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自徐真得到「九金竹」這項珍貴寶材,而且還是「可持續採集」的靈植後,已經過去了二十年時間。
洞府內。
徐真盤膝而坐,一身真元在體內肆意遊走,體內的築基氣旋處有着耀目的金光射出,一縷縷銳金之氣猶如金色游龍一般,在氣旋附近遊走着。
「二十年苦修,終於將丹田內灌滿了銳金之氣,剩下只要以意境凝合,築基後期就算是成了。」徐真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目光中帶着幾分欣喜。
築基後期這一步,比他想像中還要快不少,儘管還未完全走完,好歹只差臨門一腳了。
「多虧了『太乙金煙丹』的供應,這些年我服下的丹藥,光主材『九金竹』都消耗了十餘節,尋常修士不可能有這麼奢侈。」
徐真估算,如果沒有丹藥幫助,只靠自己慢慢收集天地間的銳金之氣,這一步花上百年時間都夠嗆。
當然,收集銳金之氣也未必要靠丹藥,如果能找到本就大量充斥銳金之氣的環境,那麼吸收速度也會快上很多,一些大型的劍修宗門,確實會人造這樣一個小秘境,以供弟子使用。
像徐真當年認識的凌雲劍派,門內就有這樣的秘境,只不過不是所有弟子都能進入,只會供應給最頂尖的天才弟子。
修真之道就是各顯神通,丹藥是資源,宗門秘境同樣是資源。
當然了,靈根也是資源,如果是金屬性的天靈根,那銳金之氣根本不用刻意收集,每天功課之餘吐納幾遍,效率也不比徐真現在慢多少。
所以金靈根被稱為「天生劍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結丹之前,靈根會產生極其重要的影響,徐真對此早就知曉,幸好這種影響並不是不可彌補的,丹藥就是最好的彌補手段之一。
行功完畢,徐真將體內遊走的銳金之氣盡數收回,又站起身來望向前方。
他眉心處的金光一閃,「神月劍」驟然出鞘,帶着一道彎彎的月弧,向着前方斬落。
二十年苦修,徐真當然不僅僅蓄積了銳金之氣,他的劍術和劍意同樣大有長進。
只見這一劍帶着驚人的銳意斬落,又似乎有一輪圓月在半空中若隱若現,在劍意將落未落之際,劍身卻已經率先擊破了面前的陣牆。
徐真親手佈下的防護大陣,直接被這一劍斬出一絲裂痕,但周遭卻是沒有被半點波及,仿佛這一劍的力道,被完美控制在了一寸之內。
以徐真如今逼近築基後期的修為,全力一劍的爆發已經堪比尋常的築基巔峰,這就是劍修的強大之處。
「月影綽綽,完美的掌控力……」徐真低頭望着自己手中的長劍,輕聲自語。
「神月劍經」的四式劍招,實際上是對於用劍意的四層理解,第一式「皓月當空」講的是常規爆發,第二式「月影綽綽」則是掌控力。
而後面徐真馬上要學習的「月如鈎」,講的是劍意連貫,一劍接一劍,越戰越勇,劍招的威力可以無限拔高。
面對一些防禦較強的對手,或者是陣法,又或者是群戰時,「月如鈎」這一招能起到相當驚人的效果。
至於對應着築基巔峰的最後一式,則是能夠透支自身全部力量,製造出絕命一劍的「月神」,按照神月劍經上的記載,這一劍在築基巔峰使出,甚至有着媲美金丹的威力。
不過對於徐真來說,「月神」反而是最不好用的一式劍招,因為真要算爆發,肯定還是「遠攻」搭配多寶劍陣效果最好,除非是碰上被偷襲的緊急情況。
二十年過去,「多寶劍陣」也已經經過數次更新,來到了3.0版本,如今不僅湊齊三十六柄頂階飛劍,而且還經過徐真大量鐵精和金精的祭練,威力非凡。
這等昂貴的純攻擊類法陣,哪怕不依靠「遠攻」的增幅,其威力也超出了築基境的範疇,足以威脅到金丹修士。
而一旦徐真跑到百里開外,再增幅上六倍,金丹初期的修士都有可能被當場瞬秒,做不出任何反應。
徐真前世就是金丹修士,對金丹各層次的強度有所了解,足以做出這樣的判斷。
「我自身的修為已經接近瓶頸,戰力已經算是築基境裏第一梯隊了,用英傑榜來計算,大概二三十名左右?」徐真心中衡量了一下。
英傑榜雖然是仿照其他州製作的榜單,但確實很方便,築基中的強者基本不會有遺漏。
當然,這個二三十名,是指不算「多寶劍陣」的情況下,否則英傑榜前五十全一起上,也不夠拉開距離的徐真一個人打的。
「想要晉升築基後期,我差的是對意境的凝練,但『月影綽綽』已經大成,莫非是要提前學習『月如鈎』?」
徐真心中思量着,這也不是沒可能,而且對於如何學習下一式劍技,徐真其實已經有了些預案。
「月如鈎」是特別講究實戰訓練的劍技,閉門造車的效果不大,所以徐真早有下山的打算。
……
「你要下山?」
方靜雅的洞府當中,徐真這位師尊面容與二十年前毫無改變,平靜地望着他道。
二十年,對於方靜雅這等修士來說,也就是打了個稍長些的盹兒罷了。
「是。」徐真微微頷首,實話實說道,「弟子有一門劍技需要習練,最近會往靖中府去一趟。」
方靜雅點了點頭,拿出一枚玉簡,遞到徐真面前:「我知道你這二十年來,一直在尋找殺生佛的蹤跡,去靖中府替我拜訪一位故人,他會幫上些忙的。」
徐真頓時眼睛一亮,自從當年方靜雅為他解開心魔之後,他就對「殺生佛」之傳承頗感興趣,花了不少力氣調查,但始終沒什麼進展。
這畢竟是四千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的宗門,以徐真所能調動的能量,只能查到些蛛絲馬跡,始終觸及不到核心。
如今方靜雅願意開口,對他來說倒是意外之喜。
「多謝師尊!」徐真笑嘻嘻地道謝,他們幾十年的師徒相處,早也習慣了對方的風格,壓根不需要多言謝意,早就記在心裏了。
「去吧。」方靜雅擺了擺手,只是等徐真將要離開時,卻又開口道。
「十年之後,記得回山一趟。」
……
「十年嗎?」
徐真離開智峰,對這個數字有些感興趣,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些,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不過方靜雅自己不提,他當然也不會傻到外傳,全當無事發生,轉頭便去了主峰,金丹修士陶航的洞府。
自從二十年前,徐真展現出驚人的煉丹天賦之後,陶航儘管自知已經不可能收徒,也依然將徐真當成了衣缽傳人培養,隔三差五就要喊他來交流心得。
說是交流,實際上大多數時候都是陶航在講,徐真在聽,而這樣一位頂尖煉丹師的傾囊相授,徐真本人實際上也獲益匪淺。
並不是說他的真實水平要高過陶航,對方的經驗就毫無作用了,丹藥一學知識浩瀚如煙,任誰也不敢說自己能夠完全掌握。
這樣的交流之下,徐真只覺得自己距離三階越來越近,或許很快就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如今他將要下山去,自然也要找陶航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