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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內,趙昕眉頭緊鎖,懷疑地對着面前的李嚴問道「李嚴,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胡言亂語。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李嚴聞言拱手恭敬道「殿下,學生絕無虛言,此次試題有泄密之嫌,還望殿下明察。」
頓了頓,李嚴又道「殿下,昨日,學生曾見過一小卷,說是科舉試題,學生對過試題,史策五論皆在其中,絲毫不差。」
眾人聞言大吃一驚,而趙昕則是說道「此皆你一人之言,不足為信。」
頓了頓,趙昕吩咐道「將第二場密蠟呈上來。」
李維之聞言面色一緊,忙道「殿下,於禮不合,按規矩,理應今日戌時開啟。」
趙昕眉頭一挑,斥道「此時已有泄題之嫌,哪還顧得上規矩,若是父皇怪罪,皆由本宮一人承擔。」
見趙昕如此堅決,李維之亦不多言,若是不確定有沒有泄題,也無法向崇明帝交代。
待趙昕拆開密蠟,對着李嚴問道「明日的是何試題。」
李嚴此時亦是激動,趙昕能如此相信於他,二話不說便求證起來,怎能不讓他激動。
穩了穩心神,李嚴回憶起來,道「明日應是詩賦。」
「「李白月夜著宮錦袍,泛舟採石」,賦以「顧瞻笑傲,旁若無人」為韻。」
趙昕臉色難看,眾人見狀便已然明悟,隨即又將第三封密蠟開啟,李嚴亦是說對了,既如此,此次科舉,試題皆泄。
眾人面色極為難看,試題泄露,他們這些官員可是討不了好的。
「殿下,科舉已然開始,怕是難以交代。」內簾官躬身秉道。
此時的趙昕亦是臉色難看,久久不語,眾人皆知,趙昕是監考官,他自然是最為心急,可此時已然出事,只能想辦法補救為好。
沉默少許,趙昕忽然起身道「李惟之,重新出題,現今所作全部作廢,告訴學子們,此事皆是本宮之命便是,無須多加解釋,本宮即刻進宮面見父皇,若再出差錯,全部嚴懲,以儆效尤。」
李惟之眼神一變,趙昕的意思是太子一力承擔,比起科舉舞弊,太子過失才於朝廷有利。
不過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太子既有所擔當,於國之幸,於是李惟之恭聲道「老臣遵命。」
得到滿意的回答,趙昕也不多言,起身離去,路過李嚴身旁之時,說道「李嚴,你也下去應考,望你不負十年寒窗。」
李嚴作揖道「借殿下吉言,學生定當全力以赴。」
趙昕輕輕頜首,便朝着貢院大門走去……
乾清宮,養心殿。
崇明帝此時與往常一樣,正在御案前批改奏章。
忽地一太監稟報,太子求見。
崇明帝心裏一咯噔,喃喃道「太子不是在監考嗎?怎的會進宮求見?莫非又胡鬧了?」
此時的崇明帝已然不滿起來,平日裏趙昕胡鬧也就罷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當沒看見,小節虧損,沒人會在意,可科舉大事,怎的也胡鬧起來。
「宣……」崇明帝冷聲道。
趙昕一路進殿,隨後跪在地上,道「兒臣失職,求父皇降罪。」
雖說科舉試題泄漏不是趙昕乾的,可這認錯的態度得罷出來。
崇明帝見趙昕如此模樣,頓時預感不妙,旋即問道「太子何罪之有?」
趙昕抬眼瞥了瞥一旁的宮女太監,便低頭不語。
崇明帝見狀眉頭一皺,示意一番高賢,高賢擺了擺手,宮女太監便福身退下,大殿內,僅剩高賢一人服侍。
趙昕恭聲道「父皇,此次科舉試題已然泄漏,兒臣擅自作主,已令李閣老重新命題,特來稟明父皇。」
話音剛落,氣氛恍若萬鈞雷霆壓頂!
