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趙奶奶下班回家看見發旺跟鐵柱在大槐樹下閒聊,想起在醫院裏撞見的事。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那兩個小人兒明擺是在熱戀中,得給他們定個名份。年輕人不曉事,萬一衝動做些不該做的,到時恐怕讓人指指點點。
劉愛珍擔心的事果然出現,這位趙奶奶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但對愛珍和大勇卻格外吝嗇她的大度。說出事實也就罷了,竟然臨走前還添油加醋:「我看你們兩家早點把他們親事定下,看把孩子急的,都上醫院去見面,肯定是怕你們撞見。」
鐵柱和發旺面面相覷,兩人簡短交流兩句後便急急分開。
一回到家發旺就把老婆拉到一邊連比帶劃,接着又囑咐正在做作業的小兒子:「待會你姐回來讓她去舅舅家,今晚我們在那吃飯。」
為了擴大宣傳效應,李大勇在醫院陪了愛珍一天,就連中午飯也是在醫院食堂吃。說來這效果也確實蠻大,至少讓幾位年輕醫生黯然神傷。
劉愛珍也是醫院的小名人,雖然工作沒多久,但她貌美如花、氣質優雅,骨子裏都透着一股靈性。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會對她側目三分。那些比較自負的年輕醫生,看她只是個護工,以為稍加攻勢便能擄獲美人芳心,沒成想卻一一碰壁。
這些人在失落之餘難免懊惱,當聽到愛珍和援朝之間的瘋言瘋語,心中便暗自竊喜:啊!她原來是這樣的人,幸虧當初沒跟她好。真是紅顏禍水,萬幸!萬幸!
這種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給了他們莫大的安慰,讓他們得到阿q似的幸福。他們在這場風波中,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扮演着推波助瀾的角色,也讓這條小道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全院。
但非常不幸的是,這種幸福感並沒有維持多久,李大勇的出現使他們的心口疼的厲害,仿佛被插上一根小小的針。
年輕人在一起總會覺得時間過的飛快,一整天就在兩人眉來眼去中飛逝。回到家一聽五一的傳話,愛珍心裏就預感到父母肯定知道了他們的事。紙終究包不住火,該來的就讓它來吧。
對於定親,劉愛珍倒是坦蕩,但心裏也有一絲小小的不滿。她是位有主見而且要強的女人,認為自己的愛情應該由自己做主,不能由別人來指手畫腳。可在飯桌上,四位長輩根本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擅自決定,親事就這麼定了。
這讓愛珍想起羅九光相親的事,兩人僅僅只見過一面,就能把終身幸福託付給對方。好在自己和大勇一直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想來這也算是自由戀愛吧。她自我安慰:定就定吧,反正是我自己選的人。
晚飯過後,愛珍悄悄對大勇使個眼色,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家中溜出來。可這附近也沒個隱蔽的去處,只能躲到湖邊,畢竟那兒晚上人少。
天空淡月籠紗,眼前湖面如鏡。絲絲涼風帶着水霧的氣息、花的芬芳,吹拂着赤熱的臉頰,掠起撩人的發梢。漆黑的夜平靜而柔和,兩人的心卻在翻江倒海。
這兩位性格外向膽大包天的年輕人,坐在湖灣背人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們靜靜地享受着夜的溫馨,在似水的月色下,用肢體語言述說彼此的情感。激烈的長吻,讓大勇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向更隱蔽的地方,卻被愛珍一把抓住:「你還想得寸進尺啊?」
李大勇撇撇嘴:「有什麼摸不得的,你光屁股的樣子我都看過。」
