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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喜的手術還在繼續,似乎情況不太理想,院方找到傷者的家屬,也就是王大錘,說手術複雜,需要換人工顱骨,現在有三種選擇,鈦合金的,不鏽鋼的,工程塑料的,要哪個吧。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院方是好意,通常來說顱骨修補都是用d打印的鈦合金網,但考慮到這位受傷的民工沒有醫保,工程隊看樣子也不像有錢的樣子,所以給他們另外兩個低端選擇。
王大錘不懂這個,他只有一個心思就是救活李喜,因為李喜曾經是他手下的兵,兩人是過命的交情,正所謂與子同袍,戰友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比兄弟還要親近。
「必須用鈦合金的。」劉驍一錘定音,這是救命,不差那三瓜兩棗的。
王大錘問劉驍「恩公,換個金腦殼得多少貫?」
劉驍說「三四萬元吧,咱負擔得起。」
王大錘還在使用貫只是語言習慣,他現在基本搞懂了宋錢與人民幣之間的關係,其實這是經濟學家都頭大的匯兌比率,什麼鐵錢銅錢,交子會子關子,錢引鹽引度牒,甚至一貫錢都不足千,七百即可成貫,交子的話紙面一貫錢只能當三四百用,實在複雜的一塌糊塗,但老百姓心裏有一筆明白賬,只有實打實十足重量的銅錢才是真的錢,足額一貫錢應該是一千,這才是錢。
那麼一個粗略的比率就出來了,一枚銅錢的購買力與一毛錢接近,一百元就是一貫錢,三四萬人民幣約等於三四百貫,而一個大頭兵一個月的軍餉也就是三貫錢而已,吃乾花淨攢不下,所以這筆錢絕對是一筆巨款。
王大錘當場就要下跪,拜謝恩公對李喜的再造之恩,護士們見怪不怪,醫院裏奇葩的事兒多了去了,不差這一樁。
劉驍已經習慣,表情平淡,輕鬆擺手「李喜救過我,這是我在報恩。」
他心裏已經在籌劃,等李喜傷好怕是也回不去了,安排個什麼工作好呢,給自己當個司機或者保鏢吧。
正當劉驍盤算時間,準備去宋朝收取錢款的時候,一個電話打進來,老媽的聲音震的他耳朵疼「兔崽子,你死哪去了,你還記得今天幾號麼!」
劉驍一驚,他在兩個世界之間穿梭,時間概念早已混淆,仔細去想今天是幾月幾日,竟然真的不記得。
「九月一日!開學了!還在外面野,趕緊去學校報到!我這邊還要接你爺爺回家,管不了你了!」老媽憤然掛了電話。
劉驍深吸一口氣,反省了一下,他在另一個世界是挽狂瀾於既倒的大英雄,是白龍王,但在現實世界,只是一個復讀的高生,是該認清現實了。
這邊的事情交給金大班他們,劉驍讓謝強開車送自己趕赴樹德學,這所民營高位於郊外,四周都是農田荒野,但是距離爛尾樓工地只有一公里。
樹德學是一所民營高,實行半軍事化管理,升學率很高,是復讀學生的首選,劉驍對此還不清楚,滿心以為離開家庭的束縛,住進學校宿舍就跟上了大學一樣自由了,但他很快就會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
今天是報到日,校門口停了很多汽車,其不乏奔馳寶馬之類產家庭的好車。
來復讀的不光有產家庭的孩子,也有些貧困生是自己背着行李坐公交來的,但坐着大金杯來的只有劉驍這麼獨一號。
下車的時候,他背了一個弓箭包,射箭以前是他的特長,後來是他的飯轍,現在是他的愛好了,在古代,箭術好可以自保可以耍帥,所以必須隨身攜帶,隨時練習。
家長們是禁止進入校門的,都是十歲的復讀生,家長們也放心,除了幾個當媽的隔着鐵柵欄門和孩子執手相看淚眼之外,大多數學生都是神情坦然的正常報到,領取校服和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那不是課本,而是校規。
「你包里裝的是什麼?」一位表情嚴厲的老師指着劉驍的大包質問道,他是樹德學的教務主任杜山河,人稱老毒物。
「是弓箭。」劉驍回答。
