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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很大,
豆大的雨點在泥土上砸出一個個土坑,很快這些土坑又被雨水所填滿,融成一片汪洋。讀爸爸 m.dubaba.cc
一枚金燦燦的戒指被彈起,在空中划過一條美麗的弧線後,落在水裏,一條瘦弱的身軀開始掙扎着向戒指落下去的地方爬去。
說是爬,更像是蛄蛹,因為這具身軀已經羸弱到連支撐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學着糞坑裏的蛆蟲一樣,一起一落,朝着戒指的方向一點點的蠕動着。
戒指落下的位置離人都不到兩米遠,但這短短的距離成了男人眼中的天塹,即便如此,他還是咬着牙,發動全身的力氣向前一步一步的挪動着。
一隻懷表吊在他頭頂的上方,儘管這塊表連個秒針都沒有,但男人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聲,每一秒都像一面大鼓在他的心中敲響。
震耳欲聾的鼓聲成了驅趕男人繼續向前的動力,不知蠕動了多少下,男人終於蠕動到了戒指跟前。他伸出手去,將這枚哪怕在泥水之中,依然金光閃閃的戒指攥在手裏。
不爭氣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流一般湧出,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沖刷着臉上的污泥。
攥着戒指,男人奮力的轉過身,結果看到的確是被收起來的懷表和掏出來的手槍。
「呯……」
槍聲划過黃昏,子彈鑽進眉心,然後帶着一雙空洞眼睛一併沉進水裏。一團紅色從發黑的水底泛起,越泛越濃,由紅轉黑,最後徹底融進這塊血墨染成的地獄中。
在聖路易斯河與下蒙大拿河的交匯處,也是盜賊領地的東邊,嘯狼幫的人用兩座棧橋中間的空位搭建了這座地獄。
空位周邊的水裏有柵欄和漁網隔斷,水的中央插着一根根碗口粗木樁子,平時用來停泊小船,用的時候把東邊的口子一封,便是一座簡易的水牢。
關押,審理,還有處決都在這裏進行,等一切結束,把東邊的口子一開,這裏發生的一切就都會隨着河流的沖刷而消散。今天抓的俘虜有些多,被燒毀的沖積島又需要收拾,所以俘虜的審理工作到傍晚才開始進行。
一個俘虜從水裏被拽上來,給他一支只有一發子彈的手槍,只要他衝着水裏的任意同伴開一槍,打死對方後,他就可以得到薩拉曼卡家族的赦免,並有機會加入到盜賊領地之中。
這就是薩拉曼卡家族對俘虜的審理,很粗糙,也很有效,尤其是對這些被俘的俘虜來說,更是簡單直接到了極致。因為這些俘虜不是軍人,也不是警察,連平克頓偵探都算不上,他們只是賞金獵人。
別把西部的賞金獵人想的太好。他們當中是有個別追求正義,維護法紀,但又不願受政府約束的義警。但更多的還是為了賞金和報酬,去抓捕他人或是完成某件事務的被僱傭者。
都是為了金錢而服務,他們實質上和僱傭兵沒什麼區別。
好一點的,底子乾淨,花五十美元換張賞金獵人執照就可以開工;次一點的,本身就是匪徒強盜,找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揭下通緝令,把頭上有價錢的同伴腦袋一割,就能換錢。
只要解決了逃犯,完成任務就行,沒人去深究賞金獵人的身份,就像賞金獵人大多也只認錢,不在乎出錢的是誰一樣。
所以,這種審理判別的方法非常有效,命令一出,這些關在水牢裏的賞金獵人就像被投食的錦鯉一般,開始爭奪率先上岸的機會,甚至不惜大打出手,畢竟出來的越晚,被一槍打死的機會也就越高。
和這池只剩下生與死的地獄相應,岸上的圖拉也就成了判定這些俘虜命運的上帝,選誰,誰就能活下去,一時間有情報可交代的,聰明機靈的,身強力壯的,在他的挑選下紛紛上岸。
