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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達是知襄州軍州事兼京西南路安撫使,是宋蒙京湖戰場的首席指揮官,大宋的名將,地位戰功僅次於呂德,其實他內心是不服氣的,但呂德背後有賈似道,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現在朝廷調鄂州金鱗軍協防襄陽,高達頗有些不愉快,因為納蘭羽飛是賈似道的人,他擔心調遣不動,更擔心這是賈似道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一枚釘子,現在看來,果不其然,人沒到,威懾就先到了。
這一車蒙古人頭就是納蘭羽飛的下馬威,在調防的路上順道就把蔡州攻下來,如此驕人戰績,仿效的是唐朝李塑雪夜取蔡州舊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如此悍將,恐難駕馭。
襄陽城門打開,迎接金鱗軍入城。
納蘭羽飛坐在戰馬上,低聲傳令「走出金鱗軍的氣勢來,走一個生龍活虎。」
大兵們剛打了勝仗,荷包里揣着金銀財帛,自然走的威風凜凜,霸氣十足,讓城頭上的高達看了不免震動,很久沒見過有如此氣勢的宋軍了,悍將加上驕兵,以後相處可就難了。
再看這位素未謀面,但威名遠震的金鱗軍主將,不過是弱冠之年,卻是一臉城府,面色淡然,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高達想到自己的兒子,比他大不了幾歲,還在家裏攻讀詩書,等待年後考取功名,心裏這滋味就更不好了。
金鱗軍入城,自有空軍營給他們入駐,襄陽城內有數支部隊,換防下去的是湖南飛虎軍,交接過程自有下面人操辦,納蘭羽飛面見主帥高達,表現的也是不卑不亢,一副目無人的架勢。
席間高達問起蔡州之戰,納蘭羽飛只說順路給兒郎們練練手而已,無足掛齒。
高達麾下一名叫做程大元的統制官忍不住出言譏諷「怎麼不連唐州,鄧州一併取了?」
納蘭羽飛看看他說「我都取了,還要爾等做什麼?」
「你!」程大元拍案而起。
納蘭羽飛拂袖而去。
第一次見面便不歡而散,高達以下將領對這個驕橫的鄂州防禦使印象極為不佳,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在一點點改變他們的觀點。
納蘭羽飛主動獻出一千支燧發槍十門火炮,用於襄陽防務,這是宋軍極為罕見的舉動,將本軍最為仰仗的犀利火器送給友軍這種事兒,這得多大的交情啊,但當程大元為此表示感謝時,納蘭羽飛卻又冷漠相對。
金鱗軍襲擊蔡州引發了蒙古軍的報復,一支軍隊開到襄陽城下作勢攻城,宋軍如臨大敵,金鱗軍獨當一面,承擔北門防務,納蘭羽飛身先士卒,忙的不可開交,高達升堂議事,分配任務,大敵當前,納蘭羽飛沒有絲毫桀驁之色,對將令絕無質疑,又讓大家倍感疑惑,這人平時傲慢,遇到事情還是知道輕重的。
納蘭羽飛領命去了,出門時不經意間身上掉落一個小賬本,他走得急沒發現,被一名小校撿起,進獻給高達。
高達隨手翻開,原來這是納蘭羽飛的日記,記錄着許多歷史上的經典戰例,名將典故,翻着翻着,竟然發現了自己的名字,下面是一排排詳細的記錄,淳祐十一年,高將軍收復襄陽,寶祐元年,高將軍指揮西柳關之戰大捷,寶祐五年,高將軍指揮白河之戰殲敵無數,寶祐年,高將軍再戰襄陽,力挽狂瀾。高將軍精忠報國,真乃我輩楷模。
原來這孩子面冷心熱,暗地裏對自己敬重着呢,高達終於心裏有了譜。
其實這是納蘭羽飛使的一個小小計策,心理戰術,世人都知道自己是賈似道的嫡系,而高達曾在公開場合表示過對賈似道的輕蔑,如果自己一上來就低姿態,只會引起懷疑,覺得自己有所圖謀,還不如先把印象值打到最低,再慢慢拉升,正所謂日久見人心,高達會接納自己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大宋軍界,除了呂德集團,就只有高達這一脈了,與之交好,至少不會像在鄂州那樣腹背受敵。
襄陽與樊城夾着漢水互為犄角,城池堅厚,儲備豐厚,是抵禦蒙古入侵的重要軍事堡壘,重要性不亞於釣魚城,蒙古軍很難將其輕易攻克,所以這次只是裝裝樣子,作為對蔡州事件的象徵性報復,無疑遭遇失敗,被一通炮彈轟走。
驅逐敵人之後,納蘭向高達獻策,出兵拔除蒙古在襄樊周邊構建的軍事堡壘,消除威脅,殲滅敵人有生力量。
局部作戰不會影響到大局,高達欣然同意,出戰的自然是金鱗軍,納蘭羽飛再次使用他結硬寨打呆仗的絕招,在襄陽東北方向的白河口處大肆挖掘戰壕,蒙古人的堡壘本來是用來封鎖襄陽的,現在卻被宋軍的塹壕反包圍,塹壕一道接着一道,騎兵天然優勢被抵消,北軍敢戰的優勢亦被宋軍火器抵消,大規模的戰爭並未發生,雙方一時間都吃不下對方,但戰場局勢卻發生了顯著的改觀。
