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道很長,不知什麼時候,那團「鬼火」又在前方冒了出來,就像是在給寧平照亮一樣,在距離寧平不遠的地方一閃一閃。//最快更新78小說//對於這團「鬼火」,寧平已經從一開始的有點畏懼變成了無視,依然不緊不慢的沿着秘道朝前走着,絲毫不被「鬼火」忽快忽慢的速度影響。
就這樣,一人一火在秘道中走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盡頭。寧平的眼前豁然開朗,任寧平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秘道的竟然已經是一處古代的競技場。巨大的圓形競技台,四周圍是一排排的觀眾席,可以想見,如果坐滿人,這裏會是一副怎樣熱鬧的景象。
當然這只是寧平的幻想,這裏終究是黑刃劍的精神世界,是不可能出現那麼多人的。按照以前青雲劍的說法,這裏會出現這種景象,多半和黑刃劍所保留的記憶有關。並不是只有人類才會有記憶,萬事萬物,尤其是通靈的器物,那都是有記憶能力的。從眼前的場景可以看出,黑刃劍的過去,一定很精彩。
信步走到競技場的中央位置,一直在寧平前面飄浮的「鬼火」突然落地,幻化出了一個人形,一個身穿甲冑,臉上帶着一個鬼面具的武士。從甲冑的樣式來看,這個武士應該是女人。
寧平好奇的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武士,不知道這傢伙想要做什麼?就見武士沒有理會寧平,而是背對着寧平。面向觀眾席中的貴賓席單膝跪地,用十分甜美的聲音向着空無一人的貴賓席說道:「公主大人。你要見的人,到了。」
話音剛落,原本空無一人的貴賓席出現了一道人影,一個同樣身穿甲冑的武士出現在貴賓席上。因為沒有戴面具,寧平看清了對方的容貌。很英姿颯爽的女子,想必生前是個很強勢,擁有眾多追隨着的女人。
「你,報上名來。」被稱為公主的女武士伸出右手食指一指寧平說道。
寧平上前一步。沉聲答道:「寧平。」
「……很簡單的自我介紹,你可以再說一點有關你的事情。」公主大人沉默了一會,提醒寧平道。
「沒有那個必要。」寧平聞言答道。
又是一陣沉默,公主大人很顯然是放棄了,嘆了口氣後說道:「好吧,你贏了。下面我們就談一談引你來這裏的原因吧。」
「洗耳恭聽。」
「……」
公主大人對寧平算是徹底服氣了,仿佛陷入了回憶似的說道:「我出生皇家。是皇帝的大女兒,也就是長公主。雖然是女兒身,但我不論是軍事還是治政,都屬於完全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選。只是,我是女兒身,所以我出眾的能力不僅沒有為我贏得應有的地位。反而成為了不幸的根源。我的子民信任我,而我的大臣卻畏懼我,兄弟姐妹卻嫉恨我。在我帶領帝國的軍隊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之後,我得到的,卻是一杯毒酒。哈~慶功宴上的毒酒。」
說到這裏。公主大人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寧平沒有說話,不過看向公主大人的眼神里卻流露出了一絲同情。沒到倒在敵人的劍下。反而死在自己人的手裏,這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情。
或許是寧平的同情刺激了公主大人,就聽公主大人的聲音變得有點冰冷,「收起你的同情心,我不需要同情。」
