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安然就看着孟子苓漸漸漲紅的臉蛋,慢吞吞起了身。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子苓哥哥,對不起,是我太笨拙了。」她低頭快速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邊道歉,邊要去拉還躺倒在地上的孟子苓。
猛一抬頭,地上的人卻是不見了。
她意識迷糊起來,幾秒前還清晰的腦袋空白一片,好像忽然拔了電源的機械人。
但這迷糊的過程持續不過幾息,安然的意識便又快速回籠。
當她再次意識清晰時,便感覺到臉頰上一陣難言的疼痛。
一段記憶塞進了安然的腦袋裏。
對了,她剛被姐姐抱回來的那隻小狐狸咬了,可痛了,她哭了一夜呢。
安然想着,便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淚來。
她正抽抽噎噎呢,就聽到門那邊傳來小男孩脆脆的聲響,「那個······」
安然含淚轉過頭去,剎那間就愣住了。
好好看的小哥哥。
就在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她又感覺自己理所當然地該知道這個小哥哥的名字——孟子苓。
但除此之外,她卻再不記得什麼。
她已經忘了意識模糊前的記憶,也忘了自己是天道化身。
安瑟抱着狐狸出來,「你醒了。」
安然一見到狐狸,就害怕地連連往後退去,到最後,她直接躲在了孟子苓的身後,這可比直面狐狸讓她有安全感多了。
安瑟見安然毫不避諱地跑到一個陌生男孩的身後,眉頭一皺,「小然,過來。」
安然抓着孟子苓的袖子,探出半個頭來看看安瑟懷裏的狐狸,果斷搖頭,「我害怕。」
孟子苓看出了安然恐懼的來源,對着安瑟微微鞠躬,引開了安瑟的注意力。
「我叫子苓,謝謝姐姐救命之恩。」
安瑟果然不再揪着安然不放,她從上到下打量孟子苓一眼,「你是哪家的小孩,昨夜為何暈倒在我們家門口?」
孟子苓從容不迫地回答,「我家在北境,是想要穿過昭國想要拜入天衍宗,沒想到,在半路上和我的小廝失散了,我迷路至此,實在是太餓太累了,就近找到姐姐家想討口吃的,沒撐住暈倒了。」
「北境是什麼地方啊?」安然目光灼灼看着孟子苓,「那兒是什麼樣子啊,好玩嗎?」
「挺好玩的,北境內多草原,無論男女皆是豪爽的性子。」孟子苓扭過頭去對着安然笑,「等我回家了,我帶你去玩。」
眼看着兩個小孩熟絡起來,安瑟直接打斷,「等等。」
她走近一步,「你說你是北境來的,可北境人姓名不像我們昭國,均是又長又繞口,怎麼你的名字這麼簡短?」
「而且,我看你這張臉——倒很像我們昭國人。」
孟子苓的笑容凝固住了。
「這個······」他眼瞼微垂,頭也向一側瞥去,安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到他的話低落了幾分,「姐姐好眼力,我有一半昭國的血統,自然也有昭國的名字。」
「父親還是母親?」
安瑟的眼神變得犀利,她緊盯着孟子苓,多了些咄咄逼人的意味,「我看你的穿着,不似尋常家庭,若真是北境貴族,與昭國皇室打個招呼,自然就會有人來妥善接洽,又何至於落到這樣狼狽的地步?」
孟子苓緩緩轉過頭來,臉上又恢復了淡淡的笑,「我確是北境貴族不假,可姐姐您既然知道北境,也了解北境貴族對於純血統有多麼看重,像我這樣的非純血統的孩子,又怎麼可能得太多重視?」
他似是有些自嘲,「我此番來昭國,一是想看看我父親出生的地方,二也是想要拜入天衍宗,
好壯大自身實力,提高我與父親在家族中的地位,不讓我的父親,再受人欺凌。」
孟子苓雙膝跪地,「姐姐,能勞煩您收留我一段時間麼?還要再請您下次去外面的時候抽空替我打聽打聽我那小廝的消息。」
長睫在他眼尾掃下一片陰影,襯得那笑容也不對味起來,徒增幾絲傷感。
「若過了一段時間,待我緩過神來,就算找不到我那小廝,我也會立刻出發去往天衍宗,絕不死皮賴臉。」
他說着,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頭,「子苓感激不盡。」
安然眨眨眼睛,從沒有見過小孩子是這樣的,只覺得孟子苓真是奇特得很。若是以後她長大了便會知道,這叫「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成熟」,但此刻的她只是看向安瑟。
安瑟沒有多少動容的神色,微風吹起她的幾綹髮絲落在嘴邊,她也沒有去管,「小然,你希望他留下來嗎?」
她問安然。
安然毫不猶豫點頭,「留。」
孟子苓講的這麼情真意切,為什麼不幫幫他呢?更重要的是,這樣家裏就可以多一個小夥伴,她也不會覺得孤單了。
「好。」安瑟聲音沉了幾分,她看向孟子苓,「那你就留下來,但是不許擅自把小然帶出去。」
孟子苓頭在地上又磕了三下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看向安然,「我一定把小然當我親生妹妹般對待。」
安瑟不以為意,甚至還隱隱蹙着眉頭,安然卻是聽得開心,她對着孟子苓親近地笑了笑。
孟子苓真是一個極好看的人,儘管他換下了初見時那套華貴的衣服,之後穿的布顏色灰撲撲的,但他的一舉一動跟外頭時不時就玩得一身泥點子的小男生們一點都不一樣。
