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裏頭,瞧着滿大街賣的布偶娃娃,童珠兒傻眼了。
「二姐,怎麼她們賣的同咱們一模一樣?」
「走吧,她們賣她們的,咱們賣咱們的。」
童珠兒悶悶的「哦」了一聲,隨着童枝兒走到她們在縣裏賣布偶娃娃的老地方——涼茶攤對面。
因為賣布偶娃娃的人多了,且前些日子來買布偶娃娃的人也多得很,來童枝兒這裏買布偶娃娃的人便是少之又少。
半響過後,總算是來了牽着小女孩的婦人。
「大嬸,給你加孩子買個布偶娃娃吧,你看她多喜歡啊。」童枝兒笑着招呼道。
那婦人蹲下身子,讓她女兒挑自己喜歡的。
「娘,我要這個。」
「多少銀子?」
「五十文。」
「五十文?」大嬸的音量提高了八個維度,「別家都只賣十文錢一個,你這兒怎麼賣的這麼貴,訛我們那?看不出你一個小小年紀的丫頭,心思卻是這麼的壞。」
「大嬸,你胡說什麼呢?」童珠兒氣鼓鼓的開口,「你去隨便打聽打聽,我們這兒的布偶娃娃一開始就是賣的五十文一個,你不要便拉倒,我們也沒求着你買。」說着,童珠兒便是將女娃手中的布偶娃娃給奪了過來。
「哼,不買就不買,媳,走,娘給你去別家買個一模一樣的來。」大嬸拉着她女兒氣沖沖的走了,圍觀的人亦是散去,不過,童枝兒還是聽到了眾人的議論紛紛。
「兩個丫頭賣的這麼貴,脾氣還不好,嘖嘖嘖。」
「你說錯了,這兩個丫頭可是都一個在咱們縣裏賣布偶娃娃的,那價錢一開始就是五十文,買東西那人。也真是太嘴賤了。覺得價錢不合理,不買便是了,說話那麼難聽做什麼?還不許人家做生意的姑娘家生氣了,又不是泥做的。不會哭也不會笑……」
「珠兒,別生氣了。」見童珠兒還是一臉氣鼓鼓的模樣,童枝兒安慰她道。
童珠兒眼圈刷的便是紅了,嘴裏帶着哭腔,道:「二姐,你說這些人怎麼就這麼欺負人呢,明明這是咱們辛辛苦苦想出來的東西。」
「好了好了,別傷心了,她們模仿了咱們的布偶娃娃,可料子和手工都沒咱的好。孰優孰劣,日子久了,大家都會看明白的。你別着急,我骯有好些布偶娃娃的模樣沒畫呢,到時候做出來了。准甩她們一條街都不止。」
童珠兒被童枝兒說的破涕為笑,鬱悶的心情也算好了些。
擺了一個半時辰的攤,也沒什麼人,兩人便是商量着將攤子給收了。
回到家裏來,方翠微見兩人帶着與早上出門的時候一般多的布偶娃娃回來,安慰兩人道:「做生意嘛,有時候賺的多。有時候賺的少。」
童枝兒笑了笑,「我知道了,娘,你放心,我和珠兒不會往心裏去的,明天了。我們去早一些。」
童珠兒也跟着點了點頭。
見兩個孩子沒有沮喪,方翠微臉上浮現出寬慰的笑容。
翌日一早,童枝兒和童珠兒果然起得很早。
方翠微亦是跟着早早的起來,準備了早飯給兩人。
童枝兒和童珠兒一人背上背着一個背簍,手裏拿着一個饅頭和一個菜包子。一邊走一邊啃。因為出發的早,到縣裏的時候,便是比昨天早了很多。
這次,童枝兒換了個攤子,將賣布偶娃娃的地方換在了一方酒樓面前。
她們與一方酒樓的掌柜和管事都是舊識,童枝兒一說,張管事便是答應了,只管讓她們在一方酒樓外頭擺攤子。
「二姐,張管事人真好。」童珠兒嘻嘻的笑着道。
童枝兒點了點頭,「是很不錯,好了,咱們要開始工作了。」
照舊是鋪了一張布在地上,然後才是安置各類布偶娃娃,但是,今天卻有不同。
童枝兒從背簍里拿出一塊牌子,固定好了立在攤子前。
來一方酒樓吃飯的人很多,人人走過,便是都會瞧上童枝兒的攤子一眼,於是,便也瞧見了立在攤子前的牌子。
「鬥文閣才子,布偶娃娃專供店,童記布偶。」有識字的人將牌子上的字念出來,問童枝兒道:「姑娘,你這上面寫的意思,是不是鬥文閣的才子們手裏的布偶娃娃是你這兒的。」
童枝兒笑着點頭,「這位哥哥,你說的不錯,鬥文閣的才子們拿的是我家的布偶。」
「難怪呢,我瞧着你家的布偶好似同別家的很不一樣,小姑娘,你給我包三個,我給家裏的姐妹帶去。」
「好的,」童枝兒應着,很快的將青年點過的三個布偶娃娃給拿起來。一旁的童珠兒將包裝袋子準備好,一一展開,讓童枝兒放進去。
「給,一共是一百五十文。」
青年遞過來一錠碎銀,「不用找了。」
童枝兒眨了眨眼睛,飛快的道:「把我再給你拿幾個鬥文閣的才子們都拿過的布偶娃娃吧。」
青年笑了笑,似是地這個主意很是滿意,爽快的點了點頭。
童枝兒又從地上拿了十個布偶娃娃,青年手不夠用,只拿了六個便是走了。