「回答問題之前,要先說報告老師,現在重說!」老毒物橫眉冷對,顯然是想拿劉驍當殺雞儆猴的工具,給其他學生來個下馬威。
「報告老師,是弓箭。」劉驍並不是傻不愣登的愣頭青,在人屋檐下就得低頭,他挺直腰杆,用最大聲音喊道,震得老毒物耳朵嗡嗡的,也把他早就預備好的下一句「聲音太小聽不見」活活堵回了嗓子眼。
「你來復讀,帶弓箭幹什麼?」老毒物振振有詞,「樹德學高三年級是沒有時間給你玩這些玩意的,你要是想走體育特長生,就別來這裏,馬上給我處理掉。」
劉驍大聲回答「報告老師,明白了,但是我認為我們的人生目的並不是考上大學,而是德智體美全面發展,射箭不但能鍛煉臂力眼力,還能陶冶情操,這是我的私人物品,校規又沒說不讓帶。」
老毒物並沒有驚訝,現在的孩子不頂嘴才叫奇怪,一個個叛逆精神都很足,現在牛氣沖天,一個月後就都變成乖乖的小綿羊,他冷笑一聲「校規第條第七款,學生不得攜帶任何與學習無關的物品進入校園,違者扣個人五分,扣班集體十分,你現在就想試試麼?」
劉驍反應也挺快「報告老師,我想請假,晚上出去把弓箭處理掉。」
學生迅速屈服,讓老毒物有一種勝利的感覺,他得意洋洋道「交給學校代為保管就行,學生進了校門,除周末外不得踏出半步。」
劉驍的計劃落空,開始後悔上這個勞什子樹德學,這不是軍事化管理,叫監獄化管理還差不多。
在這樣的地方上學,直接影響自己位面商人的錢途,他想退學了,可是一個人的出現讓他打消了念頭,一個美麗的身影站在教學樓第五層陽台上,那不是王老師的女兒王洛嘉麼。
劉驍想的很美,王洛嘉在這裏當老師,那豈不是敵人內部有了自己的同志,如果她是自己的班主任就更好了,打個馬虎眼什麼的,可以天天逃出校園去做自己的事情。
分班開始了,劉驍被分配到高三五班,班主任姓張,是個戴着厚厚眼鏡的年婦女,不苟言笑,生活老師正是王洛嘉,同時,王洛嘉也兼任歷史老師,這是樹德學的雞賊之處,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工資只給一份。
劉驍試圖和王洛嘉有眼神上的接觸,但王洛嘉明明看見他卻不理會,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樹德學的班級劃分是有三九等的,一到三班是尖子生,就是那種發揮失常沒考上大學的好苗子,或者家裏有錢託了關係的,四到班是普通班,都是回爐再造的一般家庭孩子,素質也一般,他們是樹德學用來掙錢的。
分班,分宿舍,發教材,校服,學生們拉着行李走進宿舍樓,劉驍找到自己的寢室,五樓三號,再往上就是天台了,寢室是四人間,四個男生來自不同的班機,這樣能防止關係處的太好影響學習,除了五班的劉驍,還有一班的張玉峰,二班的鄧博,四班的林白。
復讀班不比正常高,連人際關係都很冷漠,大家默默分配了床鋪,懸掛在門上的播音器傳出老毒物的聲音「各寢室注意了,十分鐘內選出室長,然後寢室長集到二號階梯教室開會選樓長,馬上進行。」
管三個室友的室長可不是什麼官,四人都沉默着沒人吭聲,最終還是一班的張玉峰說話了「我比大家年齡都大,馬上就滿二十歲了,就讓我服務大家吧。」
三位室友都沒有異議。
晚飯是在學校食堂吃的,飯後全體高三畢業班學生集在大禮堂開預備會議,校長書記教導主任輪番上台講話,除了講情懷就是打雞血,劉驍聽的直瞌睡,只記得聚光燈下校長的大光頭。
忽然教導主任拿起花名冊點名讓學生上台做自我介紹,大家頓時緊張起來,第一個被點到的是張玉峰,這位同學從容上台,站在演講台旁先深深一鞠躬,然後推了推鼻樑上的方框眼鏡,開始演說「我叫張玉峰,是農民的兒子,我來到樹德學,是來逆天改命的!我這隻鄉下土豬,最大的理想就是拱城裏的白菜……」
張玉峰下台的時候掌聲雷動,然後劉驍就聽到老毒物在叫自己的名字。
劉驍硬着頭皮走上台去,不知道說什麼好,鬼使神差張口道我叫劉驍,我也想拱白菜……」
張玉峰說這話的是帶着苦大仇深的表情,咬牙切齒說出來的,整個大禮堂的空氣都為之凝滯,大家都覺得這個少年太勵志了,深深為之折服,但劉驍把拱白菜這個梗重複的時候,勵志劇就變成了喜劇,滿場爆笑持續了很久。
