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生死 第一二六章 成人之夢（二）

    周圍的環境因為念龍的心緒的變化再次生了變法，烏雲慢慢散去，天空漸漸明朗……而念龍的身子也又慢慢地由成年體型漸漸童化……

    當念龍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再次變成了七八歲的孩童模樣，眼中的那悲切和憤怒都弱了幾分，而望着我的眸子散着幾許鮮活的新元素，那就是……驚喜。

    「你……你是我爸爸？！？

    感受着念龍那充滿渴望的眼神，化身銀龍的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忍住心中那股沉痛，將念龍好好的擁入懷裏說道：「我是，龍兒，我是……我是你父親銀龍，你和媽媽受苦了！」

    掙開我的懷抱，在我疑惑間，念龍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盯着我，鼻孔抽搐間說道：「你真的是我的爸爸？」

    在我再次點頭之際，念龍激動地撲進我的懷裏大聲叫着：「爸爸……爸爸……」

    一聲高過一聲，一聲響亮過一聲，整個夢境中充斥着念龍的喜悅和激動……但是這些情緒中卻依然還裹着幾許悲傷……

    「爸爸……我以為我永遠都見不到你了……」孩子的心性的變化真的讓人驚詫，在我抱在念龍在原地旋轉着，轉累了又將其放到我那作為父親寬厚的肩膀時，念龍的話音帶着幾分欣喜：「不是說死了的人就永遠不能相見麼？那我怎麼能見到你呢？」

    我不敢仰頭去看念龍的眼睛，他現在眼睛裏肯定充滿着未泯的天真，而此刻的我卻又要再一次的撒謊：「龍兒，死了並不是永遠不能相見，只是不能生活在一起，但是只要你有心，你有對我不變的思念，那麼在夢中，在很多其他的地方你都有可能能看到我的，就和現在一樣……」

    「真的麼？那媽媽想你的時候，你怎麼沒有出現呢？」念龍心中還是有着說不完的疑惑：「咦……媽媽剛還在這呢，怎麼又不見了？」

    多好的孩子啊，這個時候還會想到季娜，想到這個家庭因為我的疏忽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不由暗暗吞了幾口苦水應道：「這就是死亡的一個弊端，我只能單獨地見你或者見你媽媽，而不能同時見你們兩個……」

    「這樣啊？」念龍的話語帶着幾絲失落，身子微微一頓說道：「都是那個什麼暗精的族長，爸爸，你告訴我她在哪，我一定也要她嘗下死亡的感覺……」

    晴天陡然出現霹靂，感受着念龍那強烈的怨念，我心中一驚之際連忙說道：「龍兒，我們父子難得見面，先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你想讓爸爸帶你去哪玩？」

    「我想……」烏雲還沒聚起，又散了開去，念龍那歡快的聲音在微微停頓後又亮了起來：「我要爸爸背着我去山上采果子，我看界珂她們還怎麼在我面前炫耀……我也有爸爸帶我上山采果子咯……我也有爸爸背着我上山采果子咯……」

    就在我心中犯憷，不知道念龍這夢中什麼地方有山的時候，我已經在山腳下了……

    在陽光明媚的日子，念龍騎在我的肩膀上，指揮着我這個迅捷如山豹的父親，在山上跳躍着，除了一些平常的野果之外，時不時還有長得跟星星啊、貝殼啊一類的果子，採摘給念龍吃的時候，我也大長了見識，原來……在孩童的夢中，果子原來是可以有萬千形態的啊？

    而我也偷偷地品嘗了下念龍夢中的果子，很甜……沒有苦澀……

    在當我帶着念龍吃着一路的奇形怪狀的果子，來到山頂時，望着沒有邊際的空曠和淡淡的雲霧，我的心境也不由大開，心中那因為還不能下線的憂慮更加是被我拋諸於腦後。

    「爸爸，放我下來！」念龍雙腿抖動着，兩個腿跟歡快而又輕輕地踢着我的胸口。

    我呵呵一笑，將念龍放了下來，指着遠方說道：「龍兒，你在那邊看到了什麼？」

    念龍張望着，半晌抬疑惑地望向我：「爸爸，那什麼都沒有啊！」

    我微微一笑，凝視着念龍說道：「有，那是未來，你的未來，我看到了無數仰慕的眼光和鮮花，那些都是屬於英雄的，而你必然會成為英雄！」

    「哇……」念龍再次將目光投向遠方：「恩，我一定會向爸爸那樣，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龍兒真乖！」我欣慰地撓了撓念龍的頭說道：「要成為英雄，要具備很多的條件，有道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念龍眉頭微蹙地看着我：「爸爸，你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啊，怎麼我都聽不懂？」

    「你先記着這些話，我自然會解釋給你聽的！」

    念龍後面的話讓我大跌眼鏡，那就是我還沒來得及伸個懶腰並在腦海里過濾一下這句名言警句的意思時，念龍已經開口道：「我記下了！」

    前後時間不過幾秒，我愕然地看着念龍：「你就記下了？」

    在念龍點頭之際，我忍不住說道：「那背一遍給我聽聽……」

    「要成為英雄，要具備很多的條件，有道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念龍把我的話一字不漏地重複了一遍後說道：「爸爸，我沒記錯吧？」

