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陵內戰已進入白熱化階段,即便在昭然,宋汐也聽說了不少小道消息。
盛京與青州的戰爭已進行了三個月,大大小小的戰爭也打了幾十場。
一開始,鄭家軍對上青軍,敗多勝少。
自從兩個月前,也不知怎麼回事,在勝負上竟漸漸與青州平分秋色。
如今雙方正處在僵持階段,從形勢上而言,竟是盛京略勝一籌。
只因鄭龍率領的三十萬大軍在數量上遠超青州,雙方耗損兵力差不多,青州便有些吃虧了。
若是打持久戰,盛京在兵力上也能耗死青州。
一路上,宋汐為了打聽消息,路過大城鎮時,還特意去了大茶館。
如今三國形勢緊張,說書的說的都不是書,而是戰事居多。
而此間茶館的說書先生又從風陵而來,帶來了不少戰時消息。
宋汐在茶館裏坐了一下午,聽那說書先生說了幾場重要戰役,也在心裏細細分析。
雙方有輸有贏,從宏觀上戰術上卻是不相伯仲。
在青州方面,戰術十分靈活,往往出奇制勝,足可見風宸的用兵風格。
讓宋汐吃驚的是,在盛京方面,也有兵行詭道者。
其因地制宜,勇猛果斷,更有閃電戰,大迂迴、穿插作戰,甚至還運用到了許多奇妙的陣法。
鄭家軍本就以治軍嚴謹出名,要規模有規模,要協調能協調,這種嚴格訓練的軍隊結合步兵方陣,殺傷力非常驚人。
宋汐不由得疑惑,鄭龍有這麼會用兵嗎?
據她所知,鄭龍是驍勇善戰,治軍嚴謹,卻稱不上用兵如神。
甚至因為其耿直的個性,更喜歡大規模作戰,作戰模式比較固定化。
在過去的二十年裏,她甚至覺得在這個時代里,沒有一個讓她覺得頗具威脅的兵法大家。
若真有,也是她用心栽培出來的宸宸。
而如今,這樣的人出現了,卻不是她的宸宸,這讓宋汐莫名有些焦躁。
這個人也不可能是鄭龍。
他若有這樣的本領,早就顯示出來了。
即便是藏拙,也沒有藏的這樣深的道理。
難不成,是他那個義子?
若真如此,她倒能理解,鄭龍收他為義子,大力提拔他的原因了。
無論如何,這場戰爭註定十分棘手。
這種形勢下,宸宸定然也很煎熬吧!
事實上,在這種攻略下,一般的軍隊早就潰不成軍了,宸宸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
但是,以宋汐護短的心性,無論這場戰多麼難打,她都希望贏的人是風宸,也只能是風宸。
她又哪裏知道,使鄭家軍力纜狂瀾的,不是那位威遠將軍陳棟,而是一個神秘的黑衣人。
此人於兩月前突然出現在鄭家軍營,並在極短的時間內取得了鄭龍的信任,被鄭龍委以軍師之職。
此人用兵如神,鄭家軍大部分重要戰術,皆出自他手。
……
宋汐巴不得立即飛回青州。
可惜她的傷勢不允許她任性奔波,那被鎖鏈穿透的琵琶骨留下兩個駭人的血洞,即便開始結痂,也只是在表皮覆了薄薄的一層,內里筋肉還沒長實,每每牽動傷口,痛如針扎。
二來,她的內傷也很嚴重。
雖然她的武功沒有被完全廢掉,卻無法避免暫時性創傷。
內力凝滯,無法動武,這是長期鎖琵琶骨的後遺症。
劉景儒說,正常來講,她三月後才能動武。
沒了武功,她發揮的餘地便大打折扣。
如今風陵內戰打的這麼厲害,三月後,黃花菜都涼了。
她問劉景儒有沒有恢復武功的捷徑,既然有正常模式,也有非常規模式吧!
