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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貴妃從自己的宮人這聽完了那出鬧劇,她手指輕叩桌面,眸中都是思索之色。
想起今天侄女的話,再結合宮中近日的情況,她忽然就想到了一個好法子。雖然可能會吃些皮肉之苦,但若能換得後位,那也算值。
她招手喚來自己的心腹耳語一番。
這一早,梁秋月收到了齊王府傳來的信,讓她午時去臨江樓。
梁秋月換了月季黃顏色的襖裙,又裹上披風坐着馬車出了門。
進了臨江樓恩包廂里,裏間的窗前正站着一個人。
梁秋月走至近前,大膽牽住他的手,甜甜的喊了聲「王叔。」
這要是在後世,倆人屬於未婚夫妻關係,牽個手還真不算什麼。
蕭灃心裏覺得她大膽,卻並不想指責。
他溫熱的手掌摩挲着她的手,「怎麼這麼涼?」
將窗子關上,二人到桌前坐着。
梁秋月笑着將兩隻手都伸出,「每到冬日我都怕冷的很。」
蕭灃自然而然的將她兩隻手包住。
「王叔今日叫我來有事?」
蕭灃道「以後莫叫王叔。」
「那叫什麼呀?」梁秋月歪着頭,「咱們成婚後可以叫夫君,現在不叫王叔叫什麼?」
她試探着喊道「阿灃?」
這麼黏黏糊糊的稱呼,她自己喊着都彆扭。
但竟然見他一本正經的嗯了一聲。
他的名字從她口中喊出來讓他聽着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但還是「夫君」更合他心。
待菜上齊後,包廂中又只剩下兩人,給她盛了一碗熱湯,用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手時說道「明日我就啟程去揚州,婚期之前回來。」
所以今天這頓是他走前再見一面的意思嘍。
梁秋月很上道的露出失落的神色,用筷子戳着碗碟,誰都瞧得出來她這會心情低落。
蕭灃露出淺笑,「也沒幾月,待咱們成婚後你與我一起去揚州,你不是喜歡那麼?」
梁秋月抬頭道「王叔任巡鹽御史幾年?」
「三年,還有將近兩年的任期,若你在揚州待夠了可隨我去封地、或回京都可。」
梁秋月最是會討人歡心的「你在哪我在哪。」
聽到這話,蕭灃也不糾結她對他的稱呼問題了,眉眼更加柔和。
「皇叔,我能進嗎?」
蕭明環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門口守着的兩人並未阻攔他敲門的動作。
梁秋月皺起眉頭,一臉嫌棄表露無遺,小聲說道「我不想看見他。」
蕭灃心中詫異,是以並未出聲。
外頭守着的人很有眼色,恭敬的對蕭明環道「殿下不若先回去吧,王爺這會不見客。」
蕭明環還想和齊王攀上關係,自然是不會在此地不撓不休,打過招呼很有風度的走了。
包廂里,蕭灃狀似漫不經心的問「為何討厭他?」
梁秋月當然會逮着機會趁機抹黑蕭明環,況且她這也不算抹黑,說的是事實。
「他前腳向我表明心意,我將他拒了後他又打起了瑾玉姐姐的主意。」
蕭灃手上動作微頓。
梁秋月似無所覺的繼續說道「他以為全天下就他一個聰明人麼?」
梁秋月放下碗筷,「我這話說的不好聽,王叔可別介意。我不過是很厭煩他那種算計的心。」
她又把蕭明環與陳從柏算計安陽的事說了。
以蕭灃的聰明,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秋獵時行宮刺殺那事。
「行宮刺殺…」事關他皇兄安危,他覺得有必要多問幾句。
梁秋月似是被他唬了一下,拍着胸口道「王叔可別冤枉姑母,以姑母對陛下的心思,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
蕭灃輕笑一聲,不置可否。宮中妃嬪對皇兄都有幾分愛意,那他還真不好說。
「我是相信王叔才對你說這些,王叔不會把我賣了吧?」她眼中有狐疑,看起來鬼精鬼精的。
他似模似樣的點點頭,「那可還真不好說。」
梁秋月氣咻咻的起身,「這膳我是用不下去了,王叔欺負人。」
他將人拉到身側的椅子上,環着椅背似是將人環在了身前,「我說笑的,以後你是我唯一的妻,我賣你做甚!」
梁秋月這才又露出笑意,「反正我討厭他,王叔以後也不許幫他。姑母也不喜他,就是面上還擔着他的母妃之名。」
蕭灃自是應好。
「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但現在他春風得意的樣子十分礙眼!若什麼時候他飛黃騰達了,會不會記着我當初拒絕的仇?」她狀似無辜的看着他。
他看着她濃密又卷翹的睫毛,「我保證,不會。」
梁秋月放心了,露出甜甜的笑意。
對於一個覬覦過他未來王妃的皇子,蕭灃應當沒這麼大的肚量吧。
為自己今日的表演點讚,梁秋月心裏美滋滋。
兩人在包廂中待了近兩個時辰,大多時都是梁秋月在說,他時不時應一聲。
待到分別時,他親自將人送到臨江樓門口,又交代了一聲別忘給他寫信。
梁秋月哼哼道「我給王叔寫,王叔給我回嗎?王叔不回我就不寫。」
說完她就瀟灑的上了馬車。
蕭灃立在原處,身上披着天青色的大氅,看起來丰神俊朗,面色溫和的目送馬車消失在視野內。
蕭明環一直命人盯着臨江樓,想知道齊王今日約了誰在臨江樓見面,連他也不讓進。
待打探的人報回消息,他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在他眼中的齊王,不會是一個專門請女子用膳的人,不會和女色掛上邊。但現在,還真讓他大跌眼鏡。
一旁撫着腹部的萬秋雨道「王爺實在是不必多費心力在齊王身上。」
蕭明環看她一眼,「此話怎講?」
「齊王活不過明年冬。」萬秋雨小聲的說道。
她心中得意,萬瑾瀾以後要當寡婦,而她,註定會走上高位,還會生下未來天子的第一個孩子。
蕭明環不怎麼信,「怎麼死的?」
齊王可是文武雙全,在朝中做了不少招人恨的事,遇到多次刺殺,如今依舊活的好好的,他怎麼可能輕易死。
萬秋雨也不知具體內情,只能含糊且自信的說道「妾身何時說過假話,王爺只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