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真君的壽元可達千餘年之久,一生之中積累的財富難以計數,非是尋常紫府修士或是金丹真人所能比擬。
況且有元嬰真君坐鎮的修仙家族,族內自然也不會缺少金丹真人,紫府修士更是族內的中堅力量。
不要說西青山蕭家的淺薄底蘊無法與其比擬,就連紫元宗這等老牌金丹宗門,在某些方面也要遠遠不如。
是以,蕭逸塵自然而然的認為景鴻月會有關於破禁符的傳承。
景鴻月這廝能夠在雲州唐家的眼皮子底下逃到雲廣十六郡,他所身負的家族使命,必然也十分不簡單。
關於這一點,雖然二人之間一直未曾說破,卻也是各自都心知肚明。
倘若景鴻月當真把蕭逸塵當傻子看,純粹的拿他當槍來使,怕是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如此低估甚至是侮辱一位金丹真人的智商,任誰都不會一忍再忍。
也就是蕭逸塵顧念着幾分往昔的情分,才沒有果斷地出手將其斬殺,而是選擇了用另一種方式去懲罰對方。
景鴻月心裏也清楚得很,方才會在這一路上猶猶豫豫的,看上去顯得很不正常。
而這時,偏偏蕭逸塵又問到了有關破陣符與破禁符的話題,令他心中深感為難。
即便是在當初的景家,這等傳承也屬於核心機密的範疇,非家族嫡系傳人不得觀看。
「哎!」
景鴻月長嘆一聲,頓時下定了某些決心。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繼續支支吾吾的,很容易勾起蕭逸塵心中的殺機。
對方也無需自己親自動手,利用此地隨意的一處陣法禁制,都能夠輕易地要了他的小命。
壯志未酬身先死?
景鴻月捫心自問:還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看上去破破舊舊的儲物袋,又從裏面取出了一本書冊,轉身遞給了身旁的蕭逸塵。
整個過程中,他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說。
而一旁的洛漣漪,卻對景鴻月的這個舉動讚賞不已。
無他,對方的選擇極其明智,說不定也會成為他的一道護身符。
只不過她同樣不曾多言多語,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
「咦?」
蕭逸塵信手接過書冊將其打開,裏面所記載的內容,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除了破陣符與破禁符的煉製方式,書冊里還清楚地記載着陣法的運轉原理,以及如何利用破禁符來破解禁制的諸多手法。
這無疑是又給蕭逸塵打開了另一扇窗,讓他能夠極為快速的汲取到最為關鍵的知識點。
他目前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早一分跨越過橫斷山脈,也就少上一分的風險。
無論是清河宗的禁令還是雲州唐家可能出現的阻截,都像是懸在他頭頂上的利劍,讓他絲毫不敢大意。
蕭逸塵也顧不得再去理會洛漣漪和景鴻月,全身心地投入到書冊所記載的知識里,力圖儘快將其徹底吃透。
洛漣漪和景鴻月相互對視一眼,二人紛紛後退數丈距離,默默地為蕭逸塵護法。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最出不得問題的便是蕭逸塵。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景鴻月忍不住皺了皺眉。
只見蕭逸塵依然津津有味的沉浸其中,一點兒迴轉心神的意思都沒有。
破陣符與破禁符的煉製方式再怎麼玄妙,也不至於如此深陷其中吧?
景鴻月心裏暗自想着,卻又不敢主動去驚擾到蕭逸塵。
抱大腿的九十九種方式他會的並不多,但也明白自己這時候去驚擾蕭逸塵,會令對方產生多大的反感。
心急之下,景鴻月又將目光投向了洛漣漪那邊,寄希望於她能夠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
只可惜洛漣漪完全無視了他的目光,仿佛無所覺一般。
「這丫頭也不一般啊!」
景鴻月暗自嘆道:「還是得想辦法打斷蕭逸塵的領悟,抓緊趕路才是。」
正當他準備有所動作之際,一股莫名的靈韻從他身旁升起。
他連忙轉過頭去定睛查看,原來蕭逸塵竟在此時進入到頓悟當中。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景鴻月自然不會再去催促蕭逸塵,只得有樣學樣的參照洛漣漪的方式全神戒備起來。
阻人道途猶如殺人父母!
景鴻月就算再心急,也必須要繼續忍着。
另一側,洛漣漪嘴角浮現一絲淺笑。
不大會兒功夫,蕭逸塵身上散發出來的靈韻越來越強,看樣子似乎在頓悟狀態得到了極大的好處。
他將自身這幾年積累的道行全部投入進去,對破陣符與破禁符的理解,也隨之水漲船高,愈發深厚。
尤其是那些陣法運轉的原理,更是令他參透了許多此前在陣道上不曾理解的難題,如同捅破了一層窗戶紙一般。
大量的感悟紛至杳來,彼此之間又摩擦出新的火花。
觸類旁通之下,蕭逸塵的陣道水平和符籙水平直線上升,並且雙雙步入到四階中品的程度。
陣道與符道的水乳交融,使得他一身修為也得到了些許提升。
雖然提升的幅度極為有限,卻也突破了金丹期的一層小境界,直達金丹二層。
他稍稍鞏固了一下自身境界,又迫不及待的感悟起陣道與符道。
直至這兩種技藝堪堪臻至四階上品的程度,蕭逸塵才從頓悟狀態中退了出來。
他閉上雙目,又利用頓悟後殘存的零星感悟,再次將陣道水平與符道水平穩固在四階上品,方才長吐了一口濁氣。
「呼!」
蕭逸塵緩緩睜開雙目,眸子中的眼神顯得極為自信。
他不僅完全吃透了破陣符與破禁符的煉製方式,還在這個基礎上結合自身的一些理解,從而加以改良。
不客氣的說,橫斷山脈的這些上古禁制,幾乎不可能再對他造成多大的威脅。
除非,他們一行人遭遇到不可抗力的因素。
畢竟再怎麼神奇的符籙,也無法彌補境界上的天塹鴻溝。
「唔?」
驀地,蕭逸塵發現洛漣漪和景鴻月正在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連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腦海中回想着自己到底哪裏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