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肯定會說現在哪還有武功啊?最多有個散打摔跤柔道,其他都是騙人的把式。
非也!非也!要我說,只普通人見不到而已。
習武之人身上有種看不見的東西,叫氣勢。
而當這種氣勢外放達到了一定程度,便能讓其他人感到壓迫感。
我是個門外漢,但依然能感覺到,瀰漫在空氣中的那種緊張感。
苦拳何為武!梨花大鼓謝起榕!
這二人。
一個生在上世紀三十年代,一個生在上世紀七十年代。
謝起榕是真正意義上的民國人!而何為武,他算是抓住了舊社會尾巴的末代江湖人!
這二人氣場太強了,我和阿扎都躲的遠遠的,我心裏着急,幾次勸秦輝文快走!
但他就不肯走,而是說道「年輕人啊,你不懂,文武第一,武無第二,為武的狀態今晚已達巔峰,既然碰到了,那勢必是要分個高低出來!你們就看着吧。」
他這話聽的我啞口無言,為什麼要掙第一?
老話說豬挑肥的宰!槍打出頭鳥!當第一有什麼好處?
不寬的走廊,二人互相看着對方,
何為武眼神冰冷,仰頭說道「你只有一隻手,為了公平起見,所以我也只用一隻手。」
「請!」何為武抱拳道。
謝起榕一頭黑髮,大笑着回道「哈哈!小輩!來吧!」
話音剛落,二人同時向前一步,沒有任何技巧,直接就是砰的一掌對在了一起!
碰撞聲就跟敲鐘一樣!可想而知其中蘊含的力道。
對了一掌,看起來不分伯仲,二人迅速分開,又迅速貼身!
在狹窄的方寸之地內,拳、腳、肘、掌、腿互相對攻!速度快到了我眼睛都跟不上,電光火石間,二人已經交手了十幾個回合,緊接着,二人又是重重的一掌對在了一起。
何為武開口「這就你的力量?很強,但不過如此。」
說完,他口中怒喝一聲!整個後背的肌肉線條全都鼓了起來,同時右腳重重的向前踏步!一掌,便將謝起榕推飛了出去。
謝起榕一連後退了十幾步才堪堪站穩,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大聲說「大冬天不穿衣服!
你不冷啊!那我就叫你光子娃娃吧!這一掌力道十足!光子娃娃你挺厲害啊!」
何為武皺眉道「我能感覺出來,你尚未用全力。」
「全力?」
「哈哈哈!」
謝起榕癲狂大笑「光子娃娃!你說錯了!我剛才那一掌用了全力!不過」
他一咧嘴「不過那是我兩年前的全力,至於現在的我你吃果凍不吃?很好吃的!」
「你說什麼?」何為武滿臉疑惑。
「光子娃娃,我問你吃果凍不吃!」
謝起榕撓頭道「算了!不能讓你吃!因為我就一個了!」
說完,他單手從兜里掏出一顆看起來放了很久的果凍,謝起榕小心的用嘴咬開包裝紙,刺溜一下,吸進了嘴裏。
他沒吃,反而看着我們這裏,吐出舌頭不停的來回擺舌頭。
果凍就像抹了膠水一樣,穩穩噹噹的在他舌頭上來回搖擺。
看到這一幕, 我心想「瘋了瘋了!這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光子娃娃!你看好了!」
謝起榕突然將果凍噗的朝牆上吐去,隨後一掌迅速拍出!砰的一掌打在了實心牆上!
這一掌力道極大,大到實心磚牆都出現了一條裂縫!
隨後他鬆開手,就看到那柔軟無比的喜之郎果凍完好無損,一點事兒都沒有!
謝起榕將果凍扔到嘴裏,咀嚼着吞下後笑道「光子娃娃,你還來不來了?」
何為武緊盯着牆上那條裂縫。
我不知道他此刻腦海里在想什麼!反正只看到他額頭開始冒汗,並且汗越流越多!
