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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了文定公,隆泰帝不免觸景生情,想起了他與文定公的女兒昔日之美好。讀書都 m.dushudu.com
物是人非,故人離去……
隆泰帝的心情忽而沉重起來,「越之,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也是知道我的心思。」
此地是御書房,太監宮女遣去外面了,但隆泰帝依舊忌諱隔牆有耳,不會把話說得太明白。
蕭越會意,頷首答道,「陛下之心,無人可變。」
當年那場叛亂,死了太多太多人,這裏面就有隆泰帝心愛的妻子與愛子。婁氏叛亂先起,後又起漢王之亂,隆泰帝忙於鎮壓叛亂,一時半會沒注意到髮妻病入膏肓的情況,等到他發現時,回天乏術。
為此,隆泰帝痛定思痛,這些年費盡心思尋找病因,他一直懷疑,或者應該說肯定他的髮妻昭德皇后不是因病而死,而是死於他人的毒害。
兇手他已確定,只是苦於無憑無據,加之對方勢大,貿然行動,反而打草驚蛇,起不了為妻報仇的目的。
昭德皇后之死,自始至終是隆泰帝的心病,同樣是他的傷疤。
他與昭德皇后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如若不是晚年憲宗朝政治局勢惡劣,敵人勢猛,憲宗昏聵多疑,昭德皇后又何須嘔心瀝血地扶持隆泰帝呢?
每每想到昭德皇后,隆泰帝的心便揪得緊。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毋庸置疑是昭德皇后,可是,他對不起她,也對不起文定公一家人。
為了他的江山大業,昭德皇后一家人失去了一切,其中包括性命。
昭德皇后所出兒子端慧太子、代恭王死於婁氏之手,文定公的兒子也同樣為了鎮壓叛亂付出了寶貴的生命,文定公中年喪子又喪女,即便後來隆泰帝給予文定公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依舊彌補不了喪子喪女的哀痛欲絕。
面對髮妻與她的娘家,隆泰帝總是免不了幾分愧疚與傷痛。
精於算計隱忍的隆泰帝,難以不對一開始扶持幫助他的文定公產生恩情。
他當年在憲宗朝名義上是太子,但生母早逝不得寵,外家勢單力薄,君父好權多忌,憲宗晚年又得寵妃,膝下子女眾多,他一個沒有母親外家幫扶的人,又有誰會真的把他放在眼裏?
憲宗可以連續三天賜死他的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其心狠無情一目了然。
因此,隆泰帝這個太子當的是戰戰兢兢,小心謹慎。他不是憲宗立的第一個太子,卻是最無依仗的大皇子。
憲宗也是看中他空有大皇子之名,毫無實力的劣勢,十分乾脆地立了他為皇太子。這樣一來,就不會出現一個年富力強又深得人心的儲君威脅到他的統治了。
憲宗無心,隆泰帝這個太子當得不如意,朝中大臣各有心思,他這個太子,也就部分擁戴正統的老臣子會看面子支持他,至於其他人,可得好好算一算得失利益。
這時候,文定公這個頗得憲宗信任的老臣對隆泰帝的支持,顯得至關重要。
他不僅明面上力排眾議和宦官王達開派、婁氏黨羽針鋒相對,更是暗地裏指點隆泰帝該如何一步一步獲得憲宗的信任。
當然,與此同時,他還把自己的唯一掌上明珠許配給他當太子妃。
憲宗立太子,無非是堵住悠悠眾口,以及不願提前退位養老,太子妃人選他自是壓根沒過問過。
如此一來,文定公的支持與幫助,對於隆泰帝來說,相當於雪中送炭了。
時至今日,隆泰帝依舊感恩文定公對他的指點迷津與傾力輔佐。
只可惜,文定公的結局並不如意,他一開始許諾的願望,也並沒有實現。
隆泰帝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哀傷的神色,「那孩子在你府上,你就替我好好照顧他吧。等塵埃落定了,我一定叫他認祖歸宗。」
身上流着文定公的血,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允許讓這孩子孤零零地活着。
蕭越並不意外這個結果,只不過他另有想法,「陛下,那孩子雖說與文定公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可文定公的兩個兒子英年早逝,膝下子女也都四散各地,那孩子……到底不好說究竟是不是文定公的孫子。」
文定公一生與夫人也就得了二子一女,和一般人家不同的是,文定公並沒有納妾,府里除了夫人就沒有其他女人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文定公是少數做得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文定公的夫人長期作為最值得艷羨的女人的存在而被大興貴婦讚嘆羨慕。
蕭越相信文定公的人品,認為他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夫人的事情,是以在一開始遇見唐飛揚時,發現他的眉目和文定公有幾分相似,就潛意識覺得此人應該是文定公的孫子。
而且他進行了一番調查,發現他的父母或許就是當年文定公下落不明的幼子和兒媳婦了,只不過,好端端的,既然選擇了隱姓埋名,那為什麼選擇出現在京城裏?