納蘭羽飛也終於明白了戰爭的真諦,戰爭並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一個字,熬,熬誰的耐性更強,熬誰的兵更能忍受艱苦。
襄陽戰場陷入微妙的僵局,蒙古人無暇南顧,因為山東的李璮開始造反了。
……
「景定二年的新年即將到來,我在這個世界已經一年令三個月又五天了,今天羅馬水泥的燒制有了新進展。」王洛嘉在日記本上記下一段字,順便寫了一首如夢令,自我感覺采堪比李清照,她對着銅鏡顧影自憐一番,回頭合上了筆記本,拿起一柄鎏金拂塵甩了甩,身上的道姑裝扮是原汁原味的宋款,spy玩到這個程度,如果讓大學寢室里那幾個漢服愛好者知道,自己該有多嘚瑟。
思鄉之情侵蝕着王洛嘉的心,雖然劉驍經常會帶來那個世界的信息,足夠的電影,綜藝節目,還有老爸的視頻家信,但她還是抑制不住會想家。
如果有可能,她寧願放棄聖母奶奶的尊貴身份,不要這成群結隊的丫鬟僕婦保鏢廚子,她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人,不管是考公務員,還是繼續做老師,哪怕一個月就有四五千塊,她也願意。
因為在這裏,她是一個異類,和每個人都沒法交心,甚至和劉驍也不行,這個小子城府越來越深,似乎越來越難以駕馭,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也許是我內分泌失調了吧?」王洛嘉問自己,她正是青春年華,育齡女性,長期以來身邊缺乏優質男性,這個滋味並不好。
聖母奶奶將她的人設限制死了,她不能找其他男人,唯一選擇就是劉驍,對此她也認了,但又不想如此輕易的讓這小子得逞。
丫鬟在叩門,說是白司苑來問安。
「快請。」王洛嘉說。
白龍廟很小,就像一個地主家的大宅子,每天女人們閒的沒事幹,就互相串門子,白檸是唯一能和王洛嘉分庭抗禮的女人,她也自覺把姿態放的很低,每天必定來問安,培育出什麼好看的花草也會第一時間獻上來,這回就是帶着一盆蘭花來的。
白檸穿着素色的錦袍,脖子上圍着一塊白色狐狸皮圍脖,帶着一個丫鬟進來,分賓主落座,看茶,閒聊,欣賞字畫。
清宮劇里的后妃們每天就是如此度過,王洛嘉暗道,她打了個哈欠,有心想逗逗白檸。
「妹妹年齡不小了吧,終身大事也該考慮一下了。」
白檸面色微微一變,從容應對「姐姐說笑了,論年紀,姐姐不是更應該着急麼?」說着還掩着嘴吃吃地笑,把這句大實話偽裝成開玩笑。
王洛嘉氣壞了,又不好發作,畢竟人家說的是實話,人家白檸才十歲,自己都二十歲了,難道不是自己該着急麼。
忽然白檸變得嚴肅起來,站起身來盈盈下拜「姐姐,有一事妹妹藏在心裏很久了。」
王洛嘉道「你說。」
白檸說「俗話說,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主公正是青春年少,自然不急,但是姐姐卻等不得啊,男人到了三十歲四十歲,依然可以娶妻生子,但我們女人卻不行了,我們最好的年華就在當下。」
王洛嘉心一動,說的沒錯,女人最寶貴的年紀不就是這十幾年麼,過一天少一天的,揮霍不起啊。
見對方動容,白檸接着說「說句不吉利的話,主公在外征戰,九死一生,姐姐若是能懷上龍種,也能讓下屬們安心啊。」
這番話說的沒毛病,劉驍雖然沒有表現出爭霸天下的意思,但明眼人都知道,合川的軍事實力已經穩壓四川,做個蜀王問題不大,那就出現了繼承人問題,主公沒有繼承人,後方就不穩固,手下們就不安心,只有趕緊娶妻生子,有了合法的繼承人,大家才能有長期效忠的對象,你死了,我們可以繼續效忠你的兒子,這也是集團內部處於穩定的需求。
到底是皇宮出來的女官,敢想,更敢說,這倒把王洛嘉弄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比他大好幾歲呢……」王洛嘉扭扭捏捏道。
白檸笑道「姐姐不說,旁人都以為他比姐姐大十幾歲呢。」
這就冤枉劉驍了,人家不過是十九歲的少年,雖然戎馬生涯導致長相略微磕磣了一點點,但也是小鮮肉啊。
王洛嘉故作為難狀,白檸又趁熱打鐵勸了幾句,說這都是為了黎民百姓,是奉獻犧牲,一場盛大的婚禮也能提高向心力。
「那就這麼辦吧,你是大內出來的人,懂規矩,這事兒交給你操持了,不能太寒酸,也不能太奢華。」王洛嘉說。
「妹妹先恭喜姐姐了。」白檸笑道,她是替王洛嘉着想,也是替自己着想,王洛嘉在這兒耗着,別人就得陪她一起耗,她先成婚,其他人才能排隊。
白檸甚至暗暗幻想,將來王洛嘉做了皇后,那自己就是正一品的貴妃。
其實留在臨安,也一樣能當貴妃,只不過是嫁給傻子,而且是亡國之君的貴妃,沒意思。
看來自己天生就是躲不過去的貴妃命啊。
王洛嘉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這事兒你問過他麼?」
白檸說「需要問他麼?」
王洛嘉說「也對,由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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