被俘的賞金獵人一個接一個的被拽出去,死亡的槍聲也一聲接一聲的響起,不只是第幾聲槍響,終於把戴平安從昏迷中喚醒。
戴平安昏迷的很沉,他也是人,後腦袋上挨一棍子也能暈過去,可遷怒於他的圖拉選擇的迎面而上,掄着步槍連着三下,在砸爛半根槍托後才把他硬生生的砸暈過去。醒來後,戴平安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就是已經快沒到脖子上的血水。
同樣是多半截身子被浸在水中,戴平安和他身邊的人受到特殊照顧,單獨的綁在木樁上。見他醒來,圖拉立刻讓人解下武器,跳進水中把他拉了出來,拖進水牢旁邊的院子內。
院子很大,周圍堆積着各種雜物,中央的篝火旁樹着一個一人高的木樁,從底部新翻的土壤來看,這是專門為戴平安而設立的。
解開一直背靠着鐐銬,就要往木樁上綁,這時,從迷糊中回過神來的戴平安攔住了他們。
「能不能稍等一下?」
手下回頭看圖拉,圖拉把手放在槍上,點了點頭。
戴平安活動了下發麻的雙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漬,然後雙手併攏,放在臉上一使勁。
只聽「嘎吱」一聲,被圖拉砸塌的鼻樑再次直挺起來,開始還有些扭曲,但經過一番擺弄,終於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抹了抹鼻尖下的鮮血,戴平安還不忘沖圖拉露出了感謝的微笑。
「你就不擔心我殺了你?」
不知何時,拉羅拄着拐杖出現在戴平安的身後。
「你不會的,至少暫時還不會。」一邊張開雙臂讓人捆綁,戴平安一邊回答:
「要殺我,用不着這麼麻煩,更有沒必要讓自己的兒子去冒險,您一定有什麼想知道的,所以,我暫時還能活着。」
「真聰明,你猜對了。」
拉羅來到前方,有人搬過來一把椅子,還有一張桌子,上面放着從戴平安身上解下來的東西:
黃銅馬甲,袖劍護腕,印第安手斧,兩條槍腰帶,一把斯科菲爾德,一把二十響毛瑟,一把1900,一把削短霰彈槍,還有四把雙動式左輪。
拉羅並沒有坐下,而是放下拐杖依次把玩起桌上的手槍,最後選擇拿起了1900,對準了戴平安:
「我以前也很聰明,聰明到以為可以控制一切。為此我付出了一條腿和一隻眼睛的代價。也是從那以後,我不再給任何人在我面前拔槍的機會。這一點,我教過你的,你不該忘記。」
圖拉沒說話,而是上前抓住戴平安的右手,挑出食指後,順着手臂的方向用力一頂。伴隨着戴平安的兩聲悶哼,他的兩根食指在身後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
十指連心,突如其來的劇痛可比鼻子要疼多了,戴平安差點沒再暈過去,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堅持着笑了出來:
「呵呵,那是誰打瞎了你的眼睛,何西亞?」
「不,是約翰。」說話的同時,拉羅扣下了扳機:
「你猜錯了。」
「啪!」
戴平安的右腿軟了下來。
「呵呵,好槍法!」
咬着牙,戴平安笑着稱讚着,於是拉羅又把槍口對準了他的左腿,槍聲過後,戴平安的身子徹底垂了下來。
「如果你真的聰明,就該學會放棄,無謂的掙扎是沒有意義的,」放下手槍,拉羅終於做到了椅子上。看着還在努力撐起的身子戴平安,他掏出一塊懷表看了看時間,然後擺到了桌上。
「時間差不多了。你就不好奇黑水鎮的警察和平克頓偵探去了哪裏嗎?」
沒等戴平安回答,拉羅自顧自的回答起來:
「其實你已經猜到了,對吧,只不過不想承認而已。他們去了西邊的高樹,去圍剿印第安人的餘孽。如果你的那幾個手下來得及,應該還能敢上他們收割頭皮。」
「現在,戴平安先生,我希望你還能笑的出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