現在的京城,可是沒有文定公的親屬。
要不然,就是唐飛揚的父母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導致這孩子流落街頭,被楊韶元所救。
楊韶元?
蕭越仔細想了想他們二人的樣貌,突然間有點嚇了一跳,他發現楊韶元的臉型和唐飛揚的竟有點相似。
只是楊韶元身為女子,唐飛揚是男孩子,大人和小孩的樣貌長得再像,也會被以為是兄弟姐妹或父母子女的。
不過這只是他的懷疑,畢竟二人走在一起,一般人是看不出他們二人的相似程度,若不是蕭越多想了一下,還真的發現不了。
隆泰帝皺了皺眉,「越之是說那孩子有問題?」
沒有十足的把握蕭越何必多此一舉提及唐飛揚?
蕭越搖頭,「非也,文定公幼子失蹤多年,至今沒有下落,這孩子也不好說到底是不是文定公的親屬。」
事關重大,蕭越不敢胡言亂語,自得再三確認了,方會稟報天子。
經他提醒,隆泰帝恍然疑及文定公生前確實提過他早年失蹤了一幼子,迄今毫無結果,望他以後可以多多費心找一找。
「朕糊塗了,」隆泰帝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他一共就三個兒子的,只是幼子失蹤,岳母悲痛欲絕,拒絕承認此事,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提此事了。」
說着說着,語調高了一倍不止,「唐飛揚,他……一定和文定公有關,就麻煩你照顧了。」
剛剛看過唐飛揚的畫像,他已經開始相信這孩子肯定是文定公的孫子了。
否則的話,那眉目長相,不就是翻版文定公嗎?
「陛下吩咐,不敢不從。」
蕭越說道。
自打文定公病逝後,文定公夫人亦兩年後去世,偌大的一個東平郡公霍家,轉眼間就接連不斷走了不少人。
霍家長子次子英年早逝,膝下子女年幼無知,經此打擊,霍家的婦人孩子離開了京城,再也沒有回來過。
按照隆泰帝得到的消息,文定公的長子次子留下來的孩子裏,也就活了兩個孫女,孫子悉數夭折。
東平郡公這個爵位無人繼承,朝廷自然要收回來,但隆泰帝不願,一直想方設法找機會給東平郡公尋找可以襲爵的合適人選。
兩個孫女招婿生子也罷,又或者過繼侄子,反正隆泰帝要的是東平郡公一爵有人繼承。
不過現在好了,有了名正言順的孫子,隆泰帝不必擔心東平郡公的爵位被旁系繼承了。
「飛揚有天賦,微臣必當傾囊相授。」
蕭越此話不是恭維隆泰帝的廢話,唐飛揚年幼卻力氣大,之前不反抗那些孩子的暴打,也不過是不想和這些孩子背後的親人作對,乾脆躲了去,是以他才能平安活下來。
根骨奇佳,力大無窮,若好好栽培,勤加苦練下,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業。
文定公這輩子叱咤風雲,卻是文弱書生,不曾想到,他的後人反而有習武的天賦。
隆泰帝滿意一笑,「好,愛卿辛苦了。找到飛揚的楊六小姐立了功,朕得謝謝她。」
不過楊韶元默默無聞,又無大功,好端端的封賞她,反而引起旁人非議與懷疑。
蕭越心明眼亮,趕緊說道,「陛下,楊六小姐是壽昌侯府的千金,不愁吃不愁穿,金銀財寶那是錦上添花,而且楊六小姐並無亮眼的功績,陛下倘若封賞她,皇后那邊……」
後宮裏,納蘭皇后儼然就是女主人的架勢,畢竟她是隆泰帝冊立的繼後,納蘭家在前朝又手握大權,太子是納蘭皇后所生。
中宮想低調,也低調不來。
提到了納蘭皇后,隆泰帝面色一變,肅了肅臉色,「也罷,楊六小姐的這份恩情,朕暫時記着,待日後有機會了,便一塊封賞了吧。」
「謝陛下。」
蕭越明白,楊韶元此時此刻要的不是出風頭,而是立足之地。
壽昌侯府那邊她尚且沒有到隻手遮天的地步,風頭太大,小心惹來了一些人的注意。
「那位楊六小姐的情況,越之且細細說一下吧,朕大概能夠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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