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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戰比陸戰更加殘酷,陸戰起碼還能逃跑,水戰的失敗者落水就只有死,這場戰鬥是猝然打響的,宋軍水師仗着船多,一言不合就動手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宋軍的火箭剛放了第一輪,炮艇尾部的馬達就啟動了,水戰機動性最重要,跑得快別人就打不到你,一條船就能當三條船用,弓手們先放了一輪火銃,白煙四起,這個距離上啥人也打不,就聽了個響。
真正決定勝負的是大噴子,宋軍也有火藥,但是裝着火藥的鐵罐子要用小型投石機扔出去炸人,不像大噴子直接運用火藥爆燃的氣體推動彈丸發射,十門大噴子齊射,炙熱的鐵球力大無窮,打在桅杆上,桅杆立刻折斷,打在堅固的船身上頓時一個大洞,炮彈在甲板上、船艙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彈跳着,碰着就死,沾着就亡,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更可怕的是這條船的速度,沒人划船踩車,卻行進的極其迅速,船尾兩條白色波濤,不知道的還以為下面有兩條龍在推着船前行。
宋軍水師的戰鬥意志相當薄弱,只能打順風仗,對方一硬他們就慫了,十幾條戰船匆忙後撤,這邊炮艇也不戀戰,調頭北上,既然打起來了,也就沒必要客氣了,於化龍抽出刀來,架在船老大脖子上,逼着他們跳船。
「七日後到龍潭寨領船拿錢。」於化龍說。
船老大和水手紛紛跳水逃命,於化龍接管了這條船,緊跟着炮艇北上。
炮艇裝了兩台大功率雅馬哈船外機,順流逆流無所謂,但商船逆流而上就慢了,一百多里的水路啥時候是個頭啊。
令人窩火的是,宋軍戰船遠遠跟在後面,既不上來交戰,也不退走,就像個跟屁蟲一樣,用船尾的大噴子放一炮,人家在射程以外,炮彈只能砸出高高的水柱。
岸邊小山丘上,張龍和他的兄弟們靜靜看着這一幕,龍潭寨的戰船和重慶的水師交戰,這可是稀罕景。
市集開在早上,現在已經是傍晚,冬天黑的早,黑夜是不能行船的,宋軍的戰術意圖是趁着夜色近戰,炮艇還真占不到便宜。
張龍是水師千戶,一眼就能看出門道來,這兩邊都是他的仇人,狗咬狗一嘴毛,他只是冷笑一聲,只等晚上渾水摸魚。
如果拋棄商船就能快速脫離戰場,但沒人提這一茬,劉驍很欣慰,他以為弓手們和自己一樣正義感爆棚,看不得人口買賣,其實這幫大老爺們想的是另一碼事。
商船里裝的若是尋常貨物也就罷了,直接丟棄沒人覺得可惜,可裝的是女人,是和黃金白銀糧食一樣的硬通貨!弓手們從軍多年,還都是光棍,他們心裏的小心思是這一船女人拉回去,大王少不得要一人賞一個做婆姨哩。
有女人香勾着,大兵們悍勇無比,要不是劉驍管着,都能把珍稀的炮彈浪費殆盡,他們表示在岸邊過夜也無妨,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
劉驍可沒這麼樂觀,大噴子和燧發槍雖然有代差優勢,但對手的數量能壓過火器的質量,夜戰的話危險極大。
他想起一件事,問朱大常「你說張龍以前是做什麼的?」
朱大常說「以前是蒙古水師千戶。」
劉驍說「再以前。」
朱大常說「聽說是個拉縴的。」
劉驍一拍手「這就對了,纜繩有麼?」
朱大常一點就透,枯水期和險灘惡水行船,全靠縴夫拉行,現在找不到縴夫,直接用前船拉拽也是一樣的道理。
於是,兩根結實的纜繩拋出,於化龍將繩索牢牢拴在船頭,前面炮艇開足馬力,帶動商船逆流而上,宋軍的車船根本追不上,小山上的張龍也傻眼了,這船也忒快了吧。
張龍暗下決心,哪怕豁出一百條人命,也得弄這樣一條船。
……
入夜,炮艇才回到龍潭寨碼頭,下錨停船,清洗炮膛,水兵都直接睡在船上,水寨有鐵索保護,有值班士兵,明崗暗哨,不會再發生夜襲事件。
那一船婦孺被帶到寨子裏,燈火通明照耀下,她們瑟瑟發抖,不知道等待自己是怎樣的命運。
王洛嘉等的心焦,本想罵劉驍一頓,看他解決了這麼多婦女兒童,罵就變成了誇獎。
「別愣着啊,趕緊安排吃飯。」王洛嘉說,廚房忙乎起來,熱湯,稀飯,麵餅,鹹菜管夠,戰亂年代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還管飽那就是大善人了。
婦女兒童們吃了飯,身上暖和了,臉上也變得紅潤了,她們隱隱有預感,新主人不錯。
劉驍問王洛嘉「這些人怎麼安置?」
王洛嘉說「看我的吧。」
食堂里爐火熊熊,溫暖如春,一個慈眉善目的女菩薩上台說話,她說大家別害怕,我們會登記你們的籍貫,姓氏,如果是和親人失散了的,會幫你們尋親團圓,如果打算去外地尋親投靠的,我們給路費,如果願意在龍潭寨安頓下來,我們分配田地,農具,種子。
大家都聽傻了,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問題,這不是正常套路啊。
正常來說,這些人到了龍潭寨,就是龍潭寨的人,準確的說,是抓來的奴僕,是沒有人身自由的,任人宰割,讓你當奴僕佃戶算是好的,直接丟進軍營當營妓也不是不可能。
