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寵天戈和榮甜不約而同地對望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讀出來了一絲慶幸。
假如他們稍微懶一些,不急於一時,打算過幾天再來,可能就會撲了個空,甚至白白浪費掉這條寶貴的線索。
由此可見,真的是人生苦短,一旦想到什麼,就要馬上去做,片刻也耽誤不得。
「最後一針?以後都不用再注射了嗎?」
想了想,榮甜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好奇地問道。
汪紫婷一邊套上白大褂,一邊笑着回答道:「針劑太貴了,雖然有效,但如果繼續注射,就真的是浪費鈔票了。而且,這兩天的數據都是很樂觀的,接下來可以服一些輔助治療的藥物,效果是一樣的,沒必要再多花錢。」
雖然花的是別人的錢,但她結合紅蜂目前的實際情況,再加上自己的專業判斷,還是決定注射完今天這支針劑,就徹底停用它,換成其他藥物,慢慢調養。
「錢不是問題,千萬別前功盡棄。」
寵天戈並不是很在乎花錢,反正之前都已經花了那麼多。
正說着,蔣斌已經帶着紅蜂一起過來了。
今天是好天氣,氣溫也比前兩天略高一些,蔣斌穿着制服,每一顆扣子都系得整整齊齊,自然熱得一頭是汗,進門就摘掉了警帽。
倒是紅蜂居然也穿得不少,長袖連帽衫,此刻白皙的臉上也是滴滴汗水。
「車裏空調壞了,一會兒我送去修。對不住了,害得你也跟着出了一身的汗。」
蔣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見狀,汪紫婷連忙抽了幾張紙巾,分別遞給他們兩個人,口中嬌嗔道:「你們都不預報的嗎?這兩天氣溫偏高,還穿那麼多!」
兩個男人接過紙巾,飛快地擦着汗。
倒是榮甜的目光落在紅蜂的身上,稍微停頓了一下,她拼命回憶着,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他露出手臂的樣子,似乎永遠都是一件長袖上衣。
她這麼一想,愈發篤定,他絕對是有問題的。
榮甜飛快地眼寵天戈,發現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她立即在心裏做出來了一個決定。
走到桌旁,拿起一杯汪紫婷剛沏的綠茶,榮甜小心翼翼地捧到了紅蜂的面前,笑着說道:「剛泡的茶,還一有點燙,你吹吹喝,剛出過汗的時候,一定要多喝點熱水……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沒燙到你吧?」
紅蜂伸手的時候,榮甜的手好像鬆開得太早了,兩個人沒有銜接好,那一杯茶水頓時全都澆在了紅蜂的手上,連手臂都濕了一大片。
「沒事吧?都怪我,我以為你拿住了,就先鬆手了……」
榮甜一臉歉意,急忙幫他擦拭着。
「袖子都被打濕了,我幫你捲起來!」
說罷,她不由分說地將紅蜂的袖子用力地向上一拉,露出整個腕部。
咦?!
怎麼什麼都沒有?
沒有疤痕,也沒有痕跡,手腕內側的肌膚乾乾淨淨,絲毫的異樣。
榮甜愣住了,心裏十分納悶,難道她記錯了左右方向,應該是另外那隻手嗎?
不對啊,是這隻手啊。
可她又不能把他的另外一隻手的袖子也卷上去,那就太明顯了,一定會惹人懷疑。
「我沒事,其實水已經不很燙了,再說男人的皮膚比女人要粗糙一些,真的沒關係,我去用冷水沖洗一下就好了。」
紅蜂十分大度地說道,然後站起來。
雖然他說沒事,可手腕那裏還是被燙得有些發紅了。
「我陪你去,洗手間在外面。」
見狀,汪紫婷不禁有些心疼地說道。說罷,她急忙從儲物櫃裏拿出一條全新的毛巾,和紅蜂一起向外走去。
一直到他們二人都消失在門後,榮甜才露出沮喪的表情。
她懷疑,自己可能壞事了。
「對不起……」
小聲地說了一句,然後,榮甜就不開口了,只是耷拉着腦袋,盯着腳尖,以免寵天戈會罵她。
他倒是沒有說什麼,倒是坐在一旁的蔣斌用不解的目光,來來回回地打量着他們兩個人,不明白這對夫妻的葫蘆里到底賣着什麼藥,如此古怪。
「你呀……」
寵天戈無奈地搖搖頭,長嘆一聲。
他現在再去罵她,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只能說,這個紅蜂,遠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狡猾,還要危險。
