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正在攻打臨沅的張任同樣是面帶急切,臨沅城中有荊州兵馬兩千人,但是自己帶領的兩萬兵馬卻是整整攻打四個時辰,卻連城樓都沒有登上去。
張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城樓之上的荊州兵馬絕對不止兩千人,隨着激戰,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荊州士卒,不時的增援城樓,讓張任極為的頭疼。
這些荊州兵馬就像是原本就藏在城內一樣,一開戰就立即從各個地方鑽了出來。一旦城樓之上出現空隙,這些士卒就會第一時間衝出來空隙堵住。
「大人城中城中的弟兄們已經全部參戰了。」城樓之上,一名士卒對着王粲說道。
「嗯。」王粲點點頭,似乎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他一到武陵就下令將城中的兵馬分散開來,以不同的身份進入城中,原本是想將殘餘的五溪蠻族等勢力一網打盡,沒想到這張任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但是城中的藏兵還是給張任造成了極大地麻煩。
抬頭看了看天色,王粲沒有絲毫的擔心,這些益州兵馬從益州趕來不可能帶太多的糧草,堅持不了多久,只需要等到他們糧草耗盡,自然會退兵。
在武陵,王粲是絕對不會給他補充糧草的機會的。
正說着,城樓之下一對兵馬趕了過來,正是張任派出去尋找糧草的隊伍,說是尋找糧草其實就是從哪些小的城池之中搶奪糧草,如今臨沅被圍困大部分的兵馬都被圍困在此,其他的縣中根本就沒有多少的兵馬,只需要派出近千人的兵馬就能夠將這些縣攻下。
「將軍……」看到張任,小將苦笑一聲有些難以啟齒。
「怎麼回事?」張任看了一眼空手歸來的兵馬有些訝然的問道,就算是那幾個縣中沒有存糧也不應該空手而回呀。
「將軍,附近的幾個縣一旦被攻破城中的所有糧草盡皆被焚毀一空,我們進入城中得到的根本就是一座空城,而且看到我們攻入城中,城中的百姓也紛紛將手中的存糧燒毀。」小將有些為難的道。
「嗯?」張任心中一驚,隨即就想到這應該是王粲的手段,讓各個縣在城破之際將城中的存糧全部燒毀,意在讓大軍沒有糧草不得不退兵,而且就算是自己攻破這臨沅城,城中的存糧定然也會被焚燒一空,到時候大軍得到的僅僅是一座空城,沒有糧草大軍在武陵郡內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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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
接到劉琦的命令,整個襄陽都為之一震,原本以為攻打益州雖然有些麻煩,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益州竟然也會如此的難纏。
「夫人,如今還是快速的將主公的命令傳下去才是。」書房之中,伊籍對着辛憲英躬身道。
「是呀,如今形勢突變對我荊州極為的不利,快一點將命令傳下,我荊州就更加快的應變。」伊籍身旁的賈詡同樣是恭聲道。
「不妥,龐軍師如今身處江夏,若是將消息傳到江夏一來一回定然耽擱不少的時間,而現在我們最少的就是時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主公身在益州不知襄陽情況,我等決不能依賴主公決斷。」辛憲英清冷的聲音響起,卻是讓書房之中多了幾分寒意。
「夫人的意思是……」伊籍心中一驚,雖然知道辛憲英說得有理,但是卻不由的渾身發寒,難道夫人要學呂后不成?
就連一旁的賈詡也是震驚的看着辛憲英,辛憲英這些天雖然一直在處理荊州事務,但是大部分的時間卻是沒有干涉荊州事務,只有她認為不妥之時,才會將他們叫來商議事情,如今突然違背劉琦的意思,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不知夫人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賈詡深吸了口氣道。他知道劉琦雖然看似溫和,但是是絕對不會允許想呂后那樣的人出現的,這一點辛憲英應該能夠看出來。
「我的意思是將主公命令之中的龐軍師改為徐軍師。」辛憲英聲音依舊清冷,沒有絲毫的波動,似乎沒有注意到伊籍與賈詡兩人的驚疑。
「徐軍師?」伊籍與賈詡皆是一愣。
「徐軍師回來了?」伊籍驚喜的道,一旁的賈詡也是鬆了口氣,知道辛憲英並沒有要成為呂后的心思。