他笑起來淺淺的,像一碗香味濃厚但不是很甜的馬奶酒,說話輕聲細語,卻有一種莫名的重量在裏面,讓安然不知不覺就跟着他的話去做去想,無論走路還是吃飯都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
而且,孟子苓的年紀雖然只比她要大幾歲歲,懂得卻比她要多得多,在安然的眼裏,孟子苓整個人都在發光。
安瑟從來都不曾教過安然識字,家裏也沒有筆墨紙硯,孟子苓卻認識很多字,在天氣晴好的時候,他會隨手拿小石子或木棒在小院子裏的地上寫字,那個時候安然就會蹲在旁邊看孟子苓寫。
孟子苓把自己寫出來的字抹掉,問安然,「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安然老實地搖搖頭,接着她就看到孟子苓在地上划來划去寫出了兩個字。
「小然,這是你的名字,你要不要試着寫一下?」
安然快速寫了出來。
她寫的字長得跟孟子苓的差不多,可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奇怪。」她捏着下巴,「是我寫錯了嗎?」
孟子苓仔細比對了一下,「你很聰明,第一遍就寫對了。」
「但是。」他說,「你寫的字沒有力道。」
安然問他,「什麼是力道?」
「力道就是······」
安然突然落入一個懷抱里,身後的男孩子胸膛抵着她的後背,硬且平坦,熱量從兩人緊貼的地方傳來,她隱隱能感覺到他那顆小小心臟的跳動,一下一下的。
原來,男孩子的胸口是這樣子的。
九歲的時候,安然的胸口鼓鼓囊囊的有些隱痛,仿佛種子在泥土裏吸飽了水分,嫩芽奮力生長要破土而出般,她的胸脯也不再硬邦邦的,而是柔軟起來,也是在這個時候,她開始纏裹胸。
到現在,她的胸口已經有兩個柔軟的小鼓包了,為了固定住小鼓包,裹胸也越纏越緊,時常讓她感覺透不過氣來,但她還是纏着,
只是偶爾會有些厭煩。
每當她厭煩的時候,她都會想,男孩子的胸膛是什麼樣子的呢?會和她纏完裹胸一樣嗎?
現下看來,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她再怎麼纏,摸上去都有些綿軟。
安然下意識往自己胸口伸去,想要再感受一下這種不同,半空中被一隻手緊緊抓住。
那手掌心的溫度好高,就像藏着一簇小小的火苗,把她整個手都快包裹起來了。
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就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隨着那手上下划動,寫出一道又一道漂亮的筆劃。
安然想,她的手好像不是她的手了。
「小然感受到了麼?」
他湊得前所未有的近,緊貼着安然的耳根,溫熱的氣息一點一點侵蝕着安然耳朵上的全部感受。
完了,孟子苓掌心的那簇小火苗好像燒到頭上來了,要不她怎麼會覺得這麼熱呢?
安然眨眨眼睛,一張開嘴巴就微微發顫,「感,感受到了。」
孟子苓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撞在她的耳朵上,一路進到心裏,傳出陣陣迴響。
她忽然就想轉個身抱住孟子苓,縮在他的懷裏,甚至還想蹭蹭他,聽聽他的心跳。
到底是為什麼?安然想,這種前所未有的奇怪的令人心痒痒的感覺。
從那次練完字以後,安然發現自己的目光好像離不開孟子苓了。
她無時無刻不在看着孟子苓,即使只用餘光掃過他,她也會將全副心神都凝聚到那一抹身影上。
每當孟子苓靠近她和她打招呼時,她都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咿咿呀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臉上熱熱的,哪哪都不對勁了。
而孟子苓好像並沒有察覺到這份不對勁,依舊是揣着微笑手把手教她寫字。
安然看着覆蓋在自己上面的手想,她好像越來越習慣孟子苓的懷抱了。
被火灼燒的感覺越發強烈,可她卻並不覺得難受,反而很想就這樣癱着,她整個身子都軟了,任由孟子苓擺佈。
她望着孟子苓的側臉,覺得他怎麼這麼好看呢?
她知道孟子苓一直都很好看,可是現在她的心裏,有了一種與以往不同的甜絲絲的感覺。
「小然,你看。」
孟子苓的聲音把安然神遊的思緒拽了回來。
不知怎的,她有些心虛,嘴裏胡亂應着看向地面。
安然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她歪了歪頭,「怎麼只有一個字?」
「而且······」她道,「它長得跟你的名字好像。」
孟子苓笑笑,「這是「茯」,是我父親的名字。」
「它是什麼意思?」
孟子苓臉上的笑容卻有些淡了,他的聲音莫名有些低落,「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不過就是味藥罷了。」
這句話,安然聽不懂,她只是覺得說出這句話時候的孟子苓跟其他任何時候的孟子苓都不一樣,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小然,該進來換藥了。」
安瑟在屋裏喚安然,她聽了,內心有些不情願,卻還是去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