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兩天,我等來了老文消息。
老文在電話里說:「見到人了老闆,姓劉的說今晚過去找你,地點在寶湖公園工地邊兒。」
我想了想補充了句:「工地邊兒的綠化林。」
「好,到時不見不散。」
掛了電話後我就開始着手準備。
身邊沒有合適的人,我也是靈機一動才讓小王帥去的。
比起大人,小孩子往往更不惹人注意。
馬大姐家有一輛拉貨用的三輪車,那天晚上十點多等馬大姐睡了,小王帥偷偷來到了我們屋。
我往他衣服兜里塞了十塊錢,問他都記住了沒。
小王帥掏出十塊錢看了看,又塞回褲兜拍了拍,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放心吧大哥,我都記住了。」
「小萱你留在屋,萬一馬大姐起夜你應付一下。」
「走,出發,快去快回。」
就這樣,我騎着三輪車拉着豆芽仔和小王帥,向寶湖公園趕去。
晚上車不多,我逆行走的近路,一個小時出頭到了地方。新建的寶湖公園非常大,那時還沒有門,施工區周圍都用彩鋼瓦擋着,在北門方向,立着一塊大石頭,石頭上刻了寶湖二字,還沒有上綠漆。
我把三輪車藏在大石頭後面,隨後摸着黑向里走了走,等看到施工工地了,我指揮着讓小王帥過去看,而我和豆芽仔,藏在了一棵綠化樹後面。
藏樹後等了十多分鐘,小王帥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了。
小王帥說:「工地上只有兩個人,正蹲地上抽煙!周圍沒有見到其他人,也沒有小汽車!」
豆芽仔折斷樹枝扔地下,向下軍令一樣說:
「再探!」
小王帥點點頭,又跑去看了。
過了幾分鐘,他回來搖搖頭說:「和剛才一樣,就兩人。」
我點點頭,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提示有一個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電話剛才打過來的我沒接,老文沒手機,我猜這號碼應該是劉智元的。
讓小王帥在車上等着別
亂跑,隨後我和豆芽仔向那邊兒走去。
我這裏地勢高,居高臨下,很快,我看到遠處地勢低的地方有兩黑影,其中一人手上有個紅點,應該是正蹲着抽煙。
我看着他們,掏出手機打了過去。
「餵。我是劉智元,你在哪,該現身了。」他好像知道我在看他。
我掛了電話,向坡下走去。
三分鐘後。
「老闆!你怎麼才來,不說好十點嗎,現在都十一點半了!你是不信任我!」
「我說過了,我當你是朋友,你永遠可以相信我文樹普!」老文情緒激動的拍着胸脯子,看樣子有些激動。
我笑着安慰了老文,上前說道:「劉哥,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你能來幫我,謝了。」
劉智元看着我開口:「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冒着得罪金風黃的風險,來幫你?」
我撓撓頭,說好像不清楚。
他咧嘴笑道:「是我媳婦讓的,她拿你們三個當朋友了。」
「嫂子」我想起來了常小霞一瘸一拐的模樣。
「不說那些,老文已經把眼下情況都告訴我了,我這邊兒兩個辦法,不論你選擇哪個辦法我都會幫你,你聽聽看。」
我點點頭,說劉哥你說。
劉智元點點頭,「你低估了金風黃在本地的人脈影響力,高速上也有他的人,找到你們是遲早的事。火車站你們不能去了,人多的地方,網吧菜市場大醫院你們也不能去,四天後有一輛開往外省送飼料的小貨車,貨車不走高速走賀蘭山國道,司機叫剛子,剛子是以前跟我混的一個小兄弟,可以信任。」
「不過」劉智元憂心忡忡的說:「銀川就這麼大,混這混那的都互相認識,在這裏我能幫幫你們,一旦出了銀川,若金風黃繼續找你們,那你們就有麻煩了。」
這時豆芽仔附和說:「沒錯,上次
在北京大胖子就找到了我們,差點把我們打死。」
「所以.」劉智元點煙抽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道:「我這裏還有另一個法子,只要成了,一勞永逸。」
「哦?一勞永逸?是什麼法子?」我問。
「簡單。」劉智元平靜的說:「你管出錢就行,我找人,我認識一個小兄弟被金家兄弟整的很慘,他一直想報復,只要你們錢到位了,到時我會暗中幫他,讓金風黃和他大哥金雷黃一樣消失了就行。」
我楞了幾秒,這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劉哥你的意思是說」
「不用猜,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平復了心情,低聲問,要用第二種法子,我們得出多少?
