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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整個泰安城都籠罩在悶熱的空氣中時。
泰安城北城門約兩百餘里之外的一處山脈中,卻籠罩着遮天蔽月的烏雲,以及那綿綿不絕的瓢潑大雨。
此地,赫然便是位於泰安城、濟南城、淄川城三城交界之地的黑雲山脈。
一處外人聞之色變的三不管地帶。
黑雲山脈腹部常羅山山頂之上。
一座規模浩大的庭院內。
一精壯中年男子背負雙手靜靜的站在屋檐下平靜的望着門外那瓢潑大雨。
眼神中,無悲無喜。
好似從不會擔心這連綿不絕的雨水會給黑雲山脈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損失一般。
黑雲山脈駐守大半年的光陰。
張忠衛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時不時便會出現的瓢潑大雨。
與張安國麾下另一名擅長隱匿的暗衛張忠明相比。
張忠衛仿佛更喜歡這種深山老林般的環境。
當然。
如果沒有那該死的項廣權,那日子將會更加美好。
張忠衛扭頭看了一眼一牆之隔的另一處庭院。
無悲無喜的眼神中突然綻放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厭惡感。
他這類人。
向來最是厭惡那種自大且不自知之人。
「哼!」
張忠衛冷哼一聲。
大踏步走出遮風擋雨的屋舍。
直面那瓢潑大雨。
「噌!」的一聲。
張忠衛拔出腰間寶刀。
迎着狂風暴雨瘋狂的揮舞着手中的刀刃。
仿佛那雨幕下,刀鋒所指之處,&nbp;&nbp;便是那該死的項廣權一般。
一刻鐘後。
張忠衛伸出左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隨即緩緩收回右手中的寶刀。
眼神中的厭惡隨着一刻鐘的練刀而緩緩消散。
此地大半年光陰,隔三差五的忍受來自隔壁那狂妄、自大且有龍陽之好之人的騷擾。
任誰,也受不了。
若不是因那人是淄川城徐錫明麾下大將,張忠衛說不定早就揮刀砍了那項廣權了。
便也不用每次想起那該死的項廣權便只能瘋狂練刀,以此來麻痹自己了。
正當張忠衛思緒亂飛之際。
庭院內。
忽然傳來一陣鼓掌聲。
「啪!」
「啪啪!」
「啪!啪!啪!」
「哈哈哈,不錯,&nbp;&nbp;不錯,&nbp;&nbp;國幀的刀法愈發的厲害了,真不愧是曾經的梁山好漢哈哈哈。」一身着矮小,長相略顯猥瑣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着走進了張忠衛的庭院。
初次見面之際,喝酒喝的多痛快,此時的張忠衛內心便有多悔恨!
若不是醉酒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現如今,也便不會如此厭惡。
「呼!」張忠衛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項廣權,你來我這兒作甚!」張忠衛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
「哈哈哈,國幀啊國幀,無事便不能來此了嗎,無論怎麼說,咱們兩個都做了大半年的鄰居了,不用如此態度吧。」
「你這態度,滋滋,吾很是傷心吶」項廣權裝作一副大受傷害的模樣。
那造作的模樣,搭配上那猥瑣的模樣,&nbp;&nbp;不由得讓張忠衛握住刀柄的右手緊了再緊。
不一會的功夫,便青筋畢露了起來。
「有話直說,有屁直放,&nbp;&nbp;無事便趕緊滾蛋,別逼我動手!」張忠衛沉聲呵道。
「滋滋滋,國幀啊國幀額有事有事!」
眼見張忠衛右手寶刀即將完全出鞘,項廣權急忙話鋒一轉。
「趕緊說!說完趕緊滾!」張忠衛此時一息時間都不願意再見到項廣權。
深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揮刀砍了項廣權,從而壞了自家主人的大事。
項廣權幽怨的瞥了張忠衛一眼。
隨即拍了拍雙手。
不一會的功夫。
兩名士卒便押着一青年男子走了進來。
「張虎!」看清青年男子面貌的那一刻,張忠衛大叫一聲。
快速的走向那被壓着的青年男子。
伸手探向張虎的鼻尖,見張虎只是昏迷過去。
張忠衛內心不由得大鬆了一口氣。
隨即快速起身,大聲質問道:「項廣權!你這是何意!」
「何意?什麼何意?」
「唉,國幀啊,你張家人在山中受困於大雨,被我安置的巡衛救下。」
「我好心好意的冒着大雨將人給你送來,你就這般對我?」
張忠衛冷眼瞥了一眼項廣權。
隨即將張虎背上,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房舍。
「國幀!國幀啊!」
「我好心好意的將人給你送來,你卻連一聲道謝都沒有?」
「多謝!」張忠衛頭也不回冷淡極了的道了一聲謝。
隨着張忠衛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內。
項廣權臉上猥瑣的笑容亦開始緩緩消散。
不一會的功夫,項廣權臉上的笑容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瘋狂。
「將軍,這張忠衛如此不識抬舉,要不要屬下進去教訓教訓他。」身旁一士卒輕聲拍馬道。
「嗯?」項廣權嗯了一聲,快速的轉身看向身旁士卒。
隨即,&nbp;&nbp;猛地一腳踹向身旁士卒的腹部!