崇明帝一張臉陰沉的嚇人。
他簡直不敢置信,竟會有這等事出現。
崇明帝壓抑着怒火,冷聲道「科舉試題如何會泄漏,速速道來。」
見崇明帝還未被怒火攻破理智,趙昕咽了咽口水,道「稟父皇,科舉開考過後大約二刻功夫,一位名為李嚴的學子棄考求見兒臣,言明試題泄漏。」
「就因一名學子,便草率決定?」
崇明帝反問道,語氣極為不善,儼然已對趙昕不滿。
趙昕連忙解釋道「父皇,兒臣自然不會如此草率,便將第二場與第三場的密蠟開封,與李嚴相對,誰知李嚴說的竟真與密蠟所寫一般無二,至此,兒臣判定,科舉試題,已然泄漏,於是兒臣擅自作主,重命試題。」
說道此處,趙昕行行一大禮,道「擾亂考場秩序,兒臣一力承擔,請父皇治罪。」
趙昕此言亦是表明,此次並非科舉試題泄漏,而是太子擾亂考場秩序,這事情性質不同。
崇明帝愈發憤怒,他並非養在深宮長於婦人手的昏庸帝王,知道歷代科舉,鮮有不泄題者。
但別人的泄題,多是雲里霧繞的泄露一兩個字眼,最甚者,泄露一兩題就了不得了。
然而按趙昕的奏報,別說第一場的策論,連第二場的詩賦和第三場的五經題並詔、判、表、誥各一道的題目,都記錄在內。
第二場與第三場的密蠟皆未開封,連主考官都不知道才對。
如今卻盡皆泄漏,崇明帝似乎已經看到學子們對朝廷的譏諷和嘲弄。
崇明帝問道「密蠟可封存完整?」
趙昕回道「封存完整,兒臣知道此事事關重大,開封之時眾考官皆在,亦可證明。」
崇明帝怒火更甚,大聲喝道「好,好,好,真不愧是朕的好奴才……」
話音剛落,忽地聽到劇烈的「砰砰砰……」之聲。
養心閣殿內的金磚上,養心殿總管太監高賢跪在地上一直在磕頭,額前已蒙血跡。
然而縱然如此,也難解崇明帝的心頭之恨。
見此,趙昕猶豫再三,想着是不是也得學着高賢求饒,畢竟趙昕身為主考官,責任亦是不少,雖說與趙昕無關,可誰知道憤怒的崇明帝會不會遷怒於他。
思忖片刻,趙昕小心地試探道「父皇,據學子李嚴所報,怕是參考學子中,有不少人皆知曉科舉試題。」
此言一出,整個養心閣內的氣溫再降三分。
崇明帝面色變得十分可怕,甚至有些猙獰,他眼睛直直的看着趙昕,聲音滲人的一字一句道「太子,你可確定?」
趙昕見如此狀態的崇明帝,心中一緊,頗為緊張,緩緩頷首道「十之八九,一查便知。」
崇康帝神色複雜,聽趙昕如此之說,愈發連聲音都變了「好,好……」
一旁的高賢這次是真的怕了,他哭求道「主子,奴婢指天起誓,這次會試但凡收了一兩一文銀子的賄賂,甘願受千刀萬剮凌遲之刑,剮下來的肉下油鍋,再餵狗餵蛇!奴婢不敢表功,但實是一心為主子着想,怎敢在這樣的大事上弄鬼?求主子明察,奴婢甘願粉身碎骨,甘願粉身碎骨,只盼主子別怒壞了身子,那才隨了背後之人的願啊。」
此次泄題,顯然不是考官的問題,真正的原因則是在宮裏,密蠟完整,也就是說試題在密蠟上封之前便已泄漏,高賢是崇明帝身邊之人,若是試題泄漏,他則是第一懷疑對象,此時哪裏又會不害怕。
暴怒的崇明帝上前一腳踹翻了拼命磕頭的高賢,厲聲罵道「你是什麼狗東西?瞎了眼的狗奴才,朕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高賢被踹,心裏卻海鬆了口氣,有時候挨打挨罵不是件壞事,真正看也不看一眼,那才是死無葬身之地。
他忙爬起來重新跪穩了,解釋道「奴婢自小跟着主子,深受皇恩,一心一意地服侍主子,怎會做出此等事來,請陛下明察。」
崇康帝聞言,喘息中,發出幾聲滲人的冷笑。
高賢的性子崇明帝嫣然不知?
正因如此,他才愈怒,愈恨!
此刻,崇明帝當真是心裏發寒。
趙昕躬身稟道「父皇,依兒臣之見,此事定不能明查,兒臣已下令重設試題,學子們雖不滿,卻無傷大雅,若是明查,怕是讓天下人笑話。」
的確如此,此時科舉泄題還未聲張,將錯就錯,誰也不會注意此事,若是明查,不就是告訴大家科舉泄題?
崇明帝對着一旁跪着的高賢吩咐道「狗奴才,去將封存密蠟的奴才帶來。」
高賢趕忙道「奴婢遵命。」
崇明帝長吸一口氣,穩定心神,低頭俯視下方的趙昕,悠悠道「此事太子處置得當,值得嘉獎。」
趙昕心中亦是大緩,這暴怒的崇明帝,壓迫力十足。
「父皇,此事多虧學子李嚴仗義執言,兒臣才能及時處置,如若不然,便是兒臣有心處置,怕也是為時已晚。」
崇明帝點了點頭,亦是贊同,不過趙昕能如此果斷,這倒是出乎崇明帝的預料之外,雖說有逾越之舉,可趙昕是太子,倒也無傷大礙,況且此事趙昕已然受過,背上過失之罪。
深深看了眼趙昕,崇明帝說道「太子之功,亦不能不賞。」
趙昕恭敬回道「兒臣深感父皇垂愛,倚為太子,合該為父皇排憂解難。」
「此次科舉,是兒臣疏忽,請父皇治罪。」
對於趙昕來說,姿態放的越低,崇明帝便越開心,他開心了,大傢伙自然開心。
少頃之後,面色蒼白的高賢走了進來,跪在地上稟告道「陛下,奴婢趕到之時,封存密蠟的太監已然上吊自殺……」
崇明帝眼神一變,愈發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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