而她們的命運,本來就是送到重慶水師當營妓。
所以,這位講話的女子,確實是女菩薩。
王洛嘉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古代婦女地位低下,她決不能見死不救,她還有更宏大的目標呢,以後男女平權,婚姻自由,一條條,一樁樁,都在她的小本本上記着哩。
這些婦孺挨個統計資料,王洛嘉親自登記,不聽不知道,世間這麼多悲歡離合,她們都是戰亂失去了親人背井離鄉的可憐人,身如浮萍,走哪是哪,有些更慘的,就是被丈夫或者父兄賣了的,更是有家不能歸。
登記變成了訴苦大會,女菩薩先哭了,女人們的委屈終於泛上心頭,也都嚎啕大哭起來,哭泣是最好的釋放,她們哭完了,精氣神就有了,有人自願投靠為仆,有人願意做佃戶,還有人央求女菩薩給自己找個好人家的,畢竟這個世道,孤單的女人過不下去,要麼依靠主人,要麼依靠男人。
王洛嘉和劉驍商量,到底該怎麼辦。
這些女人,以年輕的居多,十七歲到三十歲,基本上都是可以婚配的年紀,配給軍人倒也合適,人類嘛,必須要繁衍生息,龍潭寨也需要下一代,但是這個不能直接分配,得自由戀愛。
兩人就這一點達成了共識。
還有一些年紀尚小的男女幼童,就只能收下集體撫養,王洛嘉建議辦一所寄宿學校,把這些孩子連同寨子裏的孤兒一起收着,以後這都是種子。
「他們要男孩幹什麼?」劉驍略有不解。
「孌童在古代是很常見的情況。」王洛嘉面無表情道,「別細問,細問就是不知道。」
劉驍哦了一聲,不再追問,只覺得一陣惡寒。
奇怪的是,這幫婦孺,竟然有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嫗,這是很奇怪的現象,原來這是一家三口,老的是婆婆,年輕的是兒媳,面容姣好,但頭上有一道傷口,還有個十歲的女兒。
細問才知道,這家男人姓張,以前是個拉縴的,九年前被宋軍抓了夫子,從此音訊全無,家裏遭遇兵災水患,流離失所,三口人漂泊流浪數年,居無定所,這個冬季糧荒,實在活不下去了,只好自賣自身,但一家三口絕不分離,為了這個,兒媳寧願以頭撞牆,才維持了團圓。
「你可願改嫁?」王洛嘉問她,看她年紀嗎,應該連三十歲都不到,一輩子長着呢。
婦人堅決地搖搖頭。
王洛嘉尊重她的選擇,計劃將這一家人安排在白龍廟,大人洗衣做飯,小的跟着慧娘學做小丫鬟。
安排了新人,王洛嘉回到白龍廟大殿西屋,和劉驍聊今天發生的事情,現在她已經成功的做到劉驍有事只和自己商量,成為劉驍的心理依賴要和最信任的人。
「你和重慶的宋軍發生了衝突?」
「沒辦法,那種情況不打不行。」
王洛嘉相信劉驍的話,這個世界是倚強凌弱的叢林世界,個人如此,軍隊如此,國家也如此,重慶水師見到一條來路不明的孤船,不打才怪。
「姓呂的將軍定的貨?」王洛嘉倒吸一口涼氣,「你惹麻煩了,在南宋末期,呂德軍事集團的力量極其龐大,幾乎可以說,宋軍就是呂家軍,呂家軍就是宋軍,呂德兄弟子侄女婿全都在軍擔任要職,這個梁子結下,你寸步難行。」
「有這麼嚴重?」劉驍不大相信。
「比你想像的還嚴重。」王洛嘉給他科普了一下,「呂德總體上不算是一個壞人,抵抗蒙古他是首功,但他也不是一個好人,這個人心眼很小,容不下別人,有一個叫劉整的人,現在應該在瀘州當將軍,劉整能力很強,呂德容不下劉整,就把他逼反了,劉整叛到蒙古那邊,成了侵略南宋的頭號大將,這麼一說,你明白了吧。」
劉驍點頭「我懂了,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沒有一個人是純粹的好人或者壞人,都是很複雜的,呂德有功,但過更大,我建議找機會弄死他。」
王洛嘉說「他都一把年紀了,歷史上的呂德還有四年壽命,把劉整這個人處理好才是更佳的選擇。」
「瀘州,劉整,瀘州老窖這會兒不知道有沒有。」劉驍累了一天,腦力已經不足以考慮複雜問題,
這兒是王洛嘉的臥室,屋裏一股香味,大冬天的外面賊冷,劉驍偷眼觀察,王姐姐穿着緊身毛衣,山巒起伏,波濤如聚。
「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王洛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心裏哼了一聲,怎麼能這麼快讓你得手呢。
「慧娘,帶主公去洗漱休息。」王洛嘉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下了逐客令。
劉驍身邊的丫鬟都是王洛嘉幫他挑選的,除了慧娘之外,其餘的只比慧娘小,不比慧娘大,清一色的兒童,那些十七歲的,二十多歲的,有多遠攆多遠,基本上都在後廚幫忙,不會出現在內宅。
可憐劉驍十九歲大小伙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股力氣沒處用發泄,他也不睡覺,索性一頭跳進龍潭,繼續搬運那海水一般無窮無盡的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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