聽到這話,寧平心裏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就聽公主大人接着說道:「我被毒酒所害,那種不甘令我的靈魂無法升天,對於那些害我的人,我充滿了怨恨。我將自己的靈魂附在了我生前所用的劍上,詛咒着害了我卻又拿走我佩劍充當戰利品的兇手。久而久之,被我附身的佩劍成了一把詛咒的劍,但凡是擁有這把劍的人,都會被詛咒所害。」
「……是黑刃劍嗎?」寧平出聲問道。
公主大人微微一愣,隨即點頭說道:「沒錯。」
「……可我為什麼沒有感覺被詛咒?」寧平不由納悶的問道。
「……這個原因,其實我也想要知道。」公主大人沉默了一會,緩緩的說道。
這個答案很顯然難以讓寧平感到滿意。而公主大人也清楚這一點,不得寧平繼續詢問就開口說道:「或許是因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吧,在經過許多年以後,當初害我的人都已經死了,我原本拼命保護的帝國也被推翻滅亡了,我心中的那些怨恨也開始變得不再重要。漸漸的,黑刃劍的詛咒開始消失了,而我卻始終被困在這個地方,我想要消失,卻不知道該如何消失。黑刃劍換了一個又一個主人,而讓我消失的方法,我卻始終沒有找到。或許你可以讓我消失吧?」
「……很抱歉,對於你的要求,我恐怕沒有辦法滿足你。」寧平想了想後對公主大人有些歉意的說道。
「沒關係,原本我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我的故事就到此為止吧。下面,我想要問你幾個問題?」
「請問。」
「第一,你想要獲得力量嗎?」
「想。」
「第二,你獲得力量以後想要做什麼?」
「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第三,如果必須通過犧牲自己才能戰勝一個無法戰勝的對手,你是選擇犧牲自己?還是選擇逃避?」
「……如果那個對手想要傷害我想要保護的人,我會選擇犧牲。」寧平想了想後答道。
「如果那個對手不會對你想要保護的人做什麼,而是對其他與你不相干的人下手,你會犧牲自己嗎?」
「那些人跟我既然不相干,我管他們去死。他們的身邊會有為了保護他們而願意去死的人的。」
聽到寧平的這個回答,公主大人沉默了。而寧平則是一臉平靜的看着公主大人。半晌之後,公主大人幽幽的說道:「我原本以為你會為了所謂的世界和平而戰的。」
寧平聞言緩緩的說道:「我的一個朋友曾經跟我說過。有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事,自己沒有保護世界和平的本事,那就不要逞能。運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就夠了。」
「就夠了……」公主大人重複了幾遍寧平最後所說的那三個字,又是沉默了半晌。在寧平的心裏感到有些不安的時候,公主大人再次開口說道:「可以,通過了,你的回答讓我很滿意。」
聽到公主大人的話。寧平的心裏不由一松,開口說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剛才說錯話了呢?」
「呵呵……我可是被詛咒的黑刃劍,才不會去管什麼世界和平呢。」公主大人調皮的沖寧平眨了眨眼睛,身影一閃,消失在貴賓席上,出現在了寧平的面前。
公主大人挺高。大約有1米7左右,合體的甲冑將公主挺拔的身姿襯托的很完美。寧平的臉色有點發紅,略帶窘迫的後退了兩步。這個公主離得實在太近,都快跟自己貼在一起了。
