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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對晚月問話的時候,陳潛也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實話實話罷了,這滿桌子的菜確實就那隻雞還算是好吃了。燃武閣 www.ranwuge.com陳潛看這隻雞是晚月最後端進來的,只以為是她用心做的,誰知道這是阿千買的啊。
果不其然,這話一說完,晚月就垮了一張臉。
陳潛連忙放下筷子道「沒我沒有說你做的不好的意思。」
「我知道。」晚月黯然道「你剛剛還說我燒的菜可以和善賢齋的大廚媲美了,原來不過是奉承我的話。」
陳潛連忙拉住晚月的手道「我不是奉承你,我是在鼓勵你,在我心中,你燒的菜就是絕世佳肴,雖然現在可能是有些不盡人意,但是我相信,以後你總能燒出一手好菜的!就像是你當年安慰我的話,世間的好不能被你一人盡數佔了,總得有你不擅長的不是嗎?」
晚月撇撇嘴,「我與你不一樣,你是不擅長,從前沒做過罷了,如今不也是能燒一手好菜了嗎?而我就不同了,我就是單純的沒有天賦罷了吧。」
「絕對不是這樣的。」晚月夾起一塊黑溜溜的看起來像是茄子一樣的東西,「你看這道杭茄,就十分好吃!」
「那你多吃一點。」晚月淡淡道,說罷就轉身要離開了。
陳潛忙叫住晚月,「你去做什麼?你不吃嗎?」
「我做的又不好吃。」晚月悻悻道「今日秦公子、隋衡他們都在,阿千就在善賢齋定了一桌送到前院了,只是我做都做了也不能浪費吧,只能留給你吃了。時元哥哥你一定要吃完,千萬別浪費哦。」
說罷晚月就不見了蹤影,只留陳潛一人在屋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入夜之後,勤政殿內陛下正在批着公文,總管太監德子上前來報。
「陛下,傅滿經不住刑罰,已經招了。」總管太監德子低身給陛下倒了一杯茶,甚是小心翼翼。
帶走傅滿的不是兵部更不是御林軍,而是這麼多年從先帝起就有的一支暗衛。不屬於任何人管轄,不被任何人控制,唯獨聽陛下的話,甚至鮮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們就是往生門。
往生門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陛下明面不方便處理的人,往生門處理,不方便做的是,往生門去做。
他們就是陛下的刀子,陛下的眼。
往生門不像是刑部、兵部那般,哪裏有世間最殘酷的刑法,總管去往生門看傅滿的情況的時候,嚇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之間傅滿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絲血跡,但是眼睛卻是兩個血窟窿,整個人被吊着一起氣,看上去是活的,其實意識十分清醒。
德子去的時候,傅滿正在上刑,她被綁在一根柱子上,整個身體呈大開的姿態,一絲不掛的站在那裏。
往生門的人都是沒有情感的,更別說會可憐她一個弱女子了,一根銀針通過一個個穴位,扎進了傅滿的身體中。銀針一根根進入,直到消失不見。
光是看着這情景,德子都嚇得坐到了地上。
「招我都說。」總是傅滿撐不住了,全都說了出來。
沈家這些年讓她做的事,通過她做的事,以及當年她是怎樣進的宮,甚至是沈家在為誰效力,她都招了個乾淨。
看着手中傅滿的供詞,聽着德子的描述,陛下沉着冷靜,俊冷的面上沒有一絲神情,等德子都描述完了,才淡淡說了句「沒有用了,處置了吧。」
德子自然知道陛下說的是傅滿,傅滿如今都招了自然是沒有用了,陛下的意思便是直接殺了吧。德子有些心驚的咽了口口水,都說伴君如伴虎,德子才是真的感同身受,這麼多年跟着陛下身邊,看着他越來越暴虐,自己一個小太監,又能有什麼辦法。
想起自己離開往生門之前傅滿說的話,德子更覺得有些害怕。
在招供完成之後,傅滿叫住德子,想與他說說話,德子也很識趣地屏退了往生門的人,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傅滿的身上。
傅滿此時已經看不見了,只留出來兩行血淚,「德公公,之前我有做的不周道的地方,是我錯了。臨死了才幡然醒悟我這一生是多麼的荒唐,不過幸好,還能在臨終前與你說說話。」
「娘娘別這樣說,陛下會放你出去的。」德子安慰言婕妤道,卻不敢看她一眼。
傅滿笑笑,「咱們這位陛下你還不了解嗎?前一日還好好的,第二日就至你於死地,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我死了沒關係,只是我們傅家,只有我弟弟一個人了。德公公我求求你,一定要保全我弟弟,莫讓陛下傷他分毫,德公公我求你了,下輩子我給你做牛做馬。」
德子看着傅滿雙手向前伸着要抓住他,卻因為看不到而跌倒在地上。德子想要上前扶上一把,卻又沒有膽子。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德子自然知道陛下不會讓傅滿活着了,他不過是安慰她一聲罷了。這往生門死了多少人,多少人的冤魂被困在這裏出不去,多少人好頓頓的進來這裏,卻殘缺的出去,那些人的下場不過是亂葬崗罷了。
想必傅滿也是如此,只是面對他這樣的訴求,看着她的樣子,德子真的心冷不起來。
「娘娘,我答應你。」德子緩緩開口道。
這下傅滿才是放心了下來,靜靜地笑着。傅滿摸索着爬了起來跪在地上,卻不是德子的面前,傅滿叩首道「謝德公公救命之恩。」
「對了公公,還有一件事希望德公公幫忙。」傅滿抬起頭來緩緩道,不等德子說話就接着說「求陛下給我個痛快的死法,我全身都痛,全身都痛痛地受不了了。」
聽着傅滿的話,德子沒忍住留下兩行眼淚來,連忙捂着嘴巴出了往生門。
他不是可憐傅滿,這麼多年在宮中跟着陛下,多少腥風血雨沒有見過。區區一個嬪妃死了罷了,有何可心痛的,這麼多年他早就無堅不摧了。
只是為何,為何會這樣的難受,為何想到陛下,還是會心驚膽顫呢?
自己從進宮去一條命就交代在了這裏,死不過是早晚的事,可為何還是會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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