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爺的表現,讓黃澤很滿意。
忽然,就聽門外傳來「滴滴」的汽車喇叭聲。
接着,就見一個打手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一到黃澤跟前,便立刻諂媚的說道:
「黃姐,老大回來了!」
老大?
我這才轉頭看向窗外。
此刻,一輛墨綠色皮卡吉普正停在院子中。
後兜里,還站着五六個戴着頭巾的打手。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又是一驚。
這中間的一個打手,身上竟背着一把ak。
這一瞬,我忽然有些後悔來到這裏了。
在國內,我見識過用噴子的。可哪裏見過身背ak的?
此刻,後面的車門打開。
一個肥胖的身影,從車裏鑽了出來。
在眾人的簇擁下,他朝着後面的木樓走了過去。
他的腿似乎有毛病,慢吞吞的步伐也是一高一低。
我的位置,根本看不清他的正臉。
但他的背影,卻給我一種說不出的熟悉之感。
黃澤聽着,笑容異常燦爛。
她朝着門外小跑着過去,到了門口才想起我們。回頭囑咐着旺叔和阿楠:
「你們陪二爺好好玩着,我一會兒過來!」
洪爺繼續賭着,輸贏不大。
我站在一旁看着,阿楠忽然笑嘻嘻的問我說:
「六叔,你不來兩手?」
我搖了搖頭,裝作真誠的說道:
「我不怎麼會玩這些東西,去賭場也基本都是陪朋友」
說着,我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哈欠。
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和旺叔說道:
「旺叔,我出去透透氣,你們先玩吧!」
阿楠和旺叔對視了一眼,他似乎有些不太放心,便說道:
「走,我陪你!」
我倒是不在意阿楠跟着我。
畢竟,我的目的就是看看這場子周圍。
一旦出事,能不能有個脫身的地方。
阿楠的性格比較愛顯擺,在前院溜達時,他一通給我介紹。
我看着後院,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問他說:
「後院不讓客人去嗎?」
阿楠得意的一笑,斜眼看着我,反問道:
「真想去看看?」
「去不去無所謂,我就是好奇問問!」
「走,帶你開開眼!」
說着,阿楠便帶我朝着後院走去。
整個後院,比前院要亂許多。
尤其左右兩個長長的側廂房,感覺更是髒兮兮的。
一到跟前,就聽這廂房裏面發出陣陣的哀嚎聲。
我好奇的問阿楠說:
「什麼聲音?」
阿楠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六叔是真沒見過世面啊。你不懂,在我們這裏欠錢不還的無賴多了去了。不給他們上點手段,他們怎麼能還錢?」
說着,阿楠便打開一個木門。帶着我走了進去。
進門的那一瞬,一股子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
我不由的皺了下頭,阿楠開了燈。我面前竟是一個木製的牢籠。
牢籠裏面,是男男女女五六個人,渾身是傷的蜷縮在角落。
指着這幾個人,阿楠得意的和我說道:
「知道這叫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
「這叫催單房,也叫活單房!」
看着阿楠得意的嘴臉,我心裏一陣厭惡。
但我還是裝作好奇,問他說:
「什麼意思?」
「就是這些欠錢的無賴,還有還錢的可能。但他們一個個裝着骨頭硬,死活不還。就關在這裏,一點點折磨他們,最終讓他們還錢」
阿楠回了下頭,笑嘻嘻的說道:
「來,我讓你看看他們的德行!」
說着,他把窗台上放着的一個鋁盆拿在手裏。
鋁盆裏面,裝着已經酸臭的,看不出是什麼食物的泔水。
他捏着鼻子,讓旁邊打手打開門。
站在門口,得意的朝着幾個人說道:
「聽好了,誰先爬過來,這吃的就給誰!」
話音一落,本來還蜷縮在角落的幾個像死了一樣的人。
竟紛紛動了起來,像狗一樣朝着門口快速的爬着。
爬在第一位的,是個看不清年齡的男人。
眼看着他就要到了最前面,第二的人忽然抓住他的腿。
兩人立刻撕打在一起,而後面的人緊跟着爬了過來。
這一幕,看的阿楠哈哈大笑。
等這人到了他腳下時,他忽然把手一翻。
一盆的泔水,立刻傾倒在地。
如此的羞辱,不但沒激起這幾人的反抗。
幾人反倒是同時撲了過來,抓着地上的垃圾塞進嘴裏。
這一幕,看的我心裏做嘔。
我一直認為,我走南闖北見識過人心的險惡。
可我發現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人已經不再是人了。
看着這幾人,阿楠忽然轉頭看向了我,冷笑着說道:
「這些都是輕的。敢欠我們錢的,這輩子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阿楠陰鷙又得意的目光下,我也明白了。
為什麼他會帶我來這裏,說簡單些,他這是對我們發出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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