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有心給美人解圍,可惜人家美人不接受。
梅庶子一側頭避過她伸過來的手,不依不饒地望着楊七七,身體又下了幾分。
宴上眾人「嗡嗡」地議論開了,這情景,只要情商正常的,都看出來這名王王子是看上人家楊七七女帥了。不過,二王子已經向她宣誓效忠了,這是要把兩位王子都收入囊中嗎?
眾人的目光在楊七七、梅庶子、梅抱衾三人之間游移,等待他們接下去的反應。
靜雅伸出的手落空,只尷尬了一小會兒,見楊七七動也不動地看着少年已微微充血的臉,心中便升起了憐惜。她用肘撞了下七七,低哼道:「喂,夠了啊,多少給人家點面子。」
七七望那對面風輕雲淡的梅抱衾一眼,心中微嘆,伸手捏住了杯口。
眾人低呼叫好。
梅庶子眉眼一彎,鬆了嘴,人也翻轉了過來,顧不得因繃得太久而酸痛的腰腹肌肉,蹲在七七面前,笑盈盈地平視着七七,一副她不喝下,他就不罷休的樣子。
少年很可愛,長得也乾淨粉嫩很漂亮,這樣全神貫注看着一個人時,給對方一種自已是他整個世界的錯覺。
楊七七真心不好嫩草,以前還因着心軟想要收下塗進的,但結果卻很不好。現在,她對這種正太更加地不感冒。
不過,這是赤讀的三王子,是梅抱衾的弟弟,就算回絕,她也不能太生硬,免得給對方留下什麼心理陰影,被未來婆婆暗地裏記上一筆。
以她前世的經驗,與伴侶的親人是否處得好,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兩人間的關係。還好,因着獸界的規則。她目前只需要應對一個婆婆,那就是女王陛下。
這樣想着,她抬手喝下了杯中酒,而後將杯子遞到他面前。淡淡地道:「謝三殿下的酒。」
梅庶子笑得更加明澈,如一汪清水般。
他伸手接過杯子時,碰到她的手指,像是被電到般輕顫了下,在眾人的鬨笑中,羞紅着臉握着杯子慌亂地跑回了座位。
七七望着他離去的樣子,微微眯眼。
她可不認為,之前能用那麼大膽的眼神看自已,並且當眾跳這麼魅惑舞蹈的少年,會因僅僅碰個手指就羞成那樣的人。
梅庶子臉紅倒也不是全裝的。在碰到她手指的那一瞬,他竟真的會心慌臉紅,雖然之後的逃跑有誇張的成份,但那份悸動是真實的。
他今年雖然才十六歲,但因着高貴的身份和漂亮如天使般的長相。平日身邊不乏追逐的雌性。早在兩年前,他就在一名雌獸的設計誘惑下失了童貞。之後,他便迷戀上了那種身體上的刺激,有着幾名固定的雌獸作着情人。
那幾隻,也只能是情人而已。
無論在床上多麼的激情四溢,他卻從沒想過要向她們宣誓。倒是那幾隻雌獸,為了能長久地與他保持關係。紛紛作出了承諾,原意與其他雌獸一起共享他,並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予全力的支持。
但是,現在,他想,如果對面那隻雌獸願意接受的話。向她效忠也不是那樣困難的。
往回走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她的目光正落在自已的後背,讓他的背部火熱火熱的。回到座位上,往那個方向看去,果然與她的視線撞上。之前還用眼神勾引的他。不知怎麼的,竟躲開了她的視線。
因為,他躲得太快,所以沒有發現七七望着他的視線是探究的興趣,而不是愛慕的關注。
梅庶子沒看明白,梅抱衾卻是看明白了。明白七七對自已弟弟無意,他放在桌下膝蓋上的拳頭鬆了開來。
他離開王宮好多年了,無論是王姐還是王弟,都陌生致極。
印像中,這個小弟就是只糯軟無害的小白兔樣的存在。現在,這隻長大了的白兔子是準備吃窩邊草了。那麼,他這個窩邊草的主人會好好紮緊籬笆。
「二哥哥,你不會怪我吧?我真的很喜歡七七。」梅庶子又飛快地棱了一眼楊七七,發現她已經將視線轉向了身邊的哥哥,心中一陣鬱悶。於是,咬了咬粉嫩的唇瓣,用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憐地望向梅抱衾,活像個討要糖果的小獸崽。
梅抱衾收回與七七對視的眼睛,望向他。
