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女人也是不同的。
有含蓄的,那是即使開燈也會覺得害羞。
有奔放的,這種女人往往和白天時候的端莊反差很大。
她甚至會反客為主,帶給你不同的感覺。
也有例行公事的,即使再愛,也像是一場草草收場的臨時工作。
當然,更有配合默契,天衣無縫的。就像齊嵐和我。
一切都是駕輕就熟,不用任何的言語。
一個動作她便知道你想什麼,你要什麼。
於是,這個夜晚便春潮帶雨,潮起潮落。
當世界終於安靜下來時,齊嵐慵懶的躺在我的懷裏。
她還不忘給我點了一支煙,放在我的嘴邊。
「小六爺,你說為什麼時間過的這麼快。幾個小時,如同一瞬。天亮之後,我們又該各奔東西了」
我以為,我早已習慣這聚聚散散。
可齊嵐的感慨,還是讓我心裏有些失落。
「摘星榜決賽你會來嗎?」
我有些期待的問了一句。
齊嵐的手,在我的胸膛輕輕略過,輕聲說道:
「不好說。這次騙了亞倫,如果她能原諒我,我猜還會派我過來的。畢竟文叔也是進了決賽的」
齊嵐說的是千機手文叔,我曾在濠江和他交過手。
利用陰陽皮,僥倖在他眼皮底下出千成功。
說着,齊嵐拿起我嘴角邊的煙,替我彈了下煙灰,又問說:
「小六爺一直對摘星榜念念不忘。這次決賽,你有幾分把握?」
如果剛出道時,有人這麼問我。
我或許會豪言壯語的自認老子天下第一。
可隨着江湖越走越深,我就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淺薄與無知。
遠的不說,那位蠱門的銀衣姑娘,就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我和齊嵐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
「入圍賽我是第一個走的,許多高手的實力我並不了解。而我了解的,有兩個人就很難戰勝」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高手,連我們小六爺都會覺得難以戰勝?」
齊嵐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或許在她眼裏,我的千術早已無敵天下。
「顧子六,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背景,什麼來頭。但他的千術絕對不在我之下。另外,他這人向來我行我素。就連柳雲修的面子,他都一分不給」
我並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和顧子六幾次交手,都是以平局收場。
而他行走於藍道之中,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一樣。
齊嵐眨着鳳眼,回憶說:
「其實我對他也挺好奇的。我曾問過岑小姐,但岑小姐也沒聽說顧子六的來歷。只是覺得,這人不一般。除了他呢,還有誰?」
「蠱門的一個喜歡穿着銀衣的姑娘!」
「蠱門?」
齊嵐有些驚訝。
我點頭,便把和銀衣姑娘之間的事,全都講給了齊嵐。
齊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才說道:
「按你這麼說,她應該是以蠱為千了?」
「對,但她怎麼做到的,我們根本看不出來。和她對局,沒等開始,心裏便矮了三分!」
說話間,我腦海里再次浮現出這姑娘那銀鈴般的笑聲。
那笑聲聽着純真無比,但卻透着一股攝人心魄的邪魅。
想到這裏,我便補充道:
「這次摘星榜,感覺她應該能走到最後!」
齊嵐不說話了,她躺在那裏若有所思的想着。
好一會兒,她忽然猛的一下坐了起來。
抓着被子擋在胸口處,回頭看着我說:
「小六爺,決賽還有一周多的時間。你應該去一趟文山」
文山?
滇東之地。
我去那裏幹嘛?
見我一臉不解,齊嵐馬上說道:
「文山屬滇東,按雲滇藍道劃分,是洛北的地盤。但文山同時又是苗族自治州,聽說那裏有不少生苗。他們對蠱術都有些研究。或許去找找洛北,說不定會有人能幫上你呢」
洛北?
一提洛北,我眼前便是那個說話一個詞一個詞往出蹦的冷漠臉孔。
但我更好奇的,還是所說的生苗,便問齊嵐說:
「什麼是生苗?難道還有熟苗?」
「當然。生苗指的是沒有被漢化的苗族,熟苗則反之。而真正懂蠱、養蠱、用蠱的人,大都是生苗。初六,我真的建議你去一下文山,和洛北聊聊」
我不由的皺了下眉頭,默默的想着。
我和洛北只是在八荒見過而已,別說交情。我連話都沒和他說個一句。
貿然上門,別說幫我,他甚至都不會理我。
更何況,他養的千手,一定也有參加摘星榜的。
見我猶豫不決,齊嵐便再次說道:
「我知道你想什麼呢,小六爺。你不就是覺得你不認識他嗎?你別忘了,我們一開始也不認識。現在,我不一樣躺在你的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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