他們已經儘可能地不露聲色,但對方還是小心謹慎,步步為營。這說明,無論他到底是誰的人,無論他到底為誰效力,這都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所以,榮甜的做法還是有一點收穫,那就是從側面印證了,紅蜂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你們非要打啞謎嗎?」
蔣斌攤開兩手,好笑地問道。
一眼,寵天戈朝他做了個手勢,只見蔣斌的表情微微一變,沒有再說什麼,眼神卻一下子變得愈發深邃。
他自然很清楚,在這裏不方便多說。
很快,汪紫婷和紅蜂一起回來了,二人說說笑笑,十分親密。
榮甜忸忸怩怩地走上前,又道了一遍歉。
「紫婷心疼壞了吧?」
說完,她紫婷,故意眨了眨眼睛,立即令汪紫婷紅了臉,小聲支吾了幾句。
「好了,快讓紫婷做正事吧,一會兒蔣斌還得去修車呢,別耽誤時間。」
一直沒有說話的寵天戈忽然出聲,順便走上前,一把將榮甜一把摟進懷中,同時蜂,充滿歉意地說道:「真對不起,我妻子是小孩性格,聽說你們兩個人在偷偷戀愛,就想做個惡作劇,婷緊不緊張。」
他知道,這個藉口雖然不是頂好的,但多少也會有一些可信度。
果然,一聽這話,紅蜂也笑了笑,扭頭邊的汪紫婷:「當然緊張了,她都快哭了。」
幾個人之中,蔣斌算是最吃驚的一個了。
他有些不悅地紫婷,假意生氣地吼道:「真是女大不中留,這麼重要的事情,大家居然都知道,就我狀況外?」
汪紫婷急忙鬆開手,飛快地跑到蔣斌的身邊,連聲道歉:「斌哥,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只是想找個正式的機會告訴你嘛。你別生氣,絕對不是想要瞞着你!」
聞言,蔣斌這才轉怒為笑:「逗你呢,你談戀愛,我很開心,妹妹終於長大了。」
辦公室內的氣氛稍微緩和下來,靠在寵天戈懷中的榮甜終於不再頭皮發麻,手腳發涼。不過,她剛剛稍微一動,身後的男人馬上用手臂勒緊她,似乎是用行動來告誡她,不要再亂說話。
打過針之後,汪紫婷重新記錄下來了紅蜂今天體內的各種數據。
她十分欣喜地說道:「真的被我說中了!剛剛是最後一針!明天就不用再注射藥物了,不只是為了省錢,而是的確沒有這個必要了,接下來的半個月裏,只要每天按時服藥即可。一會兒我把這個數據再去給我們的主任,她是老江湖,有她點頭,我就再放心不過了!」
,對於紅蜂身體的好轉,最高興的人就是汪紫婷。
倒是紅蜂面露難色,猶豫了半天,才轉頭斌,小聲地徵詢着他的意見:「我能不能等紫婷忙完之後,和她一起吃個午飯?」
蔣斌頓了頓,這才明白過來,紅蜂的意思是,讓自己一會兒先走,他就先留下來不走了。
以往每天打完針之後,蔣斌都是親自開車把紅蜂送回他的公寓,保障他的安全,以免會有人跟上他,對他不利。
「當然,那我們就不當電燈泡了。我的車要送去修,正好蹭你的車,麻煩你一會兒送我回單位。」
蔣斌點點頭,天戈。
「沒問題。」
寵天戈一口答應下來。
他們三個人向汪紫婷和紅蜂告別,然後離開。
蔣斌不愧比普通人更沉得住氣,把車子丟到4s店,讓人去修空調,等坐上寵天戈的車,他才慢悠悠地問道:「你們搞什麼呢?」
說完,也不等寵天戈回答,他又把頭向前伸了伸,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榮甜問道:「還有你,有你那麼試探人的嗎?那麼拙劣蹩腳的手段,下次別用了,容易壞事。」
榮甜立即尷尬得說不出話來,一臉的垂頭喪氣,恨不得把頭埋到地里去。
「我做得有那麼明顯麼……」
她有些不服氣,輕聲嘀咕着。
蔣斌嘿然一笑:「你說呢?你就差把『我是故意把茶水倒在你身上』這句話寫在臉上了。這麼和你說吧,這段時間我和紅蜂有了一些接觸,我覺得他的城府極深,和他的年紀不太相符。也許因為他是個技術天才,可我總覺得,他在某些方面的能力實在太過出眾,令人懷疑。」
榮甜馬上追問道:「真的嗎?你也覺得他有問題?快說說,究竟是哪些方面?」
認真思考了一下,蔣斌這才回答道:「我留意到,他家中所有物品的擺放,都是固定位置的,用完也會馬上放回原位。這一點雖然乍一沒什麼特別,很多人都是,不過,假如連一絲一毫都不會錯的話,說明他要麼是個強迫症患者,要麼是個從小就特別自律的人,而這種自律,完全是在非正常的環境裏建立起來的。」
比如,某些專門培養特殊人才的黑暗組織。
當然,這句話,蔣斌只是在心裏想想,並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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