劉景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有,卻也要一定時間。
宋汐問多久,劉景儒說,不出一月。
有了那三個月的對比,宋汐覺得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劉景儒又道,他自己沒有這個本事,得去找他爹。
正好,他的家就在去往青州的路上,宋汐對此毫無異議。
等宋汐的外傷漸漸好些了,兩人便加快了行程,終於在十日後來到劉景儒的家。
劉景儒的父母居住在深山裏,這裏雖有一條小路延伸至山下,卻是人跡罕至。
越往山里走,宋汐越覺得熟悉,總覺得來過這裏。
直到停在熟悉的籬笆牆垣前,望着眼前結構簡單的茅草屋,宋汐恍然,「原來,這是你家。」
劉景儒眼中閃過一絲訝然,「宋姑娘來過此處?」
宋汐道:「一年多前,大雪封山,寸步難行,多虧二老收留,那二老可是你的父母?」
雖然那個瞎眼的老婆婆不太好說話,卻是面冷心熱,否則,也不會收留她了。
甚至能找到白團那隻二缺,也多虧了這兩個老人。
本以為是萍水相逢的兩類人,一朝別離,再無相聚。
誰知,兜兜轉轉,她竟又回到了這裏。
「正是。」劉景儒微微一笑,「倒是緣分。」
宋汐曬然,怪不得那老者會醫術,此前她還以為是山里人會幾手粗淺療法,如今看來,卻是深藏不露了。
怪不得劉老說他兒子常年在面,家裏也設有馬廄,一路走來,她看劉景儒雖然一派書生模樣,騎術卻很不錯。
劉景儒敲了敲門,溫聲道:「爹,娘,我回來了!」
很快,院子裏響起了腳步聲,隱隱有些急切,「阿儒回來啦!」
宋汐聽出是那個老婆婆的聲音,不似當初面對她時的冷漠,這聲音聽起來十分溫和,帶着一種顯而易見的歡喜。
伴隨着「吱呀」的聲音,柴扉小門從內打開,露出老人滿是褶子的臉,臉上的笑容同她的聲音一樣地親切,溢滿了對愛子的思念。
只不過,在開門的瞬間,她臉上的笑容也凝滯了,眼裏帶着狐疑審視之色。
她的眼睛明明看不見,卻能找准宋汐的位置。
對視的瞬間,那雙渾濁的老眼仿佛一柄開刃的寶刀,頗為犀利。
「不是小軫,你帶了新朋友來?」最後一句,她偏過頭對着劉景儒,明顯是對着他說的。
宋汐暗忖老人的敏銳,同時也有些驚訝。
她竟是認識阿軫的,聽她的語氣,劉景儒似乎不常帶朋友過來,阿軫倒似常來的。
劉景儒笑道:「娘,我這朋友你也是認識的。」說話間,他看向宋汐。
宋汐見老人將目光轉向自己,也笑着開口道:「前輩,是我。」
話未說完,老人便挑了一下眉頭,眼中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來,「竟是你這丫頭。」話鋒一轉,忽然說道:「那隻狐狸呢?」
老人的記憶也是極好,光聽聲音,便記起了她的身份。
宋汐很詫異她提起白團,卻還是回道:「放生了。」
「放生了?」老人勾了勾嘴角,陰陽怪氣道:「我還道你被吸了精氣,來此求醫來了!」
聞言,宋汐大驚。
那夜白團化了人形與她睡在一起,她自以為瞞得很好,竟早被老人識破了。
不知道她現在提起是什麼意思,一時間,宋汐不知說什麼好。
劉景儒聽的一頭霧水,問道:「娘,你們在說什麼?」
宋汐心中一跳,擔心這老人將白團成精的事兒抖出來。
雖然白團已經回歸深山,還有阿尋庇護,被太多人知道,總歸是不好。
且這老人提起妖精,無一點懼色,總讓她有些不安。
老人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瞭然地笑笑,語氣雖然不冷不熱,已經沒有方才那股子犀利勁兒,避重就輕道:「沒事兒,就是那會兒這丫頭在山裏撿了只狐狸,你狐狸漂亮得好生精怪,進屋說話吧!」
院裏與一年前並無多少變化,樸素得就像是尋常的農戶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院角養了幾隻雞,長得分外肥碩,讓趕了一天路,腹中飢餓的宋汐咽了一下口水。
走在前頭的老人就像是後面長了眼睛似得,竟側過頭瞥了她一眼,臉上的神情,仿佛能洞悉一切。
明明,是個瞎子呀!
