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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本想看看這些鄰居哥哥是如何受罰的,結果在湊熱鬧的時候把自己搭進去了。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好在上學的時間已到,他乾嚎幾聲後便給阿霞在門外的呼喊聲救了下來,立即興高彩烈的跑去上學,全然忘記屁股上的痛。他之所以喜歡上學,是因為在學校可以追求刺激,可以滿足他骨子裏那點賭徒劣性,想來這也是大多數男孩子的天性。
學校的生活很精彩,每天都有說不盡的新鮮事。這不,班上又來一位新同學女生。扎着根長長的獨辮子,直垂到腰際。撲閃的大眼睛裏,有說不盡的冷漠。但冷漠中又仿佛有團火在燃燒,讓人不敢直視。她就是那天在廣場上賣藝的小姑娘,叫何秀。
班主任是位年輕漂亮的女老師,姓唐。她敲着講課桌,壓制住由於新同學到來而引起的騷動,清脆地道「趙鑫寶,熊家輝,你們到二班找王老師,抬張課桌過來給何秀同學。」
小寶和熊家輝是班上兩位塊頭最大的男生,有出力的活,自然少不了他們。一走出教室,熊家輝就湊到小寶耳邊說「新來的同學好漂亮,一點都不比劉霞差。」
兩個小娃找到王老師,「吭哧,吭哧」地抬着小桌子進來。唐老師把桌子擺在小寶和劉霞座位後面,又讓劉霞和何秀背靠背站好,用手去比她們的高矮。
劉霞知道老師要做什麼,故意縮縮腰,曲曲腿,脖子也往下就了就,就聽唐老師說「何秀,你坐在劉霞後面。」
何秀從身上取下綠色小挎包,孤零零地坐在最後一排。
好奇是人類的天性,尤其是小孩子,好奇心最重。下課鈴一響,「嘩啦」一下全圍在何秀身邊,就像是欣賞動物園的猴子。一個同學問「哎,你叫什麼名字?」
何秀沒做聲。
另一個同學接話道「你傻啊,唐老師不是說過她叫何秀。何秀,你是叫何秀對吧?」
何秀仍沒做聲。
「你家在哪?」
「你會跳皮筋嗎?」……
何秀一直保持沉默,有的同學開始覺得沒勁,小聲嘀咕「原來是啞巴呀。」
熊家輝從兜里掏出藥瓶子,倒出些白色小藥片。他爸媽都是醫院的醫生,常弄些維生素這個片,那個片的給他吃。那小小的藥片有股甜味,跟吃糖差不多,深受孩子喜歡。
這是熊家輝引以為傲的小法寶,他可以用這小藥片籠絡感情,交換物品。現在他又想祭出致勝法寶逗何秀說話,因為沒有同學能抵住糖衣炮彈的誘惑。
同學們的注意力一下子從何秀身上轉移到熊家輝的小瓶子上,紛紛叫嚷
「給我一顆。」
「我也要一片。」
……
熊家輝笑呵呵地給每人分發一片,對何秀說「這是維生素,很甜。是我媽給我的。很好吃,你也吃一片。」說着拿一片遞到她面前。
何秀扭頭躲開,熊家輝又往前遞,嬉笑道「真的很好吃,不騙你。」
何秀終於開口,大叫「煩死啦,滾!」用力朝熊家輝手臂揮去,只見那藥片子從他手中飛出,越過眾人頭頂,劃出一道弧線,完美地跳出窗外,滾落在草叢中,成為螞蟻豐盛的美食。
「不吃就不吃,」熊家輝憤憤地道「我還懶的給。」轉身回自己位子上。
其他同學也覺得無趣,紛紛散開,去尋自己的樂趣。小寶迴轉身,望着何秀說「我認識你。」
劉霞也跟着說「我也認識你,你就是廣場上鑽木桶的小女孩。」
何秀握着小拳頭,在兩人面前一晃,低聲道「不准說出去,不然我揍你們。」
「你不讓說,我們就不會說,」劉霞有些不高興「幹嘛要兇巴巴?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好朋友之間就會保守秘密。小寶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小寶點點頭,對何秀說「我叫趙鑫寶,她叫劉霞。你那功夫是怎麼練的?能教教我不?」
劉霞也跟着道「你那次表演可好看啦,身子軟的像條蛇,也教教我行不?」
何秀瞪他們一眼「誰跟你們這群小屁孩是好朋友,去!哪好玩上哪去,別來煩我。」樣子雖然還是兇巴巴,但語氣比剛才要委婉很多。
劉霞見自己的熱臉貼在人家的冷屁股上,心裏老大的不高興「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誰稀罕。小寶哥,我們來玩猜石子。」