發現了寧平此刻的窘迫,公主大人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指着寧平對跟在身後的侍衛笑道:「哈哈。安潔麗,你看,這傢伙臉紅了。」
「是的,這傢伙臉紅了。」被稱作安潔麗的侍衛,也就是將寧平給引到這來的鬼火點頭附和道。
寧平鬱悶的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抱歉啊,我就是這樣一個容易害羞的人。」
「嘻嘻。一般只有臉皮厚的人才會說自己是個容易害羞的人哦。」公主大人笑嘻嘻的對寧平說道。寧平被說的臉色一僵,隨後無奈的苦笑道:「如果你跟我那個同伴見面,你們估計會變成好朋友的。」
「哦,你是說那個叫韓宇的人吧。的確,那傢伙很有意思。」
「你知道韓宇?」
「當然,你忘了這裏是什麼地方了?我雖說靈魂附在了黑刃劍上,可這並不妨礙我感知外面的世界。就像你另一把名為青雲的神劍,它對你的一舉一動,對你身邊發生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的嘍。」
「……那我跟我愛人親熱的時候……」寧平臉色發黑的瞪着公主大人問道。
公主大人見狀連忙搖手解釋道:「放心,那些畫面我們是沒興趣的。哎呀~你不要瞪眼,我教你如何中斷我們感知外面世界的方法總行了吧。」
「……快教我!」寧平黑着一張臉對公主大人說道。
……
中斷的方法很簡單,寧平聽了一遍也就記住了。記住了以後,寧平看着公主大人問道:「我要怎麼離開這裏?」
「離開這裏的方法啊,很簡單,幹掉外面的裸男。」公主大人聞言答道。
寧平聞言微微皺眉,「你不說我倒忘了,那個渾身黝黑的裸男是怎麼回事?你說你是黑刃劍里的劍魂,那個裸男又是怎麼回事?而且還是兩個。」
「兩個?不是一個嗎?」公主大人不由納悶的問道。
「……看來我們掌握的情報有點出入。確實是兩個裸男,我都遇上了。兩個裸男長得一模一樣,也都拿着一把黑刃劍,所不同的是其中一個裸男身上帶着一股正氣,而另一個裸男的身上則帶着一股邪氣。你看,我手裏這把黑刃劍就是從哪個帶着正氣的裸男手裏得到的。」
看了一眼寧平手裏拿着的黑刃劍,公主大人想了想後對寧平說道:「我估計,那兩個裸男應該都是從我身上分離出去的一股力量。漫長的歲月讓我令詛咒失去了興趣。可那股詛咒的力量卻還存在。在和我的想法相左以後,那股力量就和我進行了分離。也許你看到的那兩個裸男是和我分離以後的那股力量再次進行分離的結果。」
「所以你才對我說,想要離開這裏,就必須幹掉那個裸男?」
「沒錯,也只有幹掉那個裸男,你才可以離開這裏,才可以繼承這把新月劍的力量。」
「這把黑刃劍叫新月劍。」寧平看了看手裏的黑刃劍問道。
「現在這把劍還沒有顯露出本來的面目。看上去通體黑乎乎的。真正的新月劍,劍刃是銀白色的。劍背是黑色的,就像是黑夜中的新月,所以才叫新月劍。是我生前使用的佩劍,這把劍當年可是殺死了不少其他帝國的高手。」
「哦。」寧平應了一聲,沒什麼興趣聽新月劍的歷史,反倒更關心如何打倒那個裸男。從之前的交手寧平就知道,自己跟那個裸男也就是一個平手,即便全力以赴。最好的結果也是同歸於盡。可這種結果卻不是寧平想要的。
「我要怎麼才能打贏那個裸男?你這有麼有什麼內幕?」寧平看着公主大人問道。
「早就知道你會怎麼問。」公主大人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說道:「想要打贏那個裸男也不是沒有辦法,那個裸男是有弱點的。」
「什麼弱點?」
「他怕黑。」
「怕黑?」寧平聞言一愣,腦海里浮現出裸男身處黑暗中……尼瑪還能看到那個渾身上下黝黑的裸男嗎?
