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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西伊麗莎白州最發達的城市,黑水鎮和聖丹尼斯一樣早已習慣以電燈作為主要的照明工具。道友閣 www.daoyouge.com電壓不穩,偶爾停電也是正常的,可沒人想到今天會停在這個緊要關頭。
也正是這個關頭,戴平安拔出胸前的雙動左輪,翻身落了下去。
酒吧正面的街道,也有七八名警探守在這裏。停電引起的眼前一黑讓他們下意識的抬頭望去,然後就看到兩朵死亡之花在空中綻放!
血色的世界裏,時間慢了那麼一下,或者說,戴平安兩手的動作快了一點。指向預先聽到的方位,瞄準——擊發——再瞄準——再擊發——
「呯……」「呯……」
七顆子彈以眨眼般的速度炸出槍膛,快到槍聲像是被拉長一樣。七片花瓣一閃而過,街道南邊的警探齊刷刷的身體一震,而與此同時,戴平安身子也撞到了架在空中的電線。
兩根細細的電線不可能承載他的重量,稍稍一盪便崩開斷裂,但就是這一盪的時間,已足夠戴平安把槍口換個方向。
死亡之花再次綻放!
「呯!」「呯!」
兩聲槍響似乎沒有變化,這次中槍的是北邊的三名警探。等戴平安「嘭」的一聲摔在地上的時候,這條街上還站着的只剩下一匹馬和馬上的警探。
近距離的墜落聲驚得這匹馬揚起了前蹄,慌亂的警探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一隻蒼白又冰冷的手掌已經替他挽住了韁繩,跟着便是頂上來的槍口。
「呯!」
子彈穿身而過,借着慣性,戴平安推倒屍體翻身上馬。驚慌的馬兒根本沒發現已經換了主人,感覺韁繩一震便沖了出去。
前方路口也有警探聞聲出來查看,可他們看到的卻是從胸前槍套里重新拔出手槍的戴平安。
「呯!」「呯!」「呯!」……
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這次沒有死亡之花的綻放,但這並不影響戴平安子彈的精準,每當一朵火花在槍口閃過,就有一名衝出來的警探應聲倒下。
當打光槍里的十二發子彈,馬也從黑水鎮沖了出來。戴平安勒住馬匹,在把雙動左輪插回胸前的同時,拔出了後腰的二十響。
「啪啪啪啪……」
毛瑟二十響獨有的槍聲響起,後邊追出來的五名警探,連人帶馬全被撂倒在路口。
槍火的喧囂並沒有帶來短暫的寂靜,沉浸在黑暗中的黑水鎮如同開鍋一般翻騰起來。鎮子裏的警探們紛紛沖向拴馬的木樁,翻身上馬後順着槍聲追了過來。
戴平安沒有馬上離開,他將二十響交付左手,右手握住槍管,用上面的熱量來溫暖已經冷的開始發木的手指。
皓月當空,酒吧樓頂上希克森警長的白襯衣在月光下分外顯眼。警長端着一隻蘭卡斯特連發步槍,同樣妄圖借着剛剛的槍火,捕捉到戴平安的蹤跡。
近三百米的距離,讓戴平安望洋興嘆,這個距離遠超普通手槍的射程,就算毛瑟二十響的子彈僥倖夠得着,他也沒有一槍命中的把握。
此時要是有把步槍多好,哪怕連發的也行。
迎面而來的冷風呼嘯着吹過,吹得戴平安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趕緊掏出酒瓶猛灌了幾口才緩過來。
聽着鎮子裏越來越近的嘶鳴聲,戴平安一巴掌重重的扇在馬屁股上,駿馬一騎絕塵,向着西邊疾馳而去。不到幾秒鐘的工夫,後面就有警探就跟着追了出來,四五十匹戰馬掛着馬燈,奔騰着沖向西邊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大量警探的離開,黑水鎮終於沉寂在黑暗之中,好一陣兒才有幾個大膽的平民敢出來查看情況。
希克森警長的臉色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從梯子上爬下來的他把連發步槍重重的甩給手下心腹:
「給我追!那隻耗子從樓上摔下去,一定跑不遠,追不上就不用回來了,記住!我要活的!」
「搞定酒吧里的人質,要讓他們明白今晚究竟發生了什麼,是戴平安殺死了兩位鎮長!如果有不明白的,就讓他們跟兩位鎮長夫人一起,在戴平安逃跑的過程中不幸遇難。黑水鎮裏停電了,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還有,通知北邊的人手,封死路口,這段時間不許一個活人渡過上蒙大拿河回到北邊。如果今晚抓不住戴平安這個該死的耗子,就對那些骯髒的華工動手,一定要把那個值錢的耗子給逼出來!」
「最後,給我搞清楚停電的原因,這一定不是巧合,不管是誰,把他給我揪出來,我要親手扒了他的頭皮!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那~那孩子要不要也一起……」
「什麼孩子?」
「鎮長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副鎮長也有兩個兒子……」
「你瘋了,那是孩子,對咱們沒有威脅。」希克森警長一把揪過心腹的領子,口水都噴到了對方臉上:
「他們都沒去酒吧,又不是人質,怎麼可能在今晚出事。過幾天等事情平息了,找個平淡一點的法子,別忘了,咱們還是警察!」
推開不明白事理的手下,希克森警長拎着提燈,帶着四個警探朝着黑水鎮的警局走去。今晚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明天的報告該怎麼寫。
路過酒吧門口的大街,死去警探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希克森警長看着又急又氣,急的是死的這些都是他手底下忠心的警員,氣的則是這些廢物人沒攔住不說,連一槍都沒開就被人打死了。
等等!
走到警局門口的希克森警長忽然想起,那些價值不少賞金的頭皮還留在酒吧里,又離開帶人返了回來。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酒吧門前的街上多了一股燒焦的惡臭,不知道那具屍體給燒着了。一名警探正彎着腰費勁的拖拽着屍體,想把它們整理到一起,酒吧門口那排東倒西歪的屍體還沒來得及整理,看來還沒有人進去過。
經過子彈的洗禮和人質慌不擇路的碰撞,酒吧窗戶的落地玻璃已經被撞得支離破碎,只有些殘餘的邊角料還鑲在四周。遠遠看去,整間酒吧如同一隻大張着嘴的野獸腦袋。野獸的喉嚨處,兩具屍體直愣愣的倒在那裏,一盞被打翻的提燈倒在屍體的中央,正噼里啪啦的燃燒着,焦臭的味道正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希克森警長最先察覺不對,他停下腳步掏槍在手,等身邊四人也掏出槍以後,才跟着他們身後慢慢靠了過去。
小心的踩着腳下的玻璃碎片,幾人靠近酒吧,借着提燈火焰,終於看清裏面的一切。
破碎的酒瓶,混亂的吧枱,和他們離開時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兩人之間多了一盞燒火的提燈,提燈里的燈油不多,引發的火焰也不大,但裏面燒着的卻是那堆頭皮!
火焰里,幾百張頭皮扭曲着,燃燒着,黑化着,照亮了兩位鎮長死亡時的面容:
一臉不敢置信的鎮長先生捂着心上的傷口,手裏的牛仔左輪掉在一旁,旁邊是同樣死不瞑目的副鎮長先生,閉不上的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眾人。
看着兩個熟悉的面孔,一種麻酥的感覺突然爬上希克森警長的頭皮,他不是畏懼,而是想到一個問題
——沒有光亮,怎麼整理街上的屍體!
來不及回頭,
槍聲已經在身後響起。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