宋汐不由得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惹來劉景儒疑惑的目光。
進的屋裏,劉母給兩人沏了茶,粗礫的陶碗,粗糙的茶葉,宋汐卻一點也不嫌棄,反而因趕路久未飲水而覺得分外甘甜。
她是個能享福,也能吃苦的人。
劉景儒喝了半碗茶,問劉母道:「爹呢?」
劉母道:「去山裏採藥了,說不定還會打個野味回來,正好給你們接風洗塵。」
宋汐後來才知道,劉父定期去山裏採藥,去山下換取所需。
老人家年紀雖大,身手卻矯健,是個練家子。
即便是這眼瞎的劉母,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到了傍晚,劉父果真回來了,背後的藥簍里裝滿了草藥,手裏還拎着一隻野雞。
見了宋汐,劉老又驚又喜,他幾乎是一眼便認出了宋汐,直說她模樣變俊了。
繼而又皺起了眉頭,細細打量她一番,問道:「丫頭可是有恙?怎的腳步虛浮,神情委頓,一點也不像個習武的人。」
宋汐聽他一眼便看出自己有問題,心裏有了些底,忙不迭說明了自己此行求醫的目的。
劉老很好說話,直說這事兒包在他身上。
晚飯的時候,劉老將那隻野雞宰了,爆炒一碗,又熬了半鍋湯,還將儲藏的臘肉拿出來炒了,摘了屋後種的青菜,湊足了兩葷一素一湯。
這頓飯算不得特別豐盛,宋汐卻覺得比許多山珍海味還要來的美味。
她看着眼前其樂融融的一家子,心中很是羨慕。
什麼時候,她也能和自己的親人、愛人齊聚一堂,享受這難得的溫馨時光呢!
當晚,宋汐被安排宿在曾經住過的據說是劉景儒的屋子裏。
因着主屋只有兩間臥房,劉老便將院子裏的雜物房收拾了一番,擺了個竹床,作劉景儒的臨時臥房。
以往阿軫來了,因着都是男子,劉老便在屋子裏加鋪床。宋汐一女子,顯然不能這樣做了。
宋汐表示很歉意,劉景儒卻覺得沒什麼,直叫她不要客氣。
屋子裏,宋汐看着靜靜躺在角落裏的精緻禮盒,仿佛還維持着當初的模樣,心中一動。
正巧,劉景儒敲門進來,問她有什麼需要的。
見她盯着禮盒看,便笑着解釋道:「這些都是阿軫當初送來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名貴藥材都有,我說家父家母用不着,他非是不聽,還親自送了來。這麼久了,除了一些藥材,別的分毫未動,你若是需要,也可取得。」
宋汐忙搖頭,「我只想早點恢復武功,回到青州,這些身外之物,用不着的。」
劉景儒也不勉強。
……
因着替宋汐配置藥浴還缺少一些藥材,翌日,劉老又要進山採藥,劉景儒聽說有幾味藥比較難找,也跟着一起去了。
只留劉母和宋汐在家,宋汐看劉母雖然眼瞎,做飯打掃卻十分利索,一點也不像個殘疾人。
她主動幫忙,反倒被劉母嫌棄了。
「你帶着傷,添什麼亂呢!」
劉母一句訓斥,宋汐也不好再說了,好歹劉母做的都是些輕活兒,一個人完全能應付。
狹小的空間內,默默無語着實有些尷尬,宋汐便主動找話說,「伯母與阿軫很熟悉嗎?」
聽她問起阿軫,劉母不由得從忙碌中停下來,偏過頭來看她,渾濁的眼睛裏有些微的審視,「怎的,你還認識阿軫?」
宋汐見挑起了她的興趣,不由得一笑,「我與阿軫是舊識。」
「怪不得……」
劉母沒有繼續說下去,只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宋汐也能猜出她言後之意,大抵以為劉景儒是因着阿軫才對自己另眼相待吧!