就像是知道寧平此刻的想法似的,公主大人笑嘻嘻的說道:「看來你也想到了,那傢伙是個很需要存在感的傢伙。所以對於黑暗,他是極度討厭的。如果可以將他騙到這裏來,那他就玩完了。」
「可怎麼把他騙來這裏呢?」寧平出聲問道。
「……這就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了。」公主大人沉默了一會。看着寧平說道。
寧平:「……」
「合着你也沒有辦法。」寧平鬱悶的看着公主大人說道。
「胡說,我這樣一個聰明睿智的人,怎麼會沒有辦法。只是如果我說出來,就不能算是對你的考驗了,所以我不能說。」公主大人嘴硬的對寧平解釋道。
可寧平卻撇了撇嘴,對於公主大人牽強的理由表達了自己的鄙視。
「反正就那麼回事。你如果想要得到新月劍的力量,那就必須自己想辦法把那個裸男騙到這來,別指望我跟安潔麗會幫你。這件事我們幫不上你什麼忙。」
「……好吧,我自己想辦法。」寧平沉默了片刻,點頭對公主大人說道。說完更是直接轉身就走。公主大人見狀問道:「你去哪?」
「我去找那個裸男,告訴他有人想要和他渡過激情四射的一晚。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上當?」寧平頭也不回的答道。
「誰想要跟他渡過激情四射的一晚?」公主大人納悶的問道。
「反正不是我。」寧平答了一聲,加快了離去的腳步。公主大人想了想,看着自己的侍衛問道:「安潔麗,難道是你?」
「公主大人,難道你沒聽出來那傢伙是在胡說八道嗎?」安潔麗哭笑不得的對公主大人說道。
「哦,是嗎?可我覺得也許這個辦法管用。安潔麗,試試吧。」
安潔麗:「……」
……
快步離開那個地下競技場,寧平重新回到自己掉下來的那個大坑內,幾個跳躍過後,寧平來到了大坑的外面,剛一露頭,就見裸男揮劍劈了過來。
「等下,我有話說。」寧平擋住裸男的進攻後叫道。
「現在才想起來求饒,不覺得晚了一些嗎?」裸男冷冷的看着寧平問道。
「誰說我要求饒了?只是我忽然想要和你認真的打一場。」
裸男聞言冷笑着對寧平說道:「難道你現在就不是認真的了?」
「哼!你以為我現在已經使出全力了嗎?那你真是太小看我了。」寧平冷哼一聲說道。
聽了寧平的話,裸男停下了自己的攻擊,退後一步對寧平說道:「那就讓我聽聽你到底想要怎麼死吧?我會儘量滿足你臨死前的最後一個要求。畢竟就算是死刑犯,死前也是可以吃頓好的。」
「……」寧平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我剛發現,你的嘴巴還真毒啊。」
「受了某人的影響而已。」裸男慢悠悠的說道。
第一時間寧平感覺裸男說的受某人影響的那個某人是韓宇,不過隨即寧平將這個念頭給趕出了腦海。看着裸男說道:「廢話少說,我在地下發現了一個古代競技場。你要是有膽,就跟我去那裏決一生死,你敢嗎?」
「這有什麼……你剛才說什麼?地下競技場?在地下?」裸男話說到一半,突然回過神來,向寧平確認道。
「怎麼?難道你怕黑?不會吧,這麼一個大老爺們,不會跟那些沒長大的小屁孩一樣,不跟父母睡或者不開燈睡就睡不着吧?你多大了?」寧平一臉怪異的看着裸男問道。
「誰。誰說我怕黑啦。我只是不想要佔你太多的便宜。你看看我的樣子,如果我蹲在黑暗中,你可以找到我嗎?」裸男瞪着寧平問道。
寧平見狀說道:「不用你讓着我,我不怕被你占這種便宜,既然你同意,那就跟我來吧。」說完寧平轉身要走,裸男見狀急忙叫道:「等會。我還沒答應跟你去那個古代競技場一決生死呢。喂,你倒是給我站住啊!你這傢伙怎麼這麼不禮貌?不聽人家把話說完呢?」
「不來是小狗!我鄙視你!」寧平回頭沖裸男比劃了一下中指叫道。
「……你這種激將法實在是太老套了。」裸男沉默了半天,到最後憋出一句話來。而寧平卻沒有絲毫被看破心思的樣子,只是看着裸男笑道:「原來你這傢伙怕黑,哈哈,真有意思。你這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傢伙竟然怕黑。快來看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裏有個怕黑的小屁孩,大家快要看啊~」
