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
只是我的笑是冷笑。
人是這個世界最複雜的動物。
心思深如海,行事又是萬般理由。
「我們走!」
我對着樓上的小朵說了一句,抬腿便走。
張凡立刻跟了上去,旁邊的摘星張則馬上攔住了張凡,說道:
「小凡,你留下,和我回去!」
我轉頭看向張凡,她也是一臉的猶豫。
而此刻的摘星張,卻是臉色陰鬱,神情決絕。
就見張凡看着摘星張,試探的說道:
「爸,從我記事開始到現在,我好像犯過無數次比這次嚴重的錯誤,但你從來都沒說過我什麼。你這次是怎麼了?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摘星張冷着臉,也不說話。
「好,我聽你的,跟你回去,你別生氣了。好吧?」
張凡衝着我使了個眼色,便走到了摘星張的身邊。
摟着摘星張的胳膊,做出一副親昵的樣子。
「初六,你等一下!」
我剛要走,摘星張忽然說話了。
我轉頭看向摘星張,此刻的他眉頭深鎖,正冷冷的盯着我。
這倒是讓我有些奇怪,從我第一次見摘星張起,他一直給我一種豁達之感。
對我也是不錯,甚至多次幫過我。
但這一次卻是不同,他陰鬱的臉色似乎對我極度的不滿。
「張先生,您請說!」
我客氣又冷漠的回了一句。
「以後麻煩你離張凡遠一些!」
「爸!」
張凡不滿的鬆開了手,衝着摘星張抱怨的喊了一聲。
「從小到大,你從來不干涉我交什麼朋友。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初六?」
摘星張依舊冷着臉,他看向二樓處,冷冷的說道:
「你交什麼朋友我不干涉。但有一點我必須管,他不能讓你有半點風險。所以,你以後不能再和他接觸!」
「我」
張凡剛要辯駁,我便冷靜的衝着摘星張點了點頭。
「張先生說的有道理,我記下了!」
「單是記下不行,你必須要做到。我張家人不歡迎你,也不需要和你做什麼朋友!」
摘星張目光凌厲,衝着我冷聲的說道。
我深呼了一下,慢聲說道:
「張先生是在警告我嗎?我知道你張家是藍道名門,千門裁決。我從沒想過攀龍附鳳要和你們張家有什麼交情。因為自從我父親死後,我就知道什麼叫牆倒眾人推,什麼叫眾叛親離。所以,張先生你沒必要用張家的名頭還警告我。我這人最有自知之明」
摘星張的目光竟變得有些柔和,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我不想再說,甚至連霍雨桐我都不想再看一眼。
當我要走的那一瞬,我身邊的荒子則呵呵冷笑着說道:
「小六爺,咱雖出身草莽,但什麼名門望族的咱們兄弟還真沒看在眼裏。別人怎麼看你,咱荒子不管。但你在咱荒子眼裏,就他媽的是千門的天。誰小瞧你一眼,咱要門的三千要飯兄弟,就和誰過不去!」
說着,荒子朝着樓上的小乞丐喊道:
「我說的話,都聽到了嗎?」
幾個小乞丐倒也機靈,立刻連連點頭。
「他是誰?」
荒子指着我,大聲的問說。
小乞丐們立刻同時答說:
「他是小六爺,咱們罩木子的小六爺,更是咱們要門兄弟的小六爺!」
我感激的看了荒子一眼,他沒辦法直接發火,畢竟摘星張是張凡的父親。
但他又一種陰陽怪氣的口氣,想替我出了這口氣。
走出石樓,院子裏站着不少哥老會的兄弟。
而石樓破敗的門口處,老吳頭兒和種叔正靠在石牆上抽着煙。
見我過去,老吳頭兒立刻攔住了我。
黑暗之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的口氣卻滿是擔憂。
「初六,別怪摘星張,他人不錯的!」
我看了看這兩人,這都是我步入江湖後的貴人。他們幫助我太多太多。
但此刻,我卻忍不住的問說:
「老吳頭兒,種叔。我初六認識你們那天起,我就把你們當成我的長輩一樣。除了尊重之外,還有一份類似親情在裏面。但今天,我說句我不該說的話」
「你說!」
種叔立刻說道。
「你們這種雲山霧罩,什麼都不肯告訴我的態度,讓我很是不舒服。如果有些事情沒辦法給我答案,那就請你們以後什麼都不要和我說。就當從來不認識我初六這個人」
兩人都愣住了。
我心裏也是太多太多的壓抑了。
自從來到這雲滇,所有人似乎都變了。
包括老吳頭兒,也包括種叔。
話一說完,我抬腿便走。
沒走幾步,身後便傳來種叔落寞的聲音:
「我從來沒覺得你初六是我的後輩,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不能成為朋友的朋友!」
我猶豫了下,但我還是沒回頭,徑直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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