劉智元想了想說:「大概50個吧。」
「50個」
我說能不能給我們一天時間考慮,到時我電話和你聯繫。
「當然,剛子四天後發車,你在這之前給我個准信就行。」
在寶湖公園秘密見了面,我騎着三輪迴到了豐登村,已經十二點多,小萱偷偷給我們開了門,由於小王帥和馬大姐分開睡的,萬幸沒被發現。
不過第二天白天馬大姐問了,她問小王帥鞋上怎麼那麼多泥,這小子機靈,編了個理由混過去了,事後我們又給了他五十塊當做酬勞,夠他買一箱旺仔。
我知道劉智元說的是真話,只要我錢給到位,他會找人來辦金風黃,不過我思來想去覺得這麼幹風險太大。
豆芽仔這次持反對意見,他說:「就該這麼辦,出錢請人,弄死姓金的!」
我搖搖頭,說了我的憂慮。
金風黃身邊養着那麼多人,去搞他,搞不成出了事怎麼辦?
就算成了,金氏兄弟一死,他手下那麼多網吧枱球廳的產業歸誰?到時銀川肯定會大亂,穿制服的可能會開始查,萬一查到了我們頭上,直接就把我們抓進去了。
豆芽仔聽後不以
為意,他生氣的說我是慫,天天躲這躲那跟老鼠一樣,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只有把貓殺了,老鼠才能一勞永逸。
我問小萱,我說你呢小萱,咱們三投票決定。
「我意思是坐上劉智元安排的飼料車離開銀川,豆芽仔則傾向第二種辦法,你想想支持誰,如果你兩都覺得這麼幹好,少數服從多數,我聽你們的。」
小萱皺眉想了幾分鐘,開口說:「我有些害怕,我們還是先走吧。
「唉!」
「窩囊!」豆芽仔氣的直跺腳。
我說二比一,那就這樣了。
劉智元說的那輛飼料車後天出發,我們明晚去見他,到時聽他安排,等過幾天咱們到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了,在等把頭電話。
豆芽仔還是生悶氣,沒再說什麼。
晚上坐一塊吃飯,我告訴馬大姐我們明天就要走了,並對她這幾天的照顧收留表示感謝。
馬大姐根本不知道我們底細,只是笑着說以後有機會了再來玩,反而是小王帥,抱着我大腿哭唧唧的不捨得讓我們走。
我不知道小王帥是真喜歡我們捨不得讓我們走,還是他喜歡我們的錢,因為這幾天我們斷斷續續已經給了他一百多塊錢了。
那時也沒有抖音沒有朋友圈,吃完了飯沒事做,我們打發時間看了一集蕭十一郎,隨後都早早躺下休息了。
應該是後半夜,具體不知道幾點,我起夜去尿,豆芽仔打着呼嚕。
就這時候,我忽然發現睡我們對過床上的小萱不見了,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起來的。
馬大姐院裏沒廁所,他家廁所在小賣部東邊二十米遠。
我以為小萱可能和我一樣上廁所去了,便穿上衣服出了門。
馬大姐自家蓋的廁所不分男女,到廁所門口我看裏面烏漆嘛黑,怕小萱在裏面蹲着,我就喊了喊。
「小萱?
「小萱你在裏面嗎?」
「不吭聲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