口中罵罵咧咧道:「老子自己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多嘴?」
「來人!」項廣權滿臉冰霜的大叫一聲。
幾息後。
從庭院外跑來十餘名披甲士卒。
「將此人拉出去,老規矩辦事。」項廣權手指輕輕一指,隨即宣判道。
「將軍!饒命啊將軍!」
「將軍!將軍!小的再也不敢多嘴了,再也不敢多嘴了!」
項廣權的老規矩辦事,那士卒雖然調任的時間不長,但也聽人說起過。
怎料。
一番跪地求饒並未換來項廣權的饒恕。
項廣權大手一揮,十餘名披甲士卒急忙將那跪地求饒的士卒連拖帶拽的拉出了庭院。
等待這名年輕士卒的,將會是比死還難受的折磨。
半個時辰後。
躺在床榻上的張虎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張忠衛平靜的看向張虎開口說道。
見張虎眼神逐漸的恢復色彩。
張忠衛平靜詢問道:「老爺派你來此有何要事?」
平日裏若是無事,張安國極少會派人進入黑雲山脈。
正是因為熟知這一點,一開始張忠衛才會如此失態。
張虎手臂緩緩撐着床榻坐了起來。
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猛然發現張忠衛身後還有一人。
且是一矮小且滿臉猥瑣的醜陋中年男子。
張虎雙眼緩緩挪移到張忠衛身上,仿佛是在詢問什麼。
張忠衛心中瞭然,快速起身,連趕帶說好話這才將項廣權趕了出去。
「現在可以說了。」張忠衛返身開口說道。
張虎微微點頭,隨即快速的將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兩刻鐘後。
「你好好在此歇息,其他人我會安排人手前去尋找。」
張忠衛臉色平靜的拍了拍張虎的肩膀隨即起身離開了臥房。
臨到房門口。
張忠衛平靜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煩心,眉頭逐漸的皺緊。
最終。
凝望着門外的瓢潑大雨。
張忠衛強行忍耐住內心的惡寒,無奈的嘆息一聲。
隨即大踏步走出了房舍。
走向了那心中無比厭惡的隔壁。
剛一踏進項廣權的庭院。
便聞得一男子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以及求饒聲。
還有那項廣權充滿猥瑣與得意的哈哈大笑聲。
不知不覺間。
張忠衛雙臂上便佈滿了雞皮疙瘩。
也不知是下雨天氣寒冷導致的,還是其他某些原因。
一刻鐘後。
項廣權房舍內那男子嘶喊聲愈發的輕微起來。
不一會的功夫。
「來人!」
房舍內傳來項廣權的一聲呼喊。
門口兩名親衛便一人拿着短梯,一人拿着一塊白布快速的走進了房舍。
半刻鐘後。
兩名親衛抬着短梯,梯子上蓋着白布,白布下明顯可以看出隱藏着一人。
親衛抬着短梯經過張忠衛身旁時。
忽然一陣狂風襲來。
那用來遮擋的白布隨風飄起。
短梯上,瞬間只剩下一渾身赤裹,面帶掙扎與絕望的青年男子。
見到青年男子屍首的那一刻,張忠衛渾身上下佈滿了雞皮疙瘩。
內心無窮無盡的厭惡感讓他一秒鐘都不願意在這處庭院內多待。
但,轉念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張忠衛心中大罵一聲。
隨即大聲開口說道:「項廣權!速速出來一見!」
話音落罷,張忠衛便猛地丟掉手中雨傘,孤身一人站在瓢潑大雨之下。
任由雨水將自己全身上下澆透。
仿佛唯有這般才能忍住內心的厭惡以及想要殺人的感覺。
不一會的功夫。
項廣權赤裹着上身走了出來。
「哎呀呀,稀客稀客啊,國幀怎麼捨得來我這兒。」
「廢話少說,速速穿戴整齊與我書房議事!」
話音落罷,張忠衛頭也不回的走回自己庭院。
半個時辰後。
張忠衛庭院書房內。
項廣權貪婪的看了張忠衛一眼。
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區區一萬一千人,也值得張安國大動干戈,專程派人前來傳遞消息。」
「滋滋,國幀啊,你這主子未免有些太過於沉不住氣了些。」