劉愛珍嬌笑地把他推開:「死遠點,那是小時候,你還不是一樣光屁股。」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扎着小羊角辮,鼻孔里還拖出兩條黃蟲。不過後來是越變越好看,所以我就下決心要娶你。」
愛珍咯咯直笑:「你是哪天發現我變好看的?」
「就是初二放暑假的時候,大家在這湖裏打水仗。」李大勇甜蜜地回憶:「當時我從後面抱住你,還被你踢一腳。」
劉愛珍自然不會忘記這件事,這是她唯一一次被男人襲胸,當時又羞又急,踢了他一腳,還罵他一句小流氓。不過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她就喜歡上向大勇施暴。
大勇幽幽地道:「淑r衫中現,玉兔輕微顫,太美了!」
愛珍故意道:「狗子姐的比我還大,你怎麼沒去看她?」
李大勇把頭一偏,嘟着嘴說:「你還真當我是流氓啊,我眼裏只有你。」
接着又可憐兮兮地央求:「你讓我看一眼好嗎。」
那幅讒樣,宛如討糖吃的孩子。劉愛珍樂道:「想看也行,得說些好聽的話讓我高興,否則就是結了婚也別想碰我。」
「那還不簡單,美麗、漂亮、賢惠、才女
「去,去,」愛珍笑靨如花地打斷他的話:「這些詞誰沒聽過啊,虧你讀書時還寫這個詩,那個詩。別人說我哥詩寫的好你還不高興,依我看你就是比他差。」
李大勇不服氣地說:「我現在就寫一首,不過你得給我時間,容我想一想。」
「好,你慢慢想吧。」劉愛珍望着滿天繁星,自得其樂地哼唱:「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里穿行,晚風吹來一陣陣快樂的歌聲」
一曲唱完,發現大勇痴痴呆望,她嗔怪道:「傻看我做什麼?想出來沒?」
大勇嘆道:「歌美人更美。」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詩?」愛珍奚落道:「三歲小孩都會說。」
「切,早想出來了,看你在唱歌才沒念給你聽。」李大勇頗為自負,清清嗓子,抑揚頓挫地念道:「朦朧煙雨裊裊春,瓏靈倩影浣紗裙。滴水欲出丹鳳淚,情深意切只為君。懷摟相思紅頰羞,春上眉梢衣角揪。少時相聚歷歷在,女兒心腸欲語休。」
劉愛珍記性很好,默默地跟念一遍後說:「你這是說誰呢?跟我一點也不像,我哪是那種扭捏的小女兒啊?還欲語休呢。」
大勇小聲道:「你怎麼不扭捏,想摸一下都不允許。還有,前面四句不是誇你漂亮嘛。你再把每一句第一個字連起來讀讀看。」
「朦朧的情,懷春少女。」愛珍咯咯直笑:「誰懷春了?我看是你在懷春。」
「哪個少男不好色?哪個少女不懷春?」大勇讒笑道:「怎麼樣?寫的還可以吧?」
「還行。雖然文不對題,但有那麼點意思。」
「既然你說行,那就兌現你的承諾吧。」
「兌現什麼呀,」劉愛珍站起身,輕輕踢大勇一腳:「走,回家。」
李大勇泱泱不樂地說:「你是屬狗的,淨耍賴。」
愛珍挽住他的胳膊嘻笑:「你幾時走?我去送你。」
大勇悶悶地說:「禮拜一走,你還要上班,別送了。」
劉愛珍吃吃笑道:「別跟孩子似的,等定完親我讓你看個夠。」
「是你說的喲。」李大勇兩眼放光,伸出手指說:「來,拉鈎!別到時又反悔。」
說話不算話,對於劉愛珍來說根本就不是個事。拿她的話來說:我是小女子,又不是大丈夫。用不着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親事在禮拜天正式確定,也就是親朋好友歡聚一堂,吃的油嘴放光。至於承諾,對不起,沒時間兌現。
禮拜一下午,愛珍特意請半天假趕到火車站給大勇送行。月台上到處是綠軍裝,從各地來的新兵以及他們的同學、親戚和朋友,讓整個月台熙熙攘攘,水泄不通。她費力地在人群中尋找熟悉的身影,忽被人拉住:「愛珍,是不是找大勇?」
「你們怎麼在這?」回頭一望,是石頭媽和石頭爸,手上提着一大堆東西。
高惠敏道:「我來尋大石頭,也不知在哪一節車廂?」
「石頭哥真去當兵啦?那肯定是和李大勇在一起,他這次回來就是接漳河新兵。」
忽聽見不遠處傳來大石頭聲音:「爸、媽,我在這。」
石義林站在月台柱子邊上揮舞着手,他是隨新兵一起活動,即使家在眼前也不能回去看看。但估計爸媽會來找,所以一直墊着腳在月台上張望。
