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離開半個月左右…」
一群人正在吃飯的時候,杜克突然道。
他們都覺得很奇怪,要知道平時杜克吃飯時,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要先吃完飯再說,而今天卻是破天荒的吃飯的時候,開口說了一句。
杜克說完後,看了看這近一個月來呆在一起,開始漸漸熟悉、漸漸了解的同伴……,想到自己要去特訓半個,還是打聲招呼比較好,可是…,這群傢伙在幹什麼啊…..
「喂,里奇你這白痴,以前也不見你吃得這麼快啊,都比我要快了。」
「老羅你這混蛋,你那是什麼眼神,你是在對我翻白眼麼?」
「狄里特,我看你是三天不揍,你就不知道為什麼花兒是紅色的。」
「道格拉斯,你身上怎麼又有一股香味?」
「……」
「……」
說着說着,杜克發覺,自己竟然將這些傢伙都記住了。
「杜…杜克…」
這時小狐狸紅着臉,怯怯弱弱的低聲呼喊了一句。
「嗯?」杜克也低聲的嗯了一下。
「能…不能…,把手拿開一些…」小狐狸低着頭,不敢看向任何人。
「拿開手?為什麼。」
桌子底下,杜克正握着小狐狸的尾巴,不斷的左右擺弄着。
「你…你欺負人……」
「哦!你不高興?」
「沒…,沒有…」
「那還說什麼?」
……
杜克真的走了,在所有人以為這傢伙,肯定會借着離開為由,敲詐一筆金幣的時候,突然就這麼消失了。斯坦森林裏,德西湖邊,宿舍內,教室中,都不見他的人影。
但是在這之前,杜克從食堂內溜出來沒多久,食堂內就響起狄奧斯一聲哀嚎:「老大,你怎麼又不結賬?難道吃飯不要錢麼?難道你就不知道隨着你進來的那聲大吼,真的有人要很多很多小麵包麼?」
……
從食堂內出來,杜克的心情莫名的好,又是一頓霸王餐啊,能不爽麼?
隨着與赫爾曼約定的時間慢慢接近,杜克已經來到這種古德學院內最高的高塔下來。
他抬頭望了望,覺得自己要是站在塔尖看下面的話,人都會成為螞蟻那麼大小。
「來了?」
杜克抬頭呆呆發痴的時候,赫爾曼的身後在他身後響起:「跟我來吧…」
「老頭,這是你一個人住的?真奢侈!」杜克癟了癟嘴道:「要是晚上要尿個尿什麼的,還不冷得將尿意都憋了回去麼?」
「你這小子,胡說什麼呢?」
「難道你都是尿在房間裏,不出去的麼?」杜克很吃驚,甚至還像是想起了什麼,渾身顫抖了下:「我正每次都是打開麼,對着外面的尿的!」
「混蛋,宿舍樓那邊,每層都有公共廁所的,你難道就不知道隨地大小便是不文明的麼?」
「再不文明,比起讓房間裏有股尿味要強得多吧。」杜克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真不知道你晚上怎麼睡得着的,算了不說這些了,這半個月,就不會就想讓我在這裏特訓吧……」
進了高塔之後,杜克指了指這略顯空曠的大廳。這座大廳內雖然四周都有高高的窗戶,但窗戶上都貼有一層遮住光線的薄膜,所以整個第一層的大廳內,都顯得有些昏暗,僅僅只有頭頂一些略微明亮的水晶吊燈散發出一些柔和的光亮。
「不是這裏,跟我來就好。」赫爾曼在前邊帶路道。
杜克隨着赫爾曼一路向內,越是裏邊,裏邊的光線就越是的昏暗。來到一處大約三四人高,刻有一場大戰的壁畫前,赫爾曼伸出手,按在一一個倒在血泊中的戰士的劍上,開始吟唱低沉的咒語。
隨着一段冗長咒語的完成,那副壁畫居然從中裂開一道縫隙,隨後如同兩扇大門,向兩側緩緩移動。隨着大門轟隆隆的打開,一條湧向底下的通道出現在眼前。通道兩邊鑲嵌有照明用的明珠,遠比大廳要來得明亮。
越是向下,杜克就越感覺這裏的氣氛就越是凝重,好像古德學院內所有的秘密都在這裏。
大約往下走了三四層左右的樣子,前面豁然開朗起來,整個一層都恍如白晝,一群群穿着白袍,留着長須的法師四處穿梭而過,人雖多,但各司其責,絲毫不見混亂。
越過忙碌的人群,再打開一扇同樣沉重的大門,頓時,一股幽幽刺鼻且熟悉的味道傳入杜克鼻中。
當大門徹底打開,一間銘刻滿各種魔法符文,充斥五光十色的氤氳氣體的房間出現在杜克眼前。
「老頭,你別嚇我,當初安格斯也沒這麼大陣仗啊。」
杜克被眼前的一切嚇住了,當初安格斯騙他的時候,只是說洗個澡,然後就給他一枚銀幣。哪裏有這麼恐怖,先不說那一陣陣刺鼻的味道,還有那些多到牆壁上都刻滿的符文,光是這些飄來飄去、各種顏色的氣體就讓杜克覺得頭皮發麻。
「我不是安格斯,可沒有他那麼強大的實力。知道外面為什麼那麼多人麼?都是為了給你配置這些藥水,可刻制魔法符文的,他們都是古德學院暗中的實力,絕大多數都是大魔導士,封號魔導士,甚至還有幾位是聖階。此後的半個月,他們也將繼續在這裏,陪同你完成那件偉大的事。」
