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才停了兩天的雪,又飄飄灑灑起來,雪花一點一點的落在謝花的頭上,身上,刺骨的寒風冷冽的刮着。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萬物俱寂,天地間唯有紛紛揚揚的雪花鋪天蓋地的下着。
謝花走在路上,布鞋早已經讓泥濘濕透了,腳凍得沒有知覺,心裏頭只有一個念頭就那就是,走!
在兩個時辰前,王氏紅着眼讓她滾蛋,還不准她帶走任何家裏的東西,王氏說連她的小命是她給的,家裏的任何東西都沒她的份。
那時候謝芬還追在後面哭着讓她別走,被王氏也喝了回去。
謝花下意識的朝着鎮上走,她想到王大夫也許能收留她一段時日。二十里的路平時也就一個時辰就能走到,如今她走了兩個時辰,還只走了一大半。她摔了好幾次,後來她在路邊折了一根樹枝作棍子,撐着走才沒摔着。
一邊走,腦子裏一邊想着這兩年多來過的日子,吃不飽幹活多這些都不算什麼,王氏責打辱罵才是最大的精神摧殘。她一直害怕,害怕自己離了謝家連個容身之所也沒有,害怕自己被人擄走被人販賣,想想覺得有些可笑有些可悲,她忍又如何,王氏沒有因為她的忍而給予半絲垂憐之心。或許因為她能偶爾得來幾十文錢,得來一隻山雞一隻野兔的而對她寄於希望,卻也是因為有利用價值。
她覺得又冷又累又餓,看着茫茫天地,她好想有張鋪着厚厚棉被的床讓她安睡,一碗熱騰騰的肉粥讓她裹腹。
眼皮子好重,腿也好重,好想靠坐在那棵樹底下歇一會,不能睡,睡過去就凍死在路上,不遠了,再走就能到鎮上了。她不斷的掐自己的大腿和胳膊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終於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鎮上,此時已經天黑了。黑夜中一座座房屋透出來的微弱光芒讓她眼眶一濕。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挪到了王記藥鋪前面。新年裏天氣寒冷,鎮上所有的店鋪都早就關門了。她抬起已經凍得幾乎僵得的手,敲着王記藥鋪的門。
也許是她敲門的聲音太小了,敲了許久也沒人來開門,她再也忍不住扶着門坐在了滿是白雪的地上。
「有......人......嗎?」她扯着嗓子喊,喊聲被呼嘯的風雪聲淹沒。
在昏迷前,她想王大夫一家不會正好不在家吧?那真夠衰的,等第二天有人發現的時候,她估計已經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那讓她穿回去吧,也許她再次醒來才發現這場穿越只是一個夢,一個噩夢而已。
謝花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暖乎乎的被窩裏,屋子裏還燃着一盆炭,房間裏一股幽香,幽香是圓桌上花瓶里插着的紅梅里散發出來的。
窗戶外透着白光,是白天。
她還是謝花,沒有穿回去,她這是被人救了,是王大夫嗎?
門嘎吱一聲開了,透進來一股寒風,謝花下意識的把脖子縮了起來。一個比大稍大些的姑娘端着一個托盤進來了。托盤裏裝着一副碗筷和一個砂砵。
謝花連忙從坐了起來,「小姐姐。」
那姑娘把托盤放在桌上,然後走過來先是探了下她的額頭,才微笑道「幸是沒發熱,餓了吧,我剛去廚房給你熬了點肉粥,你且先吃點,你剛醒身子尚弱喝些粥最是適宜不過了。」
謝花此刻真想去拜拜菩薩,太了解她的需求了。
穿好衣服坐在桌旁,那姑娘給她盛了一碗粥。
「小姐姐,謝謝你。」感激涕零的說。
那姑娘道「我叫花玲,是秦家的丫鬟,你可別叫我小姐姐了。」
不是王大夫救的她,秦家?會是誰?「那我叫你花玲姐行麼?我叫小花/。」
花玲笑了笑「真是嘴甜的。你先喝着粥,我去告訴我家老爺和表少爺一聲你醒了,也好叫他們放心。」
謝花喝了粥,花玲又回來了。
「花玲姐,是你家老爺和表少爺救了我麼?我想去向他們道個謝。」
「小花,老爺說了讓你安心休養。」
謝花便也不再勉強,也許人家就不想讓她知道他們的身份。她便安心的過着自穿越後最閒的日子,每日裏除了吃飯就是躺在床上,昏天暗地的睡覺。
睡了三日,謝花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衣服是過年時曾家娘子送的那套,雖然比不上換下來秦家的衣服,穿在身上自在些,她推開了房門。
已經是初九了,去年這個時候已經扛着鋤頭去地里翻地了。
太陽暖暖的,屋子外是一條長長的迴廊,一口大池塘,裏面還有些殘荷枯葉。
謝花沿着迴廊慢慢的走着。
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她回頭看,就看到一雙似笑非笑的雙眸。上次見時還只算得上清秀的面容,如今竟已隱約有了俊美的跡象。
披着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毛皮做成的白色大氅,裏面一身淺紋錦鍛,端的是風、騒啊,謝花腹誹。
「好久不見。」杜雲實淺笑。
謝花露出一絲牽強人意的笑,想回句好久不見,又覺得特別矯情,好像他們其實既不太熟也算不上是朋友。索性什麼也沒說。
杜雲實走到她身邊,看着一池塘的蕭敗,道「我一直很想再見到你。不過你似乎並不是太樂意見到我,你是因為害怕我麼?」
見我幹什麼?我又不是什麼貌美天仙的人,也不是什麼才高八斗的天才,有什麼好見的?