「二姐,咱們今天可是賺了一錠碎銀了。」童珠兒歡喜的道。
「是啊,與咱們往日賣一天的差不多了。珠兒,你等着瞧,等會兒來買布偶娃娃的人只會更多。」
正如童枝兒所言,停下來買布偶娃娃的果真是不少。
「二姐,這是為什麼?」昨兒個,面對着滿大街的布偶娃娃,她們家的無人問津。可是今日,二姐只是立了一塊牌子在前頭,便是有許多的人來買。
「名人效應。」知道童珠兒疑惑,童枝兒接着解釋道:「因為鬥文閣的才子們曾經從我這裏拿過布偶娃娃,咱們借了他們的名氣,生意才會像現在這麼好,這就是名人效應。」
啪啪啪————
一陣巴掌聲傳來。
童枝兒抬頭看去,頓時一臉囧迫。
怎麼。怎麼就讓這些人聽到了呢……
站在童枝兒和童珠兒面前的幾人,正是那日在鬥文閣的才子們,其中也有李書宇的二哥,李雲聰。
幾人走到近前。其中一人合了手中的摺扇,笑着道:「難怪當日姑娘如此的熱心,原來竟是如此,失敬失敬了,哈哈。」
童枝兒被他說得很是尷尬,他這話直接就是說她居心叵測,別有用心。
「哎呀呀,想不到咱們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卻是被一個小姑娘給利用了一次。」
「幾位,對不起。我為我的行為表示道歉。」童枝兒抱歉的看着幾人道。
童珠兒也開口,「請你們不要罵我二姐,我二姐她知道錯了,你們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二姐吧。」
「要我們原諒你也行。你以後不要再用我們的名義便可。」
童枝兒點了點頭,人家不讓用,她就不要用吧。
「這個————」那人指了指攤位前的牌子。
童枝兒立刻便是將牌子給收了起來。
那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繞過童枝兒和童珠兒身前,進到一方酒樓中。
李雲聰臉色很是不好看的瞪了她一眼,跟着其他人進到酒樓中。
借用名人名氣這條行不通了,童枝兒決定改變一種方式。
「珠兒。咱們回家去。」
「二姐,這還剩下幾個呢,咱們不賣了。」
童枝兒點了點頭,「不光今天不賣,咱們以後也不賣了。」
童珠兒動了動嘴巴,卻是什麼都沒說。
二姐真是好可憐。被人打擊的信心都沒了。
童珠兒聽話跟着童枝兒將攤子給收了,姐妹兩個背着背簍往家裏走。
一方酒樓二樓的雅間,手拿摺扇的男子嘖嘖道:「這姑娘走了。」
「哼,」有人冷哼,「沒了咱們的名氣。她生意不好做,自然是走了。」
「其實,這姑娘倒是聰明的緊。」
「確實是聰明————」笑聲從外頭傳來,雅間眾人同時看過去,驚喜的看着來人。
「秦安,你這酒樓倒是發展的不錯。」手拿摺扇的男子道。
秦安笑了笑,「那是自然,我要做一件事,還有做不成的嗎?」
男子翻了個白眼,「你臉皮還是一如既往的厚。」
秦安拱了拱手,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承讓承讓。」
男子噎住,不想再同秦安說話,這人氣死人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你們今兒個到我這兒來,就由我做東,好好地招待你們。」
「這個好。」拿摺扇的男子拍手笑道,一臉的理所當然。
其他人則是十分感激的對着秦安道了謝。
秦安吩咐小二去廚房準備飯菜,便於幾人一道在雅間落了座。
「你方才說那姑娘確實聰明,難道你也認得她?還是說,你從她這裏吃過虧?」
「呵呵,」秦安笑着掃了孟良一眼,「那丫頭可是聰明又嘴快的,你們被她利用了一番,不是你們笨,是她太聰明了。」
拿着扇子的孟良又是一陣氣結,就知道不能從秦安這裏討到什麼好。
………
童枝兒和童珠兒回到家裏頭,方翠微和童朵兒見她倆背出去的布偶娃娃賣的都差不多了,心裏頭也很是歡喜,熟料,童枝兒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叫她們驚住了。
「娘,大姐,從明兒起,咱們不賣布偶娃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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