過了短短一分鐘,何為武眼神中似乎沒了那種桀驁。
他對着謝起榕,低下頭道「謝師傅比下去沒有意義,這場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哈哈!」
謝起榕指着何為武大笑「光子娃娃!比武自古以來就是點到為止,再說了,我可是個好
人!平常連一隻雞都沒殺過!所以我為什麼要殺你?不過話說回來,我想殺的人只有一個!」
隔着走廊,謝起榕單手指向我「我只想殺項峰峰!因為他剛才罵我了!」
對此,何為武低頭道「我保不了他,因為我輸了,你儘管動手。」
一聽這話,我眼神驚恐的立即大喊「姓何的!你他媽不能不管我!地道是我挖的!沒有我帶路!你們誰都別想出去!」
何為武對於我的求救選擇了不管不顧,他沉默了。
謝起榕徑直走過他身旁,一臉陰笑「項峰峰我來殺你了」
我轉頭便跑。
什麼長春會!什麼吳樂!什麼秦輝文!
老子都不管了!我自己的命最重要!
我氣喘吁吁跑出走廊,回頭一看身後追的謝起榕竟然不見了!
我感覺到有人往外臉上吹氣。
突然!
一把大手掐住了我脖子!
瞬間呼吸不上來了。
「放放」
我雙腳慢慢離開了地面,強大的窒息感,令我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謝起榕手上力度不減,他看着我一臉微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屬於自己的一個玩具。
我臉色漲紅,雙腿在半空中亂蹬。
我吃力的對着阿扎伸出了右手,求他來救我。
阿扎看着我一咬牙,他口中啊的大叫了一聲跑着衝上了樓梯。
他這次真的跑了。
謝起榕思維方式異於常人,連鷓鴣婆的指兒金都控制不了他,他不是在說笑,因為我罵了他,他是真的要殺了我!
悲傷,不舍,無奈,後悔,這就是我此刻的心情。
如果上天在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我絕對絕對不會在挑釁罵他!
我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一滴淚水,很不爭氣的自眼角滑落。
我心裏想着「下輩子在見了把頭,在見了小萱魚哥豆芽仔,在見了蛇女小米」
「哈哈!項峰峰怎麼哭了哦!」
謝起榕單手掐着
我脖子,他看着我一邊吹口哨,一邊笑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嘗嘗那闊別已久眼淚的滋味。」
突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謝起榕眉頭一皺,他那像鉗子一般的大手鬆開了。
我癱倒在地,雙手捂着脖子連連咳嗽,大口大口喘氣。
「項峰峰!站起來!」
我大喘氣,手扶着牆站了起來,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想活命嗎?轉過去!」他命令道。
時刻小命不保,我只能照做。
他手隔着衣服,貼在了我後腰位置上。
「哈哈哈!」
只聽他大笑「項峰峰!你沒有一點基礎,竟然偷學了我的煉精化氣功!」
為了能活着,我什麼都顧不上了。
我噗通一聲跪下,哭求「我錯了!我認你當師傅!求求你別殺我!」
謝起榕使勁撓了撓頭,他從我身上把萬能鑰匙拿走了,隨後大聲說「項峰峰!今日我留你一命!三年後,若你的煉精化氣功若第一層能大成!那時我便收你當關門弟子!教你完整的功法!」
我忙說好。
他瘋瘋癲癲的!不論此刻他說什麼我都會答應,因為我想活!
謝起榕又大聲對我講道「記住了!百目關!小周天!致虛極!守靜篤!精炁相合!沉心靜氣!先生精!後化氣!返成循環!源源不斷!生生不息!而後心無雜念!天人合一!在不生七情六慾!」
大聲說完,他轉身就走,用我的鑰匙挨個打開了所有牢房門。
只看到, 各種「怪人」,一個接一個的從牢房中走了出來。
他們有的出來後眼神迷茫。十分安靜,也有的人出來後大喊大叫心情激動。
這些人中,有上至八十歲,行將就木的光頭老和尚,也有四五十歲,大呼小叫的中年人,他們身上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穿着統一的藍白病號服。
看着自己放出來的這些人,謝起榕開懷大笑道「老夥計們!你們是不是都忘記自己是誰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現在機會來了,統一聽我口令!」
他緩緩舉起右手,冷聲道「殺盡看門人,衝出佳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