劉愛珍也看見石義林旁邊的李大勇,三人一起擠過去。
石義林並不知道大勇已經和愛珍定了親,見她跟着他爸媽一起過來,心裏很奇怪,問:「你這是來送誰?」
高惠敏樂呵呵地說:「她呀,是來送她對象。定了婚就是不一樣,瞧他笑的,像不像個傻子?」
石義林喊道:「好哇,大勇,你真不夠哥們。這麼大的事也不說一聲,回頭得請客。」
大勇嘿嘿笑道:「這不是忙昏了頭嘛,忘記跟你說。」
石富貴道:「他們定婚才兩天,咱們別打擾。」
一家人撇下大勇和愛珍,跑到車廂門口。因為石富貴和高惠敏都是鐵路職工,認識車門口的乘務員,也跟着兒子上了火車。車上坐的都是漳河縣來的年青人,他們沒有親人來相送,所以一直待在車廂。其中有幾位來自漳河農場,他們認識劉愛珍,問石義林:「那不是劉愛珍嘛,她怎麼認識班長的?」
「愛珍是班長的對象。」
一位小個子新兵怪聲怪腔道:「完了,完了,愛珍姐是我心中的女神。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憐我幼小的心啊,竟然飽受創傷。回頭一定要班長請客。」
「小子,你才多大,毛都沒長齊,還飽受創傷。」石富貴拿出帶來的水果糖子,招呼大石頭的戰友:「以後你們是戰友,要相互幫助,在部隊可不能像在家一樣」
李大勇沒想到愛珍真的會來送自己,心裏有點小小感動,拉着愛人的手小聲問:「你怎麼真的來,不上班啊?」
劉愛珍嬌笑道:「我說過要來送你就一定會來,你幾時見過我說話不算數的。」
「切,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大勇不屑地說:「那天在湖邊說話就沒算數,說好定親之後給我看,還不是反悔。」
愛珍咯咯嬌笑,故意逗道:「你還惦記這事啊,要不我現在敞開衣服讓你看。」
「拉倒吧。」大勇戲虐道:「敢在這敞衣,你就不怕被拉到第五人民醫院去?」
「我是不會去那的,因為我會叫來人啊,快來抓流氓啊。嘻嘻估計你要倒霉。」
正巧有位鐵路民警從他們身邊經過,儘管愛珍聲音很小,但仍被他聽見。狐疑地看他們好幾眼,見兩人笑顏如花,分明是一對小戀人,這才搖搖頭離開。
愛珍吐吐小舌頭,頑皮地對大勇做個鬼臉,拍拍他的肩膀,故作大方地說:「下次吧,下次你回來咱們就結婚,現在我讓你親一口作為補償。」
李大勇瞅着四周為難地說:「這麼多人」
「你這人就是屬鼠的,沒人時倒是鼠膽包天,有人時又像個過街老鼠。」劉愛珍不滿地說:「你往下蹲點。」
李大勇一邊往下蹲,一邊問:「幹嘛?」
話還沒說完,劉愛珍捧起他的臉,撅起紅紅的嘴唇在他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吻一下。正巧讓一位坐在窗邊的新兵看到,他伸出頭,吹一聲長長的口哨,怪叫道:「劉愛珍,再來一個。」
那些從農場來的新兵全擠到窗口張望,紛紛和愛珍打招呼。李大勇問:「你怎麼認識他們?」
劉愛珍得意地笑道:「他們都是農場的子弟。」
李大勇悻悻地說:「看來你在農場的人緣不錯,認識你的人還挺多。」
「那當然。」劉愛珍笑眯眯跟那些新兵揮手。
「他們中有喜歡你的人不?」
「有啊,」愛珍故意道:「好像都挺喜歡我。怎麼,吃醋?是不是要給他們穿小鞋呀?」
這時乘務員吹起哨子,月台上的廣播響起嘹亮的歌聲:「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歌聲響起,愛珍心頭沒來由地湧起離別的惆悵。也不管有人沒人,拉着大勇的手,在他耳邊輕輕地說:「別吃醋,我只喜歡你。」
李大勇眉開眼笑,輕聲地說:「記住你的話,下次回來我們就結婚。」
乘務員再次吹響哨子,李大勇跨上列車,揮手說:「下次不准再反悔。」
然而,劉愛珍再一次推翻她的承諾,她並沒有在大勇回來探親時和他結婚。倒不是她有意為之,因為她以優異的成績成為恢復高考後的第一批大學生,那時候已經身在上海第一醫學院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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