雖然知道這裏不會有人來看,但是聽到寧平的叫喊,裸男還是有種想要撕爛寧平嘴的想法。
見裸男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寧平繼續刺激裸男道:「哎呀~沒想到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竟然會怕黑,這說出去誰信啊?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哦……」
「閉嘴!」裸男終於忍不住沖寧平吼道。
寧平聞言沖裸男做了個鬼臉,繼續嘲諷道:「我就是不住嘴,你能把我怎麼樣?氣不過就來打我呀?哦,對了,我忘了你怕黑,不敢來這裏打我。那要不我上去?呸~其實我怕亮哦。」
「……」裸男就感到額頭的青筋直冒。雖然已經是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存在,但在心性上,裸男其實也就和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孩一樣,受不得刺激。在寧平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諷下,裸男畏懼黑暗的心理終於被噌噌往上冒的怒火給克服了。就聽裸男怒吼一聲,猛底縱身跳下了大坑,雙手高舉手裏的黑刃劍,直奔寧平的腦門劈了下來。
寧平知道裸男含憤出手的一劍不能接,立刻轉身就往通道里跑去。眼見寧平逃跑,裸男拔腿便追,殺氣騰騰的跟着寧平衝進了通道。
見成功將裸男給引進了通道,寧平一邊在前面跑着,一邊繼續用語言嘲諷着裸男,刺激着裸男跟在寧平的後面窮追不捨。直到寧平跑到了目的地,裸男依然沒有從憤怒中清醒過來。
「喂,你幹嘛穿着這樣?」已經到達目的地的寧平有些呆滯的看着站在競技場中央,身上就穿着一層薄紗,身上各個部位全都肉隱肉現的安潔麗,不解的問道。
安潔麗臉色通紅,一邊動作略帶僵硬的跳着帶有異域風情的舞蹈,一邊恨恨的瞪了寧平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你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該死的話給公主大人提供了靈感。」
「……所以你就打扮成這樣?」寧平閃身躲過追上來的裸男劈過來的一劍後問安潔麗道。
「廢話!」
「……可你覺得那個裸男被你吸引了嗎?」寧平又問道。
安潔麗聞言看了一眼此時「我的眼裏只有你」的裸男,無奈的承認了一個現實,那個裸男的眼裏,壓根就沒有自己。
「既然知道了,那就趕緊躲開,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寧平一邊躲避裸男的攻擊一邊對因為自身沒有吸引力而一臉沮喪的安潔麗道。
安潔麗恨恨的瞪了寧平一眼,轉身消失在原地。
沒有了礙手礙腳的人,寧平總算是可以放開手腳了。一邊抵擋裸男此時有失水準的進攻,一邊提醒坐在貴賓席觀戰的公主大人道:「人已經引來了。你倒是趕緊行動起來呀。」
「哦。」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公主大人答應一聲,扭頭對回到她身邊的安潔麗說道:「安潔麗。我們開始吧。」
「是。」安潔麗悶悶的答道。
公主大人見狀安慰道:「別傷心了安潔麗,下面那兩個傢伙都是沒眼光的笨蛋,不是你自己沒有吸引力。」
「……公主大人,我能求你別說了嗎?」安潔麗聞言一臉無奈的對公主大人請求道。
「好吧。」
……
黑暗令人感到畏懼,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黑暗帶給人未知,而未知,總是會讓人緊張。從而引發對未知的恐懼。裸男實力強大,但是不管實力多強大,總是有軟肋的。裸男的軟肋就是怕黑,倒不是裸男畏懼黑暗,而是置身黑暗中,會讓裸男失去一種存在感。存在感,對裸男來說是很重要的。身處這個世界中。唯一讓裸男在意的就是自身的存在感,可如果置身黑暗,那種唯一讓自己感覺還存在着的存在感就是消失,這是裸男不想要面對的。