「昨日已經到了宛城。」辛憲英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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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
徐庶剛剛趕到宛城就得知整個荊州形勢突變,來不及整理就馬不停蹄的趕往襄陽,宛城之事已經塵埃落定,那嚴顏若是回了益州便罷,若是還在荊州徘徊,那嚴顏的一萬大軍註定要留下荊州。
王威帶領的五萬大軍已經感到宛城,如今正駐守在宛城,原本要直接進入益州的,但是接到上庸的消息,為了防備宛城,只能夠留了下來。
沒有絲毫猶豫,在接到嚴顏攻打上庸的時候,王威當即就派出王毅帶領飛虎衛前去追擊嚴顏大軍,緊接着在宛城與樊城分別部署一萬大軍,王威當即帶領兩萬大軍前去堵截嚴顏。
將嚴顏擊敗,就等於是斷了劉璋一臂,益州可以通過上庸進攻荊州,而荊州同樣能夠通過上庸進攻益州,如今劉璋大軍盡皆匯聚在綿竹,只需要將嚴顏與張任擊潰,整個益州就不足為慮。
經過一夜的逃竄嚴顏終於擺脫了飛虎衛的追擊,這一夜時間原本的一萬大軍先是攻城又是逃竄,現在只剩下五千人,其他的士卒要麼戰死要麼就是因為受傷被落下下去。
這五千人皆是一萬大軍之中的佼佼者,但是即便是如此此時這五千兵馬已經是疲憊不堪,此時五千人躲藏在一處山谷之上休息,所有人皆是穿着盔甲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看着疲憊不堪的士卒,嚴顏眼中滿是苦色,飛虎衛的實力遠比他想像的要強的多,整整一夜的追擊,沒有絲毫的停頓,即便是他數次的捨棄士卒在後堵截依然逃不脫飛虎衛的追蹤。
每一次從飛虎衛的追擊之下逃脫,僅僅不到一刻鐘就會再次被飛虎衛的斥候盯上,然後又是不眠不休的逃竄,此時就連嚴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雖然對荊州的地形有一定的了解。但是此時經過一夜慌不擇路的逃竄,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還在不在荊州。
飛虎衛的斥候遠比他麾下的斥候精銳的多,每一次派出斥候打探消息皆會被飛虎衛發現,然後順藤摸瓜追了上來。因此每一次擺脫飛虎衛的時候,嚴顏都不敢再派出斥候打探消息。
此次更是他一連捨棄了數次兵馬才換來的機會,所有人全部進入山谷,躲避飛虎衛的追擊。
轟隆隆…………
就在嚴顏沉思之際,轟隆隆的馬蹄聲再次響起,讓嚴顏陡然站起身形。轟隆隆的響聲在山谷之上迴蕩不絕,驚醒了正在熟睡的士卒。
響聲僅僅持續了一會就在此消失,但是嚴顏的面色卻是出奇的沉重,他知道飛虎衛士卒停留在了山谷之外,並沒有離開。
隨着時間越來越長,四周皆處於靜寂之中,山谷之外沒有任何響聲響起,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飛虎衛已經確定他們就在山谷之中,嚴陣以待的在山谷之外等候,一夜的追擊不僅讓益州士卒疲憊不堪,同樣讓飛虎衛疲憊不已,飛虎衛正在外邊休息,同時也在等待着他們自投羅網。
沒有乾糧沒有水時間越長,他麾下士卒的戰力就越低,也就意味着飛虎衛能夠更加容易的將他們消滅。
轟轟轟…………
不久之後震顫的腳步聲響起,嚴顏的面色已經是越來越灰敗,這腳步聲並非是騎兵而是步卒,也就是說山谷之外來的不僅僅是荊州的飛虎衛還有荊州大隊的步卒。
山谷之外已經被荊州徹底的封鎖,而他們要麼衝出去與之廝殺最後全部身死,要麼困死在這山谷之中。
隨着震顫之聲越來越大,整個山谷之中的士卒盡皆站了起來,一個個面色慘白的看向山谷之外,那裏使他們離開的唯一道路,但是如今卻是被荊州兵馬佔據,除去意味着戰死,而留在這裏意味着困死。
他們沒有選擇。
「王威在此,嚴將軍可願出來一見?」突然一道雄渾的聲音傳了進來,在整個山谷之中久久迴蕩。
「王威?是他?」嚴顏眼中苦澀更甚,知道今天是斷然沒有逃脫的可能了。
搖搖頭嚴顏踏步走出山谷,步履蹣跚,但卻是異常的堅定。
「王威。」一處山谷嚴顏就看到一個身着盔甲面容蒼老的身影,這道身影站在大軍之前卻是如此的厚重,又透露着冷冽的鋒芒,讓人無法忽視。
「嚴顏。」王威同樣是打量着嚴顏,一閃盔甲有些破敗,但卻依然擋不住身上那股逼人的氣勢,雖然是末路但卻絲毫沒有頹靡,反倒愈發的凌厲張揚。
「你可願,降!」王威沉默許久,才鄭重的開口道。
你可願降!
聲若洪鐘,卻透露着異常的恭敬鄭重,這是對嚴顏的尊敬,對嚴顏的看重。
聽到王威的話,嚴顏苦澀一笑,沒有回答回頭看了一眼山谷之中的士卒。出發時一萬人意氣風發,僅僅兩天時間就陷入絕境,損失過半,想到那一個個自願留下的士卒將領,嚴顏目中苦澀更甚。
「我願降!」嚴顏沉聲道,聲音之中透露着沙啞,面色卻是有一股難言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