怕,當然怕,她有時還會做夢夢見杜雲實手執匕首滿臉是血的樣子,不過在一個小毛孩面前,不能輸陣「你有什麼可怕的,不就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和別人也並無不同,又不是那三頭六臂的怪物。」
杜雲實附身在她耳邊低喃「你就不怕我殺過人麼?你忘了那時候我手上沾滿了血,臉上身上也是血麼?」
謝花後退一步,心裏鼓翻天,面上淡然「死道人不死貧道,死別人不死自己,換成是我,大概也會那樣做。」
杜雲實低聲笑起來。過了會才道「你為何會昏倒在別人家門前?聽表姑父說王記藥鋪的王大夫和你相熟,你才去找他的吧?很不趕巧他那日帶着妻女去了友人家,直到今日才回,表姑父已經去與他說過你在此的事,他應該會去你家知曉你家人的,你家人過不久就會來接你家去了。」
謝花摸摸發酸的鼻子,人和人的差別怎麼就那麼大,有人可以活那麼鮮活,而她卻像天地一沙鷗,飄飄何所似?
她無法開口說沒有人會來接她,她是走投無路才會昏倒在別人家門口。她也無法像個孩子一樣乞求留秦家。
「原來花玲姐說的表少爺就是你啊,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現在也就見不到這暖暖的太陽了。我家有人病了,我來鎮上抓藥太冷了才會昏倒的。等會我去向你表姑父道個謝就得家去了。」
「我也慶幸救了你。我帶你去見表姑父,表姑父是醉仙樓的掌柜。」
杜雲實走在她的左側,擋去了池塘邊吹過來的寒風。
見到秦掌柜,謝花再三道謝,秦掌柜說要派輛馬車送她回去,她婉拒了,說鎮口就有村裏的牛車能回去。秦掌柜也不勉強她。
謝花當即就走出了秦家。
秦掌柜在謝花走後,倒是有些奇怪的問杜雲實「雲實,你和那小女孩認識?」
杜雲實回道「機緣巧合認識的。」至於何種機緣他沒說,抬腿走了出去,留下秦掌柜猜測是何機緣。
口袋裏還有十文錢,是謝廣賦給的紅包錢,其它的銀兩都在謝家。如果她知道事情變成這樣,她一定會把錢全部帶出來,沒錢真是寸步難行啊。
她先去燒餅鋪買了三個燒餅,沒有餡的,一文錢一個。把還熱熱的燒餅揣進懷裏,她茫無頭緒的走在大街上。
十文錢能撐幾天?除了挖草藥,她什麼也不會,找工做肯定沒人要,只能去挖草藥,沒有工具,她在路上撿了一塊尖尖的薄石塊,朝着離鎮子最近的山林走去。
天冷,她邊走邊呵着熱氣暖手,再捂捂小臉。
進了山林,她先找來一些枯柴,又找些枯草當火引,用石頭打火星,打得雙手都麻了,才把枯草點燃。
燃起的火,一點一點驅趕着她身上的寒意。
她摸出還帶點餘溫的燒餅慢慢的啃起來。
啃完燒餅,她把柴火熄了,然後在山林里找起草藥來。發現一株草藥,用石塊要刨半天才刨得出來,滿手都是泥巴,拔草藥時,她還摔倒了,手掌撐到了一株刺藤上,痛得她眼淚在眶里打轉。
身後有輕微的聲響。
她扭頭,杜雲實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他什麼時候跟着她來的?跟了多久了?
她低頭靜靜的把手上的泥巴刮去,把手掌上的刺一根一根的□□。心裏說不苦澀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偽裝硬生生的被攤開在別人面前,那種感覺糟透了。
「你就是過的這種日子麼?」杜雲實幽幽的問。
謝花告訴自己沒關係,她可以闖過去這道坎,她一定不會被打敗的,可是杜雲實這樣問她,讓她覺得特別難受,「你覺得我該過的哪種日子?和你一樣的日子麼?錦衣玉食,僕人成群,出門車馬相候?」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