    我驚訝地看着念龍，他不知道什麼意思，而且事先我並沒有告訴他我說的話他要記下來，現在他竟然只聽一遍就記了下來，天啊，念龍要是到現實中……估計又是一個小白鼠……

    「這些話好拗口哦，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念龍的問話將我從震驚中拉回來。

    我讚嘆地笑道：「『有道是』後面的話語的意思是：上天將要降落一個重大責任在某個人身上，就一定會先使他的內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勞累，使他時常經受飢餓，以致肌膚消瘦，使他受貧困之苦，使他做的事顛倒錯亂，總是不如意：通過那些來使他的內心警覺，使他的性格堅定，增加他原本不具備的能力，懂了麼？」

    念龍眨巴了下眼睛撅着嘴應道：「不是很懂！」

    我微微鬆了口氣，還不算很變態如果我這樣簡單的翻譯一下他就能領悟其中的精髓，那這個世界上其他人都不要活了……可是念龍後面的話卻讓我差點眼珠子都掉了……

    「是不是說我一直不能看到爸爸，而看到爸爸還要在夢裏，這些都是上天安排的？因為上天要我成為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肩負很大的責任？」

    我連連點頭道：「龍兒真聰明，正是因為老天要你成為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所以會讓你承受爸爸死亡的痛苦……讓你不能隨時見到我，而且以後老天可能還會弄很多很多的困難等着你，比如說你跟着你義父他們出去的時候，你會經常受傷、沒東西吃……等等的苦難，你怕麼？」

    念龍那稚嫩的眼神中閃着堅定的光芒應道：「不怕，爺爺說過，只有不怕吃苦，不怕苦難，才有可能成為真正合格的真龍王。」

    此時，我心中的感嘆是無可附加的，只可惜這只是個遊戲，要不然念龍一定會成為一個站在世界巔峰的男人。

    「爸爸，你剛說要讓我以後跟着義父出去？」如我心中所料，銀龍很敏銳地找到我的話語中的問題。

    我半蹲下身子，拂開念龍前額在山風中吹亂的那幾縷長，語重心長地說道：「龍兒，我知道你內心對於黑暗精靈一族的西爾瓦娜族長她們很痛恨……」

    風起……雷動……

    「看吧……一說這個你又激憤難當，龍兒，要成為大英雄就要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情緒！」隨着我的話音，起來的風又躺了下去，動了的雷也安靜了下來，在念龍那複雜的目光中，我說道：「很好……剛才你心中應該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那就是仇恨，爸爸是被黑暗精靈族的人害死的，你一定會想要報仇，但是，在報仇之前你不能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你只有保持真清醒的頭腦，才有可能為爸爸我報了仇還能繼續你的英雄之路！」

    念龍應道：「可是……可是我一想到是那些人害得你不能回來陪我和媽媽，我就很生氣啊，而且……而且壓制住那個感覺，強行保持心情平靜也會讓我心裏很不舒服啊！」

    「不舒服也要壓制，聽爸爸的話，這個仇恨不會要讓你壓制很久的。」我緊緊地盯着念龍，雖然我知道，這個時候對念龍進行類似於精神上的催眠的說教是很無恥的，但是我卻依然要去做：「只要你能保持平靜的心態，爺爺她們就會放心你跟着義父和二叔他們出去，那樣你就可以釋放你的仇恨了……」

    我殊不知我這樣的話語處理這個問題並不很妥當，雖然填充式的教導讓念龍懂得了壓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壓制不是控制，壓製得越久，其爆出來就越恐怖……

    「恩……」念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說道：「對了，爺爺和義父剛還在我身邊啊……這又是哪裏啊？」

    我心中一驚，龍鹿族的族長說過，一旦念龍會對身邊他自己想像中虛無的事物產生疑惑時，就是他要醒轉的症狀，那時候我應該儘快使用他給的方法告知他，然後由他將我接引出念龍的夢境，否則的話我的神識也有很大的可能被念龍的精神力所吞噬。

    不過怕念龍對於剛剛灌輸的那些觀念印象不深刻，我還是努力地拉過念龍的注意力說道：「龍兒，爸爸我要走了……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爸爸……」果然，念龍不再去想周圍的環境，而是不舍地拉着我：「你別走啊，我還要你帶我去河裏捉魚啊，界珂說他爸爸還帶他去捉過魚啊……」

    「龍兒，成為英雄的人死了也會有很多事做的！」我輕撫了下念龍的頭顱說道：「聽話，好好學會如何克制你的情緒，好好聽爺爺義父他們的話……有機會我還會來看你的！」

    「恩……」念龍不舍地伸出小指：「我們拉勾勾，我聽爺爺他們的話，你也要經常回來看我……還有媽媽……」

    拉勾……當我的小指伸出，就快要勾住應龍的小指時，一股粘勁十足的力量將我陡然拉出了念龍的夢境……

    （忍不住想再求次鮮花，呵呵，有些讀者是要提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