聽到杜克抱怨,赫爾曼立即就不淡定的囉嗦了一通,才悠悠的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經過一次,年紀也大了些,必須加大劑量才行。」
「什麼?還加大?你有試過麼,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麼,你居然還加大,死老頭你是想玩死我,是麼?」杜克瞪大着眼睛盯着赫爾曼,說話的口水都噴到對方臉上了,「我告訴你,我不玩了…」
赫爾曼看着杜克的表情,就知道這下杜克是真的有退卻的意思了,他連忙伸手拉住杜克,「要不減少一些?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情況,但這都是根據安格斯提供的魔法公式配置的藥劑,與魔法陣啊!」
「是那老傢伙弄的?」
聽到赫爾曼的話,杜克冷靜了下來,如果說這個世界誰最了解杜克,那肯定是一直照顧杜克起居的安格斯,既然是安格斯,那這些東西就算在痛苦,在難以忍受,自己也應該能夠承受下來。
「開始吧!」杜克一揮手,就開始脫起衣服來。
「喂喂,我老人家還在這裏,你多少注意下吧?」赫爾曼連連大呼。
「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麼。」杜克癟癟嘴,「出去吧,有需要我會告訴你的。」
……
赫爾曼退出房間,並且關上房門之後,杜克也已經脫光了衣物,露出充滿流線型的肌肉,很難想像一位魔法師會有這樣身材。
杜克走到一座盛滿了綠色液體的浴缸前,浴缸的兩端底部各連通着一根透明的管子,管子內也流淌着綠色的液體。
「難道這半個月就一直要呆着這裏面?」
看着這個連通器,杜克心想,這群傢伙還真不把自己當人看待啊,簡直是虐待青少年。
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二十二,杜克咕嚕一下就跳了進去,頓時就綠色的液體就不知道濺射出去多少,要是赫爾曼看見了,肯定會痛苦起來,這掉出去的都是金幣啊,這敗家的混小子。
坐在充滿綠色液體的浴缸中,水位蔓過胸口,直至脖頸,一絲絲的藥力,從全身的肌膚毛孔滲透,進入杜克體內,這時,杜克也開始冥想起來。
以往冥想的時候,那些存在於空氣中的各系魔力,會通過肌膚的毛孔進入體內,然後就會被冥想公式加以提煉,存在於身體內的各個細胞中,等需要用的時候,經過身體內的各條經脈流淌出來,再用各種魔法技能施放出來。所以冥想公式也就是魔力公式的級別越高,提煉出來的魔力也就越精純,魔力越精純,也就表示戰鬥力越高。而魔力潛力,則是身體能夠儲存多少魔力,按照標準的計算,一般的法師只能儲存自身實力當前的魔力,一級的魔法學徒就最多只能儲存一級所能用到的極限魔力,所以潛力越高,也說明了戰鬥時候,所能用到的魔力就越多,魔力潛力不如說就是戰鬥潛力。
可是冥想的時候,原本要進入體內的魔力,一下全部變成了綠色的液體。
這種充滿了藥力的液體,從肌膚慢慢滲透的時候,那一絲絲的藥力就被冥想公式強制提純。
剛開始沒多久,杜克就頓時感到一種火辣的感覺從心底冒出,那就像手臂毫無防護的被一道火蓮術轟中,所不同的是,這道火蓮術會被無限壓小,壓到能夠進入到身體各個細胞中那麼細小,可是這道火蓮術所造成的痛苦並沒有減輕。只是這一瞬間,如同無數道的九級學徒才能施展的火蓮術,在杜克身體各個部位,各個細胞中同時炸開。
然而這只是剛剛開始,那一絲絲的藥力在細胞內造成巨大的痛苦之後,又立即修復着細胞,同時,還滋潤着原本存在於細胞中的魔力,甚至將更多存在藥力中的魔力釋放出來,與原本的魔力結合在一起。
「吼……」杜克發出一聲如同傳自地底深淵的巨嗥,將外面那群忙碌的人都震得一滯,紛紛望向那扇緊閉的大門,他們從各自負責的工作中,隱約能夠推算出一些事來,但這一刻杜克造成的動靜,仍舊超乎他們的想像,那道聲音,現在正經歷什麼樣的痛苦,他們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可是,隨着這聲巨大的吼叫之後,他們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
「難道…,只是一下,就忍耐下來了?」
比其他人,更加了解整件事的赫爾曼呆呆的望向那扇大門,別人想像不到的痛苦,他卻更加了解,什麼萬蠱噬心、萬箭穿心、心如刀絞、肝腸寸斷,剃筋挖骨等等,都不及這痛苦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