「總算睡着了。」
司馬韻台嫣然一笑:「我說我是來救你的,你還不信。」
「沒有不信,只是沒有想到紅葉」
司馬韻台咯的一笑:「就像一頭魔獸是不是?」
謝傅苦笑:「比魔獸還可怕,她忘卻由心的時候真駭人。」
司馬韻台想起紅葉反客為主的場面,嫣笑道:「剛才腿沒被她給折斷吧。」
謝傅哈的一笑:「也算是難忘的經歷。」緊接問道:「情篆這就算下了吧?」
司馬韻台點頭。
「我死她就死?」
「她死你就死!」
「小韻,你再休息一下吧,我先回秦樓一趟,隨時都回徽州,就不來跟你打招呼了。」
謝傅說着下床,雙足剛剛着地,差點無力的跪在地上,惹來司馬韻台一聲嘲諷的咯笑:「要不要再緩一下。」
謝傅緩了一下,挺直腰板穿上衣服離開。
紅葉無恙,又有壓制紅葉真魔之血的辦法,也算了卻謝傅一樁心事。
大清早的,秦樓門口已經門庭若市,謝傅卻還是極少看見這種情況。
青樓是特殊地方,一般是晚上熱鬧通宵達旦,早晨白天卻冷冷清清。
卻是先皇喪期實行宵禁,那些個公子哥耐不住寂寞,就白天尋來。
謝傅從後門進入秦樓後院,便看見一名綠衣麗人快步走近過來:「謝公子,你總算回來了,我從昨夜可是一直等到現在。」
謝傅一訝:「昨夜?」
綠衣麗人手指自己眼眶:「你看,黑眼圈。」
「海棠姐,委屈你了,有什麼急事?」
「還不是掌樓昨天知道你回來了,沒見到你人,你又不見了,只好拿我出氣,說為什麼你回來了,也不通知她一聲,可我也不知道謝公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海棠一邊說着一邊委屈巴巴。
謝傅解釋:「是凌蘿半夜帶我回來,我怕吵醒姐兒,就沒去打擾她休息,昨早有急事,就又出去了。」
「好了好了,跟我來吧,掌樓想念得緊。」
秦湘兒正在房間裏來回渡步,突聞海棠聲音:「掌樓,謝公子回來了。」
秦湘兒望去,見海棠帶着謝傅回來,露出喜色,旋即又冷哼一聲,背過身去。
海棠偷笑着對謝傅說道:「謝公子,我就不進去觸這個霉頭了,交給你了。」
謝傅點頭走了進去:「姐兒。」
靠近順勢就要將她摟住,手剛碰到秦湘兒,秦湘兒就躲開冷道:「別碰我!」
老調重彈的一套,謝傅也不打算慢慢哄,強行直接將她抱起:「就碰你!想死我了,湘兒姐。」
人就朝她鬢角親去,秦湘兒躲開,躲着躲着咯咯笑了起來:「好了好了,大白天剛見面就跟頭畜生一樣。」
「想你嘛。」
「哼,想我那天晚上回來,怎麼沒來找我?」
「三更半夜,不想打擾你休息。」
「藉口!」
「主要是我風塵僕僕怕弄髒你的床榻,就打算洗個澡再過來,誰知道臨時又有急事,就又出去。」
「你本人比泥土還要髒,洗了也是白洗。」
謝傅坐了下來,像個大爺一樣說道:「我餓了。」
秦湘兒一笑:「姐兒這就去給你準備。」
片刻之後就是一桌酒菜,秦湘兒這秦樓掌樓殷勤作陪。
秦湘兒為謝傅斟着酒,淡淡說道:「先皇突然駕崩,三公主秦楚裳竟脫穎而出成為女皇。」她不是普通人,自然明白這其中必有陰謀
,要不然這個皇帝怎麼輪都輪不到作為女人的三公主。
謝傅反應平淡嗯的一聲。
「三公主秦楚裳成為女皇,你不覺得奇怪嗎?」
謝傅淡笑:「她成為女皇之後,朝野上下都十分平靜,整個長安城也是照常如故,你不覺得她有能力當這個女皇嗎?」
「你心中有數就好,有些事我也不想過多詢問,不過遇到難事可要跟我商量,姐兒武道雖然不如你,但經營秦樓這麼多年,能力還是有的。」
謝傅給她夾了菜,笑道:「不說這些了。」
「小郎,還有兩件事。」
謝傅疑惑:「兩件事?」
「昨天下午有人將你爺爺送到我這裏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你爺爺,你爺爺在長安嗎?又怎麼會送到我這裏來?」
謝傅立即站了起來:「人現在何處?」
秦湘兒見謝傅反應,就知八九不離十:「你先別着急,人好好的,只是似乎受到驚嚇,我已經將他安置住下。」
「好,姐兒你帶路。」
「別急,昨天晚上有個女人來找你。」
「女人?」
「她說她姓杜,我問她找你什麼事,她也不肯說,從昨晚呆在房間一直沒出來,我送過去的飯菜也沒動。」
謝傅一聽就知道是杜致微了:「姐兒,那先帶我去見她吧。」
秦湘兒一聽謝傅竟打算先見這個女人,不悅道:「這麼着急,這個女人該不會是你相好吧。」
謝傅輕笑:「是吃醋了吧,告訴你,想當我的女人,就得忍着。」
免費閱讀.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