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臉龐一半沉浸陰影里,眼底幽光閃爍,像地獄來的撒旦。
「宏宇集團,段厲行。」
宏宇的勢力背景,在凌江市實在如雷貫耳,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段家人在黑白兩道有多吃得開。
那人痛得齜牙咧嘴,愣是沒敢追,只敢瞪着段厲行大聲叫囂。
「一百萬……老子會去要的!」
段厲行微微地揚着冷笑,走到天晴面前。
「你沒事吧?」
天晴點點頭,一顆心仍處在驚跳中。
「好,走。」
段厲行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腳步從容地往橋洞外面走。
唐海生忍不住得意,經過高壯男人身邊時,故意往對方被折斷的胳膊撞了一下,道「十萬塊醫藥費夠夠的了!」
又是一聲慘叫,天晴聽得顫抖了一下。
段厲行轉頭看看她,握她手腕的力道悄然加重。
這個微小的動作,讓天晴頓時拋卻了害怕,情不自禁抬起盈盈雙眸望着他。
這個男人,一分鐘前與人惡鬥,報復性地扭斷了人家的胳膊,卻冷靜得好像只是跟人聊了個天。
他的行為其實有點殘忍,卻帶給她十足的安全感。
地面有砂石,高低不平。
快走出橋洞時,天晴突然差點絆倒。
下一秒,被段厲行有力的手臂托住了腰。
「謝謝……」
她知道自己臉紅了。
這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他。
橋洞外面,夜空開朗,燈亮如虹。
江面波光粼粼,兩岸是著名的風情街,繁華熱鬧的霓虹彩光,倒映水中。
段厲行放開她。
天晴恍如隔世,眨眨眼睛,終於看清他的臉。
「天……你受傷了!」
她飛快從包里找出紙巾,往段厲行微腫的嘴角伸去。
段厲行下意識側頭。
「別動!」天晴顧不得避嫌,按住他的肩膀,「這裏流血了。」
雪白的紙巾,小心翼翼印上嘴角,沾染了絲絲殷紅。
她的眼睛,驀然濕潤。
「我不是讓你別出來嗎?看到不對勁,幫忙報警就好,你怎麼還要出來呢!」
段厲行用舌頭頂了一下受傷的位置,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不禁擰起眉心。
自小接受爺爺安排的各種訓練,包括專業而嚴苛的格鬥,如今對付三個混混,竟然會讓自己受傷,簡直奇恥大辱。
天晴以為他疼,後悔道「對不起,早知道會這樣,我不可能讓你陪。」
段厲行沉聲反問「憑你自己能夠解決?」
「那也比連累你受傷要好!」
聽出她話里的顫音,段厲行眯眸觀察她。
她一副要哭的樣子,還真是膽小柔弱。
而他,恰恰很不喜歡膽小柔弱的女人。
唐海生插話道「唉呀!甜妹,段先生要不是及時出現,我們能安然無恙站在這裏嗎?」
天晴吸吸鼻子,火大地瞪住他。
「你還敢說?全是你惹的禍!要不是你,他根本不會受傷!」
段厲行不置一詞,暗眸掃過她的旗袍裙。
絲質面料,高級、精美卻脆弱。
肩膀的位置,已然裂開了一道大口子,應該是她掙扎時候扯裂的。
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燈光下引人注目。
天晴順着他的視線,低頭一看,臉色更加蒼白。
完了!沾上醬料可以送去乾洗店,現在破裂了可要怎麼辦?
「對不起,這條裙子……」
「不過是條裙子而已。」
相似的話,段厲行已說第三遍。
他脫下外套,紳士風度地披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