當地下競技場的光線變得昏暗,原本處於憤怒中的裸男逐漸恢復了清醒,可此時才恢復清醒。難免有點為時已晚。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驚恐,裸男感到心裏有些發慌,右手更加攥緊了手裏的黑刃劍,這是此時裸男唯一可以感覺到的東西了,裸男不想要連這點感覺也失去。
「出來!有種就給我出來!你不是要和我在這裏一決生死嗎?那你就趕緊給我出來。」裸男睜大雙眼衝着自己四周圍大喊道。不過就算此刻裸男把眼睛睜得再大。他也瞧不見眼前到底有什麼。此刻的裸男,跟瞎子沒有區別。
「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寧平的聲音傳到了裸男的耳朵里。裸男立刻毫不猶豫的舉手亂揮,卻什麼也沒有碰到。可就在裸男停手的時候,裸男突然感到右手手臂一疼,自己中招了。裸男連忙向着攻擊自己右手手臂的方向揮劍,卻依然什麼也沒有碰到。
寧平此時雖然跟裸男一樣什麼也看不見,但有一點寧平對裸男要強,寧平會感知,與裸男一置身黑暗中就失去存在感不同,寧平可以通到四周圍的動靜,哪怕是一丁點的聲響來判斷裸男的方位。剛才就是一次試探,從結果上來看,寧平能贏的機會很大。
裸男不想要坐以待斃,開始想要憑着記憶中來時的方向離開這個鬼地方。可寧平又怎麼可能讓裸男順利離開。好不容易才把你騙到這個地方來,怎麼可以讓你輕易離開。
腳步聲讓寧平很順利的就確認了裸男此時的方位,快速移動身形,寧平向着自己的前方揮出一劍,可讓寧平沒想到的是,裸男其實也挺狡猾的。在手臂受了傷以後,裸男就想到了引寧平上當的辦法。雖說看不到你,但只要你進攻,那我就有反擊的機會。
這回寧平的身上掛了彩,雙方又陷入了沉默。正在貴賓席的公主大人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眼珠轉了轉,對身後的安潔麗低聲說道:「安潔麗,咱們幫那個寧平一把吧。」
「怎麼幫?」安潔麗不由問道。
「嘿嘿……附耳過來。哦,對了,你現在看不到我,你別動啊,我伸手來摸你。」
安潔麗:「……」
……
不管是什麼動物,只要是身處黑暗之中,當在黑暗中看到一絲光亮的時候,總是會本能的向着有光亮的地方靠近。裸男就是這樣,在跟寧平陷入僵持之後,無意中看到了距離自己很遠的地方,有一點亮光。
幾乎就是下意識的,裸男邁步向發出光亮的地方走去。才一邁步,寧平的攻擊就到了,裸男一邊抵擋寧平的攻擊一邊繼續向着有光亮的地方移動。在裸男想來,只要自己可以看到那個寧平,那自己就非要宰了他。
寧平的攻擊有點不顧一切,這反而讓裸男更加堅定的向着有光亮的地方移動。十步、九步、八步……眼瞧着自己距離光亮越來越近,那種已經失去的存在感也逐漸回到了裸男的身上。裸男不由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眼看着距離有光亮的地方只剩下三步了。當裸男抬起的右腳一落地,裸男頓時就感到自己的身體往前一傾。裸男連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一頭栽進了陷進里。
就聽「噗通」一聲,裸男頭朝下的栽進了陷阱里。隨着裸男掉進陷阱,地下競技場再次恢復了光亮。寧平一看裸男此刻的慘狀,心裏不由一陣唏噓。
「你,卑鄙!」掉進陷阱動彈不得的裸男看到站在陷阱邊寧平,不由怒聲罵道。
寧平聞言聳聳肩,一臉同情的狡辯道:「這怎麼能說我卑鄙呢?是你自己掉進陷阱的,又不是我踹你下去的。」
裸男的臉色一僵。隨後怒視着寧平叫道:「我不服。」
「我管你服不服?」寧平白了裸男一眼,扭頭對走過來的公主大人說道:「現在裸男也抓住了,要不要幹掉他?就由你來決定吧。」
「好呀。」公主大人答應一聲,蹲在陷阱邊看着陷阱里的裸男說道:「嗨~咱們可有好長時間沒見了。」
「是啊,你還是像以前一樣難看。」裸男接口說道。