「依我看,你還不如另投明主,到時候我也會在誠王面前多為你美言幾句,你我一同為誠王效力多好啊。」
張忠衛強忍住心中惡寒,將腰間寶刀摘下,隨即重重的拍在書桌上。
「徐陽三千五百人便能以少勝多,全殲完顏廣武一萬金軍精銳,這等人物,莫要小瞧了他。」
畢竟有求於人,張忠衛將寶刀拍在書桌上,隨即話鋒一轉勸解道。
怎料。
項廣權依舊不當回事,漫不經心的笑了笑隨即開口說道:「都是謠傳罷了,這種事情也會有人信?」
張忠衛心中無奈嘆息一聲。
固然明白項廣權向來目中無人,怎料竟會目中無人到這等地步。
張忠衛心知這種人斷然無法輕易說服。
隨即改變策略道:「無論徐陽有沒有傳聞中那般厲害,這飛虎軍畢竟有一萬一千人。」
「而我等雙方兵力加在一塊也才只有兩萬兵馬!」
「無論如何,你我都不能掉以輕心。」
項廣權輕蔑的笑了笑開口說道:「國幀啊,這裏是什麼地方?」
不待張忠衛答話,項廣權便自問自答道:「這裏是黑雲山脈!」
「你我的主場,莫說飛虎軍有一萬一千人了!縱使他有十萬人馬又能如何?」
「到了黑雲山脈,他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張安國聯合淄川城徐錫明在黑雲山脈養兵兩萬人,這兩萬兵馬張安國佔據四成,八千人。
其餘人皆是徐錫明麾下所養兵馬。
皆歸項廣權統帥,因此,張忠衛在收到消息之後難免會主動上門求助。
張忠衛望着滿臉囂張且猥瑣的項廣權,深呼吸幾口氣。
努力使自己平靜道:「張某有一事相求,還望項兄相助。」
「哦?何事?你我二人關係,何必言求呢。」項廣權聞得項兄二字,瞬間喜笑顏開。
「借指揮權一用可否。」張忠衛強行忍住內心的厭惡開口說道。
聞得指揮權三個大字。
項廣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
「國幀啊,你也知道,淄川來此的將領並非只有我一人,這指揮權,唉,我也做不了主啊。」項廣權佯裝為難道。
見項廣權如此作態,張忠衛內心冷哼一聲。
「誰不知,黑雲山脈的淄川兵馬以你為首,不想借便直說。」張忠衛言語相激道。
怎料。
那項廣權並不為此而惱怒。
反而是笑呵呵的開口說道:「國幀啊,其實這指揮權並非是不能借,只不過這代價對於為兄而言着實太大了一些。」
「若是國幀實在想要,也不是沒有辦法。」
說着,項廣權伸手朝着張忠衛放置在書桌上按住寶刀的右手。
張忠衛心中一陣惡寒,急忙將手掌收回。
雙眼惡狠狠的瞪了項廣權一眼。
「別逼我動手砍你!」張忠衛沉聲呵斥道。
為張安國賣命可以,賣身,呵呵,絕無可能!
項廣權默默收回手掌,滿臉可惜道:「那就沒辦法了!」
「項廣權,莫要忘了張許兩家的約定!」眼見項廣權給臉不要臉,張忠衛不由得大聲呵斥道。
「兩家約定?呵我自然記得。」
「此番那什麼狗屁飛虎軍前來,我又不是不出手。」
「怎麼?國幀難道以為我真不如那什麼狗屁徐陽?」
項廣權冷笑一聲不由得開口說道。
見張忠衛沉默。
項廣權緩緩起身,臨出書房門之際。
項廣權扭頭平靜道「適才所說,對你永遠有效。」
「指揮權就在這兒,只要你想要,隨時都可以到我庭院來取。」
話音落罷,項廣權扭頭離去。
一時間。
張忠衛書房內陷入一片死寂中。
片刻後。
張忠衛猛地起身,抽刀劈向書桌。
「砰!」的一聲,書桌應聲而斷!
「沒了你項屠夫,我張忠衛還吃不了豬肉了?」
張忠衛大罵一聲,隨即踏步走出書房門,派人前往各個山寨召集將領商量應對之策。
屬於張安國的八千精銳,此時正分散在黑雲山脈的八個山頭之上。
每一處山頭的兵寨中,存有精兵一千。
只可惜,最終還是無法調動淄川城的一萬兩千兵馬!
若是指揮權在手,二十座兵寨,兩萬精銳兵馬在手,張忠衛有信心讓那徐陽有來無回。
現如今。
唉。
雨幕中,張忠衛不由得有些為那一萬兩千兵馬感到可惜。
於此同時,心中不免有些對張安國的小心有了些許怨念。
當初,若不是張安國為了轉嫁風險,現如今的張忠衛又豈會如此難受?
就在張忠衛獨自行動之際。
黑雲山脈中已然迎來了第一批不速之客。
兩百黑衣衛趁着雨幕已然悄悄的潛入了黑雲山脈之中。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