看到自己成功把全場逗笑,劉驍還有些得意洋洋,但是回頭看到校長老師們鐵青的臉色,他就知道壞菜了。
「你下去吧。」老毒物奪過他的話筒。
會後,劉驍回到寢室,明顯感覺張玉峰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了,這廝一定是覺得自己拿他開涮,劉驍也不在乎,愛咋咋地吧,他從床底下拖出來一個黑色尼龍包就要出門。
「劉驍你去幹什麼,按規定這個時間不能出宿舍樓。」張玉峰詫異道。
「有事。」劉驍徑直往外走。
一隻胳膊攔在他面前,張玉峰竟然敢阻攔自己,連蒙古騎兵都攔不住自己!劉驍不禁大怒,但他並非莽撞之輩,開學第一天就打架鬥毆,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我按照杜主任的要求,把和學習不相干的東西送到器材室。」劉驍振振有詞,一膀子撞開張玉峰,背着大包出門,他當然不會去什麼器材室,他要出學校。
樹德學實行監獄化管理,但約束學生靠的不是鐵絲網和攝像頭,而是森嚴的校紀,所以劉驍背着大包在校園裏行走,並沒有人多管閒事,他已經踩過點兒,從校門走肯定不行,爬牆難度也不低,但是從食堂出去是可行的。
劉驍剛走進食堂,一個人擋在面前,黑色職業裝,抱着膀子,幹練的短髮,正是生活老師王洛嘉。
「幹什麼去?」王洛嘉問。
「張玉峰打的小報告對吧。」劉驍立刻想到那小子,「王老師,我得去一趟醫院,我家裏人出事了,還在手術之。」
王洛嘉冷笑「說說吧,什麼手術。」
「顱骨修補,要d打印一個鈦合金的顱骨代替缺失部分,很大的手術,風險也很大,所以我得去。」
「你還真能忽悠。」王洛嘉嗤之以鼻,她確實是接到張玉峰的報告才來堵劉驍的,她下意識的認為劉驍是想溜出去上網,這也是學校灌輸給她的刻板思維,說什麼外校畢業的學生都是野馬,過了一個暑假更加無法無天,必須給他們下馬威,上轡頭才行。
但王洛嘉畢竟是一個年輕教師,她不喜歡年長教師那一套,她要施展自己的教育方法,讓學生心服口服。
「好,我就陪你去,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老師幫你請假,如果你是在欺騙,那就接受學校處分吧。」王洛嘉盯着劉驍說道。
「那王老師您幫着叫個車吧。」劉驍說。
王洛嘉一甩短髮,將手機貼在耳畔開始打電話,她在請假,看來真要帶着劉驍去驗證一下真偽。
劉驍自然毫不心虛,等王洛嘉打完電話,真格的帶着他從大門出去,打了輛車直奔醫院,晚霞滿天,殘陽如血,一路上師生二人並無對話,到了醫院,劉驍打電話聯繫了金大班,才知道李喜的手術成功,現在iu病房監護。
隔着iu病房的玻璃,能看見病床上的李喜,被砸癟的半邊腦袋換上了鈦合金的腦殼,人還沒甦醒,更不能探視。
「他是你的直系親屬麼?」王洛嘉相信了一半,至少劉驍沒撒謊,但是根據校規,非直系親屬的婚喪嫁娶生老病死都是不能請假的,所以還是違反校規。
「王老師,別把校規當回事。」劉驍不以為然道,「這種校規毫無人性可言,惡法非法,不必遵守。」
王洛嘉再次吃驚,現在的孩子真厲害,居然說出惡法非法這種詞彙,其實以她的理念也不支持這種嚴苛的校規,但身為老師不得不遵守並執行這種不合理的校規。
「這次念在你沒有撒謊,我可以網開一面,現在病人你也見到了,跟我回學校。」王洛嘉看了看手錶,以不容拒絕的強硬語氣說道。
「我還有事,早操前回去。」劉驍根本不把這位生活老師當回事,撒腿就跑,跑到電梯口回頭看王洛嘉並沒有追過來,只是站在原地生悶氣,又來了一句「王老師,等我把學校盤下來,你就不用為難了。」
這可不是吹牛,劉驍現在就要去對面收取賬款,打敗了敵軍,幹掉了大汗,不得收個幾萬兩黃金,買下樹德學還不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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