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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江柏舟說陳潛的這些事跡,晚月好似能見到他一般,他殺敵的樣子,他在城牆之上彈琴的樣子,他立於城頭射箭的樣子,一幕幕都出現在自己眼前。燃武閣 www.ranwuge.com
她早就知道陳潛定能大有作為,不能局限於洛城做個小小的畫師。
他的啞疾更不能夠束縛着他,你看,他這不是一樣有辦法戰勝敵人嗎?
不知不覺間晚月心傷之餘竟有些欣慰,還好,他離了自己過得很好,自己也很好。
「他便是讓你傷神的人嗎?」江柏舟說罷喝了口酒,看着晚月緩緩開口,他終究還是忍不住過問,「那個陳小將軍。」
見晚月半天不語,江柏舟也沒有追問,只是這樣陪着她喝酒。
「他在小小的洛城,陪了我四年。」
過了好半天晚月才開口,從前不願意提起陳潛,她知道自己放不下。
「也可能是我陪着他吧。」
「他剛與我在一起的時候,總不快樂,那時候我就在想,若是這樣好看的人都不快樂,這世間多少人、多少事,該有多難過啊。」
話說出口晚月又有些詫異,原來提起來陳潛自己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他棄了自己,而是他與自己在洛城那四年是有多快樂啊。
又是沉默良久,晚月不說話,江柏舟也不催。
「如今想來我與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快樂的,他也越來越愛笑,會做飯給我吃,雖然每次不是咸了就是焦了,起初的時候還險些將廚房燒了,但是後來,他也能作出可口的飯菜了。」
「他會給我作畫,他畫的畫極好,畫的我也極好。」
「他還會作詩,那年上元街會,他在街頭飲酒作詩,為我摘得白玉簪。」
「明月遙遙,君子迢迢。」
說罷晚月又喝了一口酒,整個人倚在欄杆上,隨時笑着的,眼淚卻止不住的從眼角落下來。
聽着晚月說與陳潛的過往,說來說去不過都是陳潛的好罷了,陳潛在晚月的心中真的是不可磨滅的存在了,怕是很難替代了。
「後來呢?」
見晚月許久不開口,江柏舟忍不住問道,兩人既然兩情相悅又是如何分開的,與那年陳敬入獄一案有關嗎?
「後來啊,他一言不發的回了京都,只留下書信一封,叫我與在洛城等他回來與我成親。」
「我等啊等啊,等不到他,我便去了京都尋他。」
晚月轉過頭看着江柏舟,想的明媚燦爛,若不是臉上的淚水,江柏舟真要以為她此時是快樂的了。
「你猜我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哪?」
不用想江柏舟心中也有了答案,前年年後,定遠侯府陳三公子與沈家獨嫡女的婚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陳潛與晚月兩情相悅,卻娶了沈家的嫡女。
在江柏舟的心中,陳潛自然是始亂終棄、愛慕虛榮的人。
「他成親了?」
「對呀,他成親了。」晚月轉過頭接着一口酒一口酒的喝着,來了蘇杭之後晚月的酒量都變得比從前好了,蘇杭的酒也不似洛城的那樣烈,「我那時才知道,原來他叫陳潛,是定遠侯的嫡子,這些他從未告訴過我。」
果真,陳潛是個惡人。
「你怨他?」
江柏舟本以為發生了這些事,晚月又來了蘇杭,自然是怨他,恨他的。
沒想到晚月去搖搖頭。
「不怨?」
「怨又如何,不怨又如何,終究都過去了。」
怨與不怨無非都是放不下,若真是放下了,又豈會有這樣多的情感。
但看晚月眼下的樣子,如何都不像是放下了。
「他身上背負着的,是整個定遠侯府,是他大哥的命,怨不得他。我理他遠遠地,便是對他最好的成全。」
若是晚月大哭一場,江柏舟心中到沒有眼下這般鬱悶,晚月這樣豁達,倒叫江柏舟對素未謀面的陳小將軍厭惡到了極點。
「可他還是娶了別人。」
「非他所願罷了。」
從前江柏舟便知道晚月是多麼倔強一個人,眼下才知道她真真是倔強到了極致。
她竟然這樣相信陳潛,哪怕陳潛一言不發的便負了她。
在江柏舟的心中,有着自己母親的先例,他從沒想過要聽從別人的想法去走自己的路,更不會因為家中的逼迫便娶了自己不愛慕的女子。
儘管晚月為陳潛找了諸多的藉口,在江柏舟的心中,陳潛不過是窩囊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牆外的爆竹聲響起又消無,消無又響起。
直到喧囂聲盡停,整個蘇杭仿若都安靜下來了一般。
晚月與江柏舟仍然在廊下坐着。
她想留在這裏,江柏舟便陪着他。
院牆之外是怎樣寬廣的世界,院牆之下便埋葬了多少痴男怨女。
遠處一束光倏地升空,天漸漸被點亮,到達頂點的時候便綻放到極致。
一個引發無數。
隨着爆竹聲接連響起,沉默了許久了蘇杭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江柏舟,新的一年。」
「是啊,新的一年了。」
「走吧。」
「好。」
此時院子裏也傳來了爆竹聲,是晚月閣的人也在慶祝新年了。
晚月站起身來,卻不想風吹的頭痛,腳下一空,便要倒在地上。
就在晚月以為自己要與地面親密接觸的時候,一雙手臂已經拖住了自己的身體,乘着酒勁迷迷糊糊之間晚月思緒襲來,隨之而來的便是眼角的淚水。
曾經便是有這樣一雙可靠的手臂,永遠支撐着自己。
一瞬間的恍惚,讓晚月認錯了眼前之人。
「當心。」
回過神來的晚月站直了身,才看到眼前之人模樣。
太不相同了。
陳潛總是緊緊的將自己抱在懷中。
江柏舟只是伸出手臂,小心翼翼的儘量不讓雙手觸碰到自己。
她與陳潛是親密,與江柏舟是疏離,兩人怎能一樣呢?一定是喝多了酒,才會將眼前之人認錯。
穿過長長的長廊,轉過幾個石拱門,晚月看到大家在院子中放着煙花、爆竹。
喝醉了的阿俊還躺着一旁的地上,呢呢喃喃地說着要放煙花過新年之類的話。
含杏與繡娘們拿着煙花你追我趕,看到晚月過來連忙呼喊着她的名字。
連平時不苟言笑的周衍、周翊都笑的極好。
這些人陪自己在洛城,大事小事同進退,通悲痛、共歡樂,這讓晚月在異國他鄉忽然又有了家的感覺。
「新的一年了,江柏舟。」
「是啊,新的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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