隨着放學鈴聲響起,學校大鐵門打開,孩子們匯集成洪流,如潮水般湧出。嬉笑聲、打鬧聲不絕於耳。
小學放學放的早,但由於小寶把同學的彈子全贏來了,弄得同學沒有彈子跟他玩。雖然他很慷慨很大方地表示可以借給他們,可大家並不領這個情。唉……高手寂寞啊!他提着小半書包彈子,發出人生中第一個感慨。
劉霞倒是和幾位女同學玩的挺歡快,跳着皮筋,兩隻小辮子隨着身子跳動而不停的晃啊,晃啊,晃得小寶眼都花了。實在是太沒勁,回家吧,回家找那些哥哥們玩,他們有不少的新奇玩意兒。
劉霞見小寶要回家,她也不跳了,隨着一塊兒回去。可寶少爺是不甘寂寞的人,即便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也要弄出些動靜來熱鬧熱鬧。就聽着他扯着喉嚨,高唱奶奶教的兒歌「小老鼠,上燈台,偷油吃,下不來,喊媽媽,媽不在,嘰里咕嚕滾下來。」
劉霞等他唱完,嬉笑道「小寶哥,你就是那小老鼠。去年摘棗,掛在那下不來,嚇得哇哇大叫,還是我去叫我大哥把你抱下來的。你要是喊媽媽,你媽准揍你。」
「那是意外,就憑我,別說我們家的小棗樹,就是路邊的大槐樹,我也能爬到頂上去。」
「吹牛。」
小寶嘿嘿直笑,拉着劉霞的手快步向前走,邊走邊唱「小胖墩,坐門坎,想媳婦……」忽發現何秀也在前面走,想上前去說個話,可又怕她冷冰冰的讓人難受。
可巧的是何秀回家的路,竟和他們走的一模一樣。走到磷肥塘處,何秀停了下來。
磷肥塘緊靠在鐵路旁邊,靠馬路這邊是高大的圍牆,將之與外界隔離。這裏是市磷肥廠卸運焦炭和裝運磷肥的地方,塘里有棟三間的小瓦房,是專門給看塘人住的。而在磷肥塘斜對面,就是大槐樹,大槐樹旁邊就是向陽胡同,從磷肥塘到向陽胡同要不了一分鐘。
何秀站在磷肥塘鐵門處,等小寶和劉霞走上前,兇巴巴地問「你們倆老跟着我幹什麼?」
劉霞不屑地道「誰跟着你,臭美。」
「我們家就在那,」趙鑫寶嘿嘿訕笑,
指指大槐樹後又問「你家在這?」
小寶對磷肥塘很熟悉,要撿二煤或去長江游泳都從這兒經過。但磷肥塘附近也是個僻靜的地方,大多數是鐵路貨運倉庫,零零落落住着幾戶看守倉庫的人家,所以他一般不上這兒玩。
何秀像是好鬥的小雞,時刻跟打了雞血似的,一臉漠然「你管我住哪,快走。」
劉霞不願意和她多說話,拉着小寶重重地哼一聲,昂着頭走過去。走去十來米,趙鑫寶悄悄回頭,瞧見何秀推開大鐵門上的小鐵門。
當太陽漸漸西落後,寧靜的向陽胡同又開始熱鬧起來,家家門口都在生煤火爐子,將小巷籠罩在煙霧之中。女人們開始忙碌晚飯,男人們則三三兩兩擔着水桶,往家中的水缸灌水,孩子們自然是要玩到天黑,叫吃飯時才會回家。
但今天向陽胡同的孩子們很安靜,很乖巧。不安靜不行啊,吸煙風波的餘韻還沒有完全消散。這時候該看看書,寫寫作業,老實本份點好。小寶特別失望,走到這家在看書,走到那家在做作業。唉……還是找小霞玩吧,猜猜石子,挑挑冰棒棍子也是好的。可不巧的是金娣嬸正替她洗澡,而五一哥捧着書本,眼觀鼻,鼻觀心,一邊朝他眨巴着眼睛一邊念着經。
沒勁!還是到老槐樹下聽聽老人們侃古。可樹下也沒人,連賣茶水的黃大爺都回屋生火弄飯。抬頭看看馬路對面,一輛卡車駛入磷肥塘。她會在做什麼呢?會在練功嗎?對,去看看,看看她是怎麼練功的。
趙鑫寶撒開腿向磷肥塘跑去,由於磷肥塘還在裝貨,那大鐵門是敞開的,場子裏停着兩、三部卡車,五、六名工人正往車上丟大塊的焦炭。瓦房門口釘着兩個木樁,木樁之間用一根細小的鋼絲相連。何秀穿着短褲,正在上面練習走鋼絲。
她爺爺手持一根小竹條,坐在木樁旁邊一直咳嗽。要是何秀沒走好掉下來,那竹條就奔着小腿上來,落下一道道血印。但何秀一聲不吭,又跳上木樁,從頭再走,只是眼眶裏面全是淚水在轉。幾位卡車司機,坐在不遠處的長凳上侃大山,時不時瞟上一眼,對此已司空見慣。
小寶也要練功,在爺爺、爸爸和叔叔的監督下練功。雖說也很苦,但從未像這樣挨過打。心裏頭有些害怕,但又有股怒火在燒。這時何秀在鋼絲上稍有晃動,小腿上又挨一下。他再也忍不住,衝上前去扯那竹條,大喝一聲「不准打。」嚇得何秀從鋼絲上蹦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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