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懸於九天,群星皆無。
沈鎮長帶着眾人穿過蘆葦湖上面的棧道之後,來到迷霧之中。
在迷霧後面是另一個世界,這個地方瀰漫着一種黑色霧氣,它能限制神識的探索範圍,而岳鎮山的感知技能劫念波·眼,也受到一定的壓制。
而沈鎮長則帶着岳鎮山他們一行人, 朝中央的廟宇走去。
「秋去冬來梅花放,陣陣春意透寒窗。幾位學友來相約,一同應試赴京邦。十載苦讀存熱望,自古男兒當自強。為借盤川到舅父門上,欲叩門環意彷徨。
往日把舅父來拜望,好似鯉魚躍春江。今日登門非以往,如哽在喉口難張。我還是回去吧,回家怎對萱堂講,豈不錯過好時光。」
接近廟宇之時,前方忽然傳出一道戲腔。
其聲音亮嗓,高亢婉轉,似能刺穿雲霄,打破了深夜的死寂。
更有緊鑼密鼓之聲,初時聽似竊竊雜音,到後來已變成疾風驟雨。
循聲而去,
只見在廟宇前方,已搭建了一方戲台,
此時在冥月照耀下,戲台下方,還有許許多多虛幻的人影。
曲詞唱誦,悽厲哀怨,卻不見看客叫好,一片喧囂。
廟宇前面早已無聲無息地坐滿了,男、女、老、少,他們臉上帶着詭笑, 痴痴地看着戲台之上的演出。
戲台之上,生、旦、淨、末、丑, 或挑眉怒目,或嬉笑顏開,或悲喜交加。
戲台群角,神態各異!
此時,這些角色在戲台之上,開始大展手腳。
冥月血紅,整個詭域之中,唯有前方的戲台,熱鬧非凡,各種角色活靈活現,把戲劇演繹的惟妙惟肖。
「咚咚咚......」
伴隨着鏗鏘有聲的節奏,花衫美人,輕挪細步,翩然登場。
一瞥一笑,眸光流轉,攝人心魄。
柳腰輕搖,女子開唱,極盡婉轉, 如在耳邊。
「看表哥言語支吾暗愁悵,似有隱情腹內藏。表哥啊, 我幼年喪母親承姑媽撫養,你年少失父親,我爹爹待你勝過自家兒郎。往年兩小無猜常來往,難道說你我長大就不便商量。」
戲中女子聲音溫婉,唱腔幽怨。
把還沒有出嫁的少女,其中性格中的內向、靦腆,演繹的活靈活現。
「改日再把舅父拜望!!」
扮演登門的表哥,聽聞表妹的話,心中既是驚喜又是愧疚。
「多坐一會兒又何妨,何況你我是骨肉一樣,你當知巧雲我是什麼心腸。」
......
戲台之上,兒女情長。
演繹百態人生,似是演盡了人間的悲喜。
「這是什麼戲?」
穿越到特殊的民國時期,岳鎮山對於戲曲還是欣賞不來,對於戲台之上演繹的戲,其內容,岳鎮山不是很了解,於是開口問道。
「這是《九件衣》,又或者叫《嫁衣血案》。」
「講述的故背景在唐貞觀年間,大唐天子高懸皇榜,廣選天下讀書郎。姜巧雲與姑表兄錢雨林,自幼青梅竹馬,寒窗苦讀的表兄錢雨林欲進京赴試,無奈家境貧寒,來舅舅家借當。
表妹巧雲見爹爹不在家,又拿不出多少銀兩。
便將自已珍藏的九件嫁衣贈於表兄質當,以做為赴京應試的盤纏。怕九件嫁衣當銀有限,又在包內放官寶十兩紋銀一錠,暗藏繡鞋一隻,以此作為暗托終身的信物......」
岳鎮山、九叔和白淼都是道士,現在,唯有沈鎮長作為真正的權貴,他才熟悉這些戲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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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一出《嫁衣血案》,便是當年沈鎮長的奶奶,也就是那位投湖自殺花旦唱的戲。
這其中的隱情,沈鎮長並未說出來。
隨着戲曲的表演,廟宇前面看戲的『人』,他們的表情也越來越癲狂。
這些人的情緒像是被戲曲所控制。
忽然,有一個人的生魂忽然從自己的身體裏面飄了出來,
這人的生魂,此時已經模樣大變,和自己的本相完全搭不上關係。
一般來講,人的靈魂變成鬼魂之後,其死後變鬼的模樣,和死的時候是差不多的。
當第一道靈魂飄出,
原本在人群中央的地底,忽然冒出一具棺材。
而見到這口棺材的白淼,卻立馬臉色狂變。
「是那口棺材,就是那口棺材!!!」
「白道兄,這難道就是王員外家丟失的那口棺材,也就是你師兄躺的那口棺材?」
岳鎮山見白淼的反應,立馬猜測道。
「是的,就是那口棺材。」
「就是不知道棺材裏面具體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我師兄他——」
白淼說到這裏,卻不敢繼續說下去。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多半是凶多吉少了,畢竟這口棺材開始吞噬靈魂。
詭域之中,這些被控制的百姓,靈魂早已被詭秘力量扭曲變形。
這些人的靈魂,齊刷刷的從體內飄出。
然後被那口棺材之中的詭秘吞噬。
看似很久的過程,也不過是眨眼之間,便完成了靈魂的收集。
就連出手打斷的機會也不給。
戲台之上,最後一段戲唱完之後,戲台上面的人,忽然倒地不起。
他們好像也中招了,但奇怪的是,這些唱戲的人,其體內靈魂並未飛出體外,被詭異棺材吞噬。
「咔咔咔!!」
豎立在地上的棺材,忽然發出碎裂的聲音。
原本木質的棺材,是不應該發出瓷器碎裂一般的聲響,然而,在能量的作用下,原本柏木打造的棺材,其材質已經發生了變異。
等到棺材碎裂成為碎片,全部掉落在地上,棺材裏面的全貌終於也展示出來。
「師兄?」
「你是我師兄,還是其他的什麼?」
「我當然是你師兄,我們一起長大的,你小時候最愛吃紅豆糕,我還記得呢!」
棺材碎裂,裏面的『張元清』笑着和白淼說道。
而聽聞張元清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白淼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岳鎮山並未放鬆警惕,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觀察。從棺材裏面出來的人,看着像一個人,並沒有鬼物的特徵,十分怪異。
「師弟,我雖然還是我。」
「可你已經不是你了,你難道沒發現自己已經變了嗎?」
張元清突然放出一道煙霧彈,讓岳鎮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兩人,誰是真,誰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