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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沈父已經不在了,那麼供奉沈老爺子的責任自然是落到了沈酒卿的身上,無奈沈酒卿參軍至今未歸。
雖說之前住的地方已經倒塌,但是沈老爺子和沈父沈母的牌位卻是被平安帶了出來的,也許真的是在天之靈,牌位並未受到損害。
看着唯一的牌位,沈商洛不由得再一次的好奇起來,沈老爺子以上的長輩就像是從未出現一般,沒有一絲的蹤跡。
不過是天色剛亮,舊居便是聚了一大堆的人,都是為了修繕沈老爺子的墳墓。
這也似乎是沈商洛第一次整整齊齊的看見沈家人可以聚在一起,不管往日是否有恩怨,起碼現在是笑意盈盈的。
就連早就嫁給鄰村的大姨也是趕了回來,卻是沒有將她的養女帶過來,或許是那位姐姐不願意吧。
就連難得見面的大伯娘也終於是露面了的,那位在鎮上學習的大伯娘啊。
不過今日他們並未身穿一襲的白衣,不過也是,在這樣的日子來說身着白衣的確是不像話。
寒食節那日沈允熙便是將沈商洛的話傳了出去,給沈老爺子修繕墳墓可算得上是頭等大事了。
在來得前一日所有人便是自覺的齋戒一日,以最為乾淨的一面去迎接沈老爺子喬遷新居。
原本應該是沈商洛帶頭去沈老爺子的墳前的,只是這種時候女子不宜露面,便只有是將其交給了阿珩。
而沈商洛便是留了下來,和着大娘沈薇和大伯娘劉氏忙活起了其他的事情來。
不過這一次沈酒辭卻是沒有來的,沈商洛也是問了問的,劉氏也只是閉口不談。
既然是大事兒,鄰里鄰居的來的人自然也是不少的,一直籠罩在雲霧村的陰霾似乎也暫時被驅散,所有的人得以喘息。
很快便是到了午飯的時間,上山的人也就洋洋灑灑的回來了些,包括沈允熙和沈允寒,唯獨阿珩和其他的幾人稍稍遲了些。
但是當沈商洛看見沈允熙和沈允寒在人群中談笑風生的時候便是一點兒都不意外了,還是以前的樣子。
無論是做什麼,只要是涉及到共同出力的事兒,兩位伯伯總是最先回來的那個,卻也是在人群中最為奪目的那個。
雖說主家的人還沒有回來,但是總不能讓來幫忙的人等着不是,於是沈商洛便是帶着嬸嬸們在院中佈下了桌宴。
為了今日準備,沈商洛特意去採辦了不少的東西,這可是涉及到了沈老爺子的面子,萬萬不能出了差錯。
裏屋正廳單獨設了一桌的宴席,沈商洛早早的便是將菜餚端了上去,並擺好凳子,碗筷也是整整齊齊的。
每一個碗中都盛着一點兒米飯,筷子併攏置於晚上,在開席之前總是要等上一些的,是要請已去的長輩先行動筷。
在靠近牌位的地方放着一個鐵盆,是用來焚燒祭拜先祖的黃紙衣裳的。
沈商洛一時之間也是忙昏了頭,大伯娘劉氏一直在不停的喚着,差點兒便是遺忘了正廳中的事兒。
既然沈商洛現在是主家,那麼頭柱香便是應有她這個孫女去做。
可是等到沈商洛回到正廳的時候,沈允熙便已經是蹲下鐵盆前慢慢的焚燒起黃紙來,而沈允寒則是一臉嚴肅的不斷的遞去紙紮的衣物等。
沈薇按理來說雖是長女,卻也是應該在門外候着的,現在卻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沈允寒的身後。
看到這一幕,沈商洛並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門口靜靜的看着,雙眸卻是緊緊的盯在了那牌位之上 心中卻是越發的心涼起來。
直到手上的動作是差不多了的,沈薇才回頭看見了沈商洛了一般,「洛洛來了啊,你家阿珩可是回來了?還不快去瞧瞧?」
對於這位大娘沈商洛時無比的陌生,在自己年幼時便是早早的離家了的,不知道是嫁人還是尋了活計。
等她再次回來的時候,沈商洛也有了一些印象,那時候她已經給自己帶來了一個姐姐,沈雪,似乎是要比自己大一些的。
只是一直沒有見過或者聽過她與誰有了婚配,直到前幾年才知道那位姐姐只不過是撿來的孩子,而這位大娘也與鄰村五十多歲的男子有了婚配。
沈商洛滿臉寒意,一步步的走到了牌位前,「沒事兒,阿珩又不是找不到路。」
面對沈商洛冷淡的目光,沈薇或許是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尖,「你去看看嘛,將他叫進來吃飯了呀。」
可是沈商洛還是沒有動彈的意思,一邊的沈允寒也是站了起來,化解了沈薇的尷尬,「阿珩又不是不會來了。」
他對着沈商洛露出一個笑來,「洛洛,時間差不多了 我們也就不要等了吧,外面大家都等了很久了。」
就連沈允熙也是說道「都確實不早了。」
沈薇看了看牌位,突然間便是將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是責備,「洛洛,為什麼只有一個香爐?這些供品也實在是少了一些,怎麼不燃長明燈?」
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們將你爺爺的牌位交給你,你應該好生照料着,怎可這般馬虎不放在心上?!」
沈商洛毫不在意的說道「大娘說得對,只是這些話還是留給我哥哥說吧,他才是當家的。」
意識到沈商洛語氣中的意思,沈允寒一下子便是冷下了臉,「你瞧瞧你說的是什麼話?!你哥這不是……」
剛想說你哥這不是戰死了嘛,可是對上沈商洛那雙冰冷的眸子,沈允寒硬生生將話吞咽了回去。
「你哥這不是……這不是還沒有回來嗎?這些是不是你來做誰做?」