卻不知自己認識劉景儒在先,後才與阿軫相認,便是自己和阿軫的淵源,劉景儒也是一知半解,問她,只說是故人。
宋汐泡了十天藥浴,每日三個時辰,皮膚都給泡皺了,顏色也由原來的白皙變成了泥黃色,與臉上的肌膚成鮮明對比。
好在大部分肌膚包裹在衣服里,看起來也不明顯,唯有一雙手,怎麼也遮不住,讓宋汐頗為苦惱。
見此,劉老笑道:「過段日子,就會恢復原狀,你若覺得彆扭,我給你配付藥,每日洗上一回,幾日後,便也消退了。」
宋汐每日藥浴都用了大量藥材,劉老光進山採藥都不下五次,宋汐實在不好麻煩老人家,便說不必了,只等它自然消退。
泡過藥浴,宋汐能感覺武功在慢慢恢復,劉老講,至少還有半月,才能完全恢復。
讓她在半月內最好量力而行,切莫過度使用武功,否則,只怕會傷了元氣。
宋汐連聲說好,又深切地表達了謝意,後告辭了兩位老人。
劉景儒因着想見阿軫,也和她一同上路了。
五日後,兩人抵達青州,宋汐在正門口下了馬,直奔風宸所居。
劉景儒緊隨其後,對她的急切,訥訥稱奇。
守衛都認得她,也不攔她,反倒主動替她牽馬。
「宸宸!」人未到,聲先之,宋汐的語氣里透着許久不見的思念,隱隱含了一絲激動。
若在平時,風宸早就迎出來了,今日卻安靜異常。
都已到了門口,這念頭在腦海里一閃也就過去了,轉而大步踏入屋內。
屋子裏,蘇澈和申屠一個站,一個坐着。
蘇澈本背着手,在屋中踱來踱去,伴隨着愁苦的嘆息,有如老驢拉磨,這樣子着實可笑。
可現在,宋汐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她注意到兩人俱是愁眉緊鎖,一臉焦慮,一看就是出了大事。
且這屋中,蘇澈申屠這兩個心腹摯友都在,獨獨缺了主人,也讓她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宋汐的到來,仿佛打破了某種沉寂冷凝的氣氛,兩人紛紛抬頭,驚訝地看着她。
蘇澈更是眼睛一亮,頗有一種見到救星的激動感,很快又狠狠皺了眉頭,幾乎是抱怨地開口,「你怎麼才回來啊!」
宋汐見他眼圈發紅,看樣子竟像是快急哭了。
再看申屠,雖然還是一副雷打不動的嚴肅面孔,眼睛裏卻佈滿了血絲,顯然是久未合眼。
這下,她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風宸出事了。
但她仍舊不甘心地問道:「宸宸呢?」
蘇澈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滿是無力和悲觀,哽咽道:「阿宸失蹤了!」
宋汐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捏緊了拳頭,才忍住沒有失控,掠到蘇澈身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劉景儒一進門就看到這個這個場面,一時間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猶豫片刻,緩緩走到門邊的角落裏,靜靜地,不說話了。一雙眼睛,卻好奇地打量着在場的三個人。
宋汐此刻的臉色難看得簡直像要殺人,蘇澈頭一次見她這個樣子,嚇了一大跳,又覺得脖子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氣,結結巴巴道:「你,你先放手!」
宋汐深呼吸一口氣,猛地放開了他,居高臨下地盯着蘇澈,臉色陰沉如水,「說吧!」
蘇澈大口大口地喘氣,縱然心中對她不滿,卻不敢違逆她,正待要說,卻被申屠搶了先,「我來說吧,這事兒我最清楚。」
