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茓十分篤定,當下解下身上的大包袱,並打了開來。
謝傅這才看到包袱裏面的東西十分繁雜,首先映入眼幕是一件小孩穿的棉襖。
蕭茓拿起棉襖:「神武峰上面白雪皚皚,非常寒冷,這是給孩子準備的棉襖,這樣孩子就不會凍着了。」
謝傅這棉襖厚厚實實,蕭茓又拿起一件紅色喜慶的小孩肚兜:「這是給孩子準備的肚兜。」
包袱裏面鞋靴、帽子、手護所有小孩子穿着一併俱全。
蕭茓樂在其中,人一下子安定起來,這時拿起一支撥浪鼓,動作輕輕的搖了起來,在這安靜的夜晚發出叮咚叮咚,悅耳動聽的聲音來。
緊接着又慢慢介紹起來:「這是我給她做的撥浪鼓,小風車」
謝傅這才發現包袱低下還有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同時他也看到了一個慈父的形象。
蕭茓一手搖着撥浪鼓,一手看着在夜風下轉動的風車,目光深遠。
過了一會之後,定過神來,將包袱重新打了起來,嘴上說了一句:「抱歉,沒必要讓你一個大男人欣賞這些東西。」
謝傅笑了一笑,換了稱呼:「蕭兄,你那十兩銀子,我不打算還了。」
蕭茓抬頭看了謝傅一眼,淡道:「我早說過,不必還了。」
謝傅笑道:「這十兩銀子就當酬金,我護你上神武峰七彩雲天!」
蕭茓神情一訝,目光猛然,很快輕輕一笑:「算了吧,就你這九品修為,到時候逃命都自顧不暇。」
謝傅哈哈一笑:「逃命,我也可以拉着你跑快一點不是。」
蕭茓淡道:「隨你的便,反正我這一次不打算逃了。」說着亮出他的左手來。
謝傅這才注意到他左手只剩下一根大拇指,只聽蕭茓說道:「這一回,他們要切就切我的腦袋吧,哈啾哈啾」
見蕭茓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謝傅道:「你看你,給孩子準備了這麼多禦寒的東西,自己卻不知道多穿一點,這外面風大,先回客棧吧。」
「好。」蕭茓發泄了一會,人似乎舒服許多。
「蕭兄,你的手指又是怎麼回事?」
「敢上神武峰者,若技不如人是要留下東西的。」
「哦,留下什麼東西?」
「看仙女的心情,仙女想留下什麼就留下什麼,見我只是個文弱書生,就只切我兩根手指。郝公子啊,明天你見仙女美貌,可不能出口調戲,不然你下面的東西保不住。」
謝傅哈哈一聲大笑。
蕭茓表情嚴肅道:「這可不是開玩笑,如果你打不過被仙女捉住的話,磕頭求饒,她們一般都不會下狠手。」
謝傅一笑:「我可不是這種人,我偏不!」
「這樣的話,那你離我遠點,我可不想受你牽連。」
兩人說着話走進客棧,這會兒的功夫,大堂近二十張的桌子,幾乎都坐滿了人。
謝傅暗暗留心巡視,只見來的人之中不少是缺胳膊少腿的,有的瞎了一隻眼睛,有的沒鼻子,有的滿臉傷疤。
嗯有點像殘聯聚會。
蕭茓暗暗蹭了一下謝傅胳膊,低聲道:「看見沒有,沒有一個是好的,這些還是看的見,有的在衣服裏面看不見。」
見兩人走了進來,不少陌生目光朝兩人投射過來,直到兩人在臥龍鳳雛那一桌坐下,才收回目光。
白舍雞見謝傅回來,欣喜而激動道:「恩公,你總算回來了!」
這地落夜,已具初冬氣息,謝傅見白舍雞卻滿頭汗水,再見盤子裏的人頭還沒收拾,知道白舍雞是怕了,笑着安撫:「白大哥,不用害怕。」
白舍雞應道:「我不害怕。」
作為男人就算心裏害怕,也不能說出口,哎喲我的媽,脖子還一直涼颼颼的。
當你感覺你的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時,比刀架在這裏脖子上還要恐懼。
謝傅坐下之後,後面斷斷續續的又走進幾人,早來晚來的,反正是到了。
然後很長一段時間,門口都安寂着,看來人是基本到齊了。
隨着時間推移,大堂不似初時那麼喧譁吵鬧,不少人都閉目養神,隱隱約約還傳來低聲交談的聲音。
蕭茓向謝傅解釋着,為什麼要上神武峰,所有人都聚集在此地。
原來在這客棧後面有一條直達神武峰腳下的天塹,這道天塹間於兩座山峰之間,天塹底下是太白河和湑水河的交匯之處,河水十分湍急。
既是天塹,自然無路可行,不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人在這天塹架設了一條鐵索。
這地方歸秋六娘所有,這五兩銀子既是入門錢,也是過路費。
白舍雞插了句話:「原來是這樣,這還差不多。」
想來架設這條鐵索一定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要從此路過,收回點本錢也是應該的。
迎來子夜時分,天際那輪峨眉月在西方落下,許多人或是在閉目養神,或是累了,只有不時傳來稀稀落落的交談聲。
像蕭茓已經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馬蹄奔踏之聲,聲響在短時間內由遠及近,顯然是急奔而至。
大堂不少人定了下神,是誰來了?
蕭茓更是揉了揉懵松的眼睛,問了一句:「天亮了嗎?」
臥龍淡淡說了一句:「五匹馬,五個人!」
守在門口打着瞌睡的中年漢子立即醒來,又有客到了,還沒看清來人,手本能的就伸了出去。
一錠金子穩穩的落在中年漢子的手中,一把清脆的女聲傳來:「剩下的賞你了。」
「多謝娘子。」
女人!
大堂眾人頓時來了精神,只見走進來一男四女。
男的一身上好綢緞,白雅清貴。
四女均是杏臉桃腮,容顏端麗,身上衣裙錦緞頗為華貴。
至於氣質,清雅秀麗,美艷嫵媚,火辣妖嬈,清純可愛各擅勝場。
所有人都被五人氣勢所懾,呆呆看了一眼之後,低低聲起:「原來是瀟灑公子啊!」
謝傅也是一眼就認出這五人是在雍州邊界遇到的李瀟灑和他的四位夫人,心中暗訝,怎麼他們也到這裏來了。
二娘子一進門就皺起柳眉掐鼻子,「一屋子臭男人味,我剛剛才洗完澡,身子都要被熏臭了。「」
李瀟灑不太高興道:「老二,你還敢說,磨磨蹭蹭的洗什麼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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