誰知道沈薇卻是突然間抹起了眼淚,看着牌位一下子便是跪了下去,「爹,是我對不起你,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將你請回二弟家中,都是女兒不孝順!」
沈允熙瞪了一眼沈商洛,語氣不由得尖酸了起來,連帶着聲音也提高了一些,「洛洛,你大娘是在教你孝順!你怎麼說話的?」
說完便是轉身將沈薇拉了起來,安慰道「大姐莫要和一個小丫頭生氣,蘿莉畢竟是孩子,不懂事兒。」
沈允寒也是說道「是啊是啊,今天爹也不想看着你哭才是,要不這頭柱香大姐你來吧。」
沈薇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拉着沈允熙,「雖說我是長女,畢竟是嫁出去的人,這頭柱香還是你來吧。」
看着幾人假惺惺推託的模樣,沈商洛心中一陣發笑,也不說話,抱着手看起戲來。
屋中的聲音引來了外面不少的目光,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兒,也沒有人會走進來說些什麼。
最後沈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允熙,你是最孝順的孩子,這頭柱香本就是你的。」
沈允熙一臉的無奈,「既然大姐都這樣說了,那我來吧。」
沈商洛也是看明白了,他們在自己的面前上演這麼一齣戲,只不過是為了爭取這頭柱香罷了。
她輕笑一聲,漫不經心般的將當在自己面前的沈允熙推開,直直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牌位,面無表情。
「是,大伯二伯倒是孝順,只不過這麼多年來也不曾來家中看過爺爺,更不要說是什麼祭拜了,今日當着我的面倒是有了長輩的樣子,也有了兒子的模樣,還真是稀奇。」
未等沈允寒和沈允熙說些什麼,沈商洛便是接着說道「大娘也是孝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這屋中竟然也開始講起了孝道,真有意思,爺爺不知道會不會因此欣慰。」
三人的臉色都是極其的難看,尤其是沈薇的臉色,方才尚未乾涸的眼淚此時竟然顯得有些難為情。
「洛洛,你怎麼說話的?!當着你爹娘的面,你竟然這般?!」
卻是沒有理會身後那人的斥責,沈商洛不緊不慢的從一邊的袋子中拿出兩根香燭點燃。
「是啊,當着我爹娘的面我的確是不該說這些的。我爹娘常說,有人若是欺負你,不要胡亂說些什麼,動手便是。」
頭柱香,只能是主家的。
等到香燭點燃,沈商洛又抽出三根細香點燃,恭敬的拜了三拜,「爺爺,爹,娘,你們放心,以後誰也不會小瞧我們沈家,小看我沈商洛。」
三人站在原地離開也不是,留下也不是,極其的尷尬,沈商洛淡淡的看了一眼沈薇,「大娘,你可是還有事兒?」
沈薇原本還是想要說些什麼的,最後也只是憤憤離去了。
沈商洛又淡淡的說道「既然我已經是上過香了的,那麼接下來便是大伯和二伯了,你們同爺爺講講話吧,也許大伯說得對,爺爺對你們也甚是思念呢。」
她的話輕飄飄的,「還有我爹娘,想必他們對你們這兩位兄長也是思念得緊,指不定還想着和你們聚一聚呢。」
說完這些話沈商洛便是轉身離去,絲毫不理會身後氣得發顫的兩人,他們搶的可不僅僅是這頭柱香。
剛出門便是看見阿珩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沈商洛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忙完了?」
阿珩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爺爺住的地方可不能馬虎。」
等到午後,該散的便已經是散去了,唯一還算是熱鬧的便是沈允寒家了,好幾人圍在了一起,無一例外的,臉色都是難看的緊。
沈薇憤憤地說道「這個小妮子倒是厲害,可惡得緊!」
而沈允熙則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只不過是一個小妮子而已,那個安生也是翻不起天來,遲早我們會把所有東西拿回來的。」
「嗯,大哥說的沒錯。」
沈允寒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明日我去鎮上,請吾主出手,定會將那片田地和房子都拿過來!」
一提到吾主,三人眼中便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喜悅的神色,尤其是沈薇。
「嗯,只是我們說好了的,爹留下來的東西我至少要拿走五分之一。」
沈允熙顯得有些無所謂,「你是大姐,拿去也是應當的,我們沈家的東西萬萬不能落在這個丫頭手上,以前是沈酒卿還在,那地在那小子手中也算是不錯的。現在沈酒卿不知是死是活,決不能讓一個外人佔了便宜!」
沈允寒卻是突然說道這些話日後便是不要說了,不要忘了我們答應過爹的,此事打死也是不能說的。
沈薇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說話,眉頭皺了又皺,似乎是有些顧忌。
在幾人肆無忌憚討論這些的時候,卻是不曾注意屋外一個白衣的少年靜靜的站立,將幾人的談話悉數都收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