宋汐或許能從他愧疚的神情中,猜出事情與他有關,便沉默地望着他。
原來,根據細作得來的消息,鄭家軍打算秘密攻打青州駐紮在城外的一號大營,並且已在前一頁埋伏在關山里。
當時情況緊急,申屠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只來得及給風宸傳遞消息,便率兵攻向關山,企圖搶佔先機,出其不意。
風宸接到消息,暗道不好,此恐怕是鄭軍的計謀,申屠貿然前去,只怕會中了鄭軍的埋伏。
他急急策馬趕到大營,申屠已經率領兩萬親兵去了關山。
為救摯友,風宸交代了蘇澈後續事宜,便率領了五千精兵,趕往關山。
如風宸所料,這果真是鄭軍故意放出的假情報,他們的安插在鄭軍的細作,早在給申屠傳遞消息後便被捉起來了。
時至深夜,申屠料想鄭軍定在營帳里睡大覺。更因為一昧進取,進了關山,依然沒有防備。
在峽谷口,卻被鄭軍的一隻巡邏小隊發現端倪,申屠不願打草驚蛇,乾脆一鼓作氣,決定下令追擊,不給敵方準備的時間。
誰知,追到峽谷險要處,那隻巡邏小隊忽然失去了蹤影。
申屠見此處山高路窄,草深林密,心道不妙。
此時,四周鑼鼓喧天,殺聲四起,無數滾石落下,箭矢如雨,慘叫不絕於耳。
申屠這才曉得,鄭軍早就在峽谷中埋伏重兵,先前更是誘敵深入。
想要撤退,已然來不及了。
隨後,無數鄭軍蜂擁而上,雙方進行了慘烈的廝殺,我軍損失嚴重。
申屠見突圍無望,悔不當初,眼見士兵們一個個倒下,甚至生出了絕望之心,只道今日怕是要死在這裏。
這時,遠處一陣喊殺聲,遙遙一望,竟是青州氣質。
為首的將領一身銀色鎧甲,分外打眼,他戴着頭盔,申屠卻一眼將他認了出來。
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有救了,憂的是,若風宸一起折在這裏,自己可真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想到此,心中倒是激起了無窮戰役,提到斬下一個敵人的透露,將刀柄一豎,刀尖朝天,大聲鼓舞士氣,「援兵到了,我們有救了,將士們殺啊!」
申屠與風宸碰了頭,才知對方只帶了五千精兵,而敵人的兵力,卻似源源不斷。
這時,他真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硬抗必死無疑,關鍵時刻,風宸作出決斷,掩護申屠突圍。
敵軍不知他親自來了這裏,不會死揪着他不放,如此,兩人都有活命的機會。
申屠如何肯將他一人仍在這裏,最後,還是風宸下了命令,他才含淚遵從。
最後,申屠在風宸的指揮下,成功突圍,風宸卻沒有回來。
前兩一天,申屠和蘇澈還耐着性子等着,到了第二天,兩人便沉不住氣了。
第三天,蘇澈將申屠狠狠罵了一邊,申屠一聲不吭地受着,眼睛卻泛了紅。
吃了這般大虧,申屠再不敢輕舉妄動,只聽從蘇澈安排,一面派人去戰區搜尋風宸下落,一面啟動鄭軍的另一位細作,打探風宸的消息,至今無果。
說完整個事件,申屠跪在宋汐面前,請求責罰,說哪怕她要他以命償還,他也絕無怨言。
宋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掌卻攥得緊緊的,「你的命,是他換回來的,我便是要了你的命,又有什麼用。」
聞言,申屠不再說話,只是眼中的愧疚之色更濃了。
接下來,宋汐進行了長久了沉默,就在蘇澈受不了這緊張的氣氛,像要出口詢問時,宋汐忽然開口了,眼中是不可違抗的堅定,「我會找到他。」
------題外話------
安安,你這是要玩死宸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