寧平聽到這話,心裏暗道裸男這下玩完了。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即便是已經掛掉的。對自己的外貌應該也是很注重的。
果然不出寧平所料,聽到裸男說自己長得難看,公主大人的臉色一僵,扭頭對安潔麗說道:「安潔麗,去燒點開水,我覺得這個裸男長得太黑了。用開水燙燙,說不定會變得白一點。」
「嘶~」寧平和陷阱里的裸男同時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一臉陽光的公主大人會這樣的腹黑。用開水美白,還真虧她想得出來。
「你想怎麼樣?」裸男趁着安潔麗去燒開水的工夫,衝着公主大人叫道。
「哼哼。你覺得呢?」公主大人哼哼兩聲反問道,一旁的安潔麗煞有介事的也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個爐子。上面的水壺沒有一會的工夫,開始冒出熱氣。
「喂喂,你們不會來真的吧?會死人的。」寧平見狀問道。
「……你傻呀,忘了這裏是什麼地方?」公主大人聞言白了寧平一眼後說道。得到提醒的寧平頓時醒悟過來,不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指着安潔麗手裏拿着的水壺問道:「那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的世界,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過你放心,我這個能力對你是不起作用的。不信你瞧……」公主大人說着,伸手接過安潔麗手裏的水壺,將壺中冒着的開水倒在了寧平的腳面上。
「哇~你怎麼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動手。」寧平驚叫一聲,連忙跳開。公主大人一臉鄙視的看着寧平說道:「你鬼叫什麼呢?燙到了嗎?」
「怎麼會沒燙……咦?還真沒感覺。」寧平話說到一半突然醒悟過來,低頭一看自己的腳面,別說被燙傷,就連一點水漬都沒有。
「明白了嗎?你和我們是身處兩個世界的存在,你雖然現在身處這個世界,但如果我不想讓你和這個世界有什麼接觸,你是不可能和這個世界有所接觸的。當然,對於和我一樣身處這個世界的這個裸男來說,這壺開水就是真的了。」話鋒一轉,公主大人手中的水壺略微一傾斜,就聽陷阱里的裸男傳來陣陣慘叫。
「哇~你這個瘋女人,醜女人,沒人要的萬年老處女,你還真倒呀。」聽到陷阱里裸男的叫罵聲,寧平心裏暗暗嘆了口氣,這個裸男純粹就是自己找虐呀,活該!
一壺開水倒完,寧平湊到陷阱前看了看陷阱里的裸男。就見裸男此刻比剛才要老實了許多,一壺開水的效果是明顯的,至少讓裸男明白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不敢再繼續挑釁公主大人。
「喂,死了沒有?」寧平出聲問陷阱里的裸男道。
「你死我都沒死!」裸男一見不是那個讓他頭皮發麻的瘋女人,當即瞪眼沖寧平叫道。
寧平眨巴眨巴眼,扭頭對公主大人問道:「那個開水還有沒有?借我一點。」
裸男:「……」
……
兩壺開水搞定了之前難以搞定的裸男,讓寧平很有成就感,看着被公主大人收服以後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的裸男,哦,已經被命令穿上衣服的男子,寧平突然對這傢伙感到有點同情。伺候這麼一個主,值得同情。
不過同情歸同情,死道友不死貧道,不用自己伺候就行。寧平很快就將心裏那點同情心給拋到腦後,看着公主大人問道:「事情已經解決了,我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裏了?」
「嗯,再不走的話,你的同伴恐怕又要發飆了。」
「發飆?為什麼要說又?」寧平不解的問道。
公主大人聞言搖了搖頭,「這個你自己回去問吧。記住,我的名字,叫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