呵,弟弟唉,七七不是我口袋裏的糖果,所以,不會給你的。如果,你自已得了她的芳心,那是你的本事。想要我將她推給你,那是不可能的。
他心中這樣想着,嘴上用與往常一樣的口氣道:「不會。」
梅瑾瑜吃着菜,看着混不在意,其實她一直關注着被梅庶子捏在手中把玩的那隻小酒杯。
黑瓷銀線紋的御用款,與此次宴會上的杯子很相似。但,別人或許認不出來,她卻早發現,這杯子是自已在掬水苑那邊用來喝酒的那套杯子裏面的一隻。聯想到這位「放蕩」的小弟的私生活,及浴所里的「針」報給自已的信息,她大致能猜到他對楊七七做了什麼了。
再看場中,大臣中有人上前給楊七七敬酒了。
那隻雌獸她認得,是帝都安查司副司長,也是梅庶子的床上常客之一。
有了第一個敬酒的,其他人也都紛紛上前。有真心敬仰的,也有如那個副司長這樣經了有心人授意而別有用心的。
被敬酒的當然不止楊七七一個,但她顯然是最多的。
雌獸這裏熱鬧,雄獸也不甘寂寞,很多人都是直接拎了酒瓶子出來。好好的一場宴會,變成了拼酒大會。宴會主持人梅瑾瑜卻不想阻止事態的發展,她等着梅庶子出手。
「哥哥,許多年不見,這杯我敬你。」梅庶子見楊七七已被眾人圍住,眼中閃過喜意,轉而一臉真誠地向梅抱衾舉杯。
梅抱衾看了看他,像是毫無防備的樣子,喝下了酒。
整個宴會鬧哄哄的,活像個菜市場。七七覺得鼻子又癢起來了。暗想,下午在掬水苑誤喝的酒可能沒有解乾淨,再待下去,就要出醜了。便站起身來。一臉欠意地向眾人道:「各位稍等,我去去就回。」
而後,招了個剛才給她遞筷子的侍者,讓他引路去下漱洗室。
沒有解藥,先用水沖沖應該會好些。而且,肚子裏灌了太多水,真的要放掉一些了。
年季摩等人被眾多雄獸圍着,等他喝了幾杯酒驅散一些人後,去看七七所坐的位子,卻發現人不見了。
他渾身一冷。立馬將周圍的人凍得退離幾步。
「北傾大人,我家七七去哪了?」
「去漱洗室了。」北傾說。
靜雅喝多了,滿面紅光地想去拍年季摩的肩,卻拍了個空,望着冷冷盯視自已渾身冒着冷氣的雄獸。她嘿嘿傻笑着:「你們也太小心了,七七又不是小獸崽,由王宮的侍者領路呢,丟不了。」
年季摩冷冷地掃她一眼,而後指了個侍者:「帶我去女賓漱洗室。」
「是,大人。」那名侍者點頭出例,低着頭在前引路。
項不臣等人見年季摩去找七七了。也就放心地坐在桌上與其他雄獸拼酒。
無論是酒場還是戰場,他們都不會給七七丟臉。
七七跟着那名侍者往前走,剛出了廳門,身後就跑上來一名侍者,拉住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名侍者一臉猶豫地望着七七,對於失去一個為心中女神親自服務的機會而着可惜。
那名侍推了推他。口氣不善起來:「快去啊,總管正找你呢,去晚了有你好果子吃。放心,七七女帥由我來帶路。」
七七笑着朝他揮了下手:「噢,你去吧。就由他帶路吧。」
侍者向七七躬了下身,轉身跑開。
「七七大人,請往這邊走。」後來的侍者躬身引着七七往前,七彎八繞的。
「怎麼還沒到?」按道理來說,漱洗室不應該離宴會廳很遠的。這樣轉啊轉的,本來就有些暈漲的頭更暈了。
感覺到鼻子熟悉的濕濡感,她連忙伸手捂住,果然又流鼻血了。
嗯,這回跟前沒有果雄獸,所以,這血流得覺對純潔。
七七正這樣自我調侃時,身邊猛然多了個人,一把扶着她的臂肘,一邊捏着她的下巴抬了起來。
「七七,怎麼流鼻血了?怎麼搞得?來,我帶你去休息一下。」
七七一看,這不是那個對她有啟圖的「小叔子」三王子嗎?
「不用,我去下漱洗室就好。」七七掙開他的手,轉身卻見那名領路的侍者不見了。腹中尿意更甚,她只得乾笑兩聲,向「兔子」道:「那個,麻煩你給我指一下路。」
「樂意效勞。」梅庶子不再碰她,果然在前領路,而且很快領着到了目的地。
「我是要去漱洗室……」七七望着明顯是臥室的房間,停在門口。
梅庶子笑得純真無害:「漱洗室太遠,怕你來不及。這房間裏也有浴室的,不如先進去解決了。」
好吧,她確實快要忍得爆了,只得衝進房間配套的浴室里。
她才進去,過道的轉角處,就有侍者扶了梅抱衾過來,看他身體綿軟無力,全靠那名侍者的支撐,而且頭低垂着,一頭淡金色的長髮披散開一擋住了臉,顯然是沒有了意識。
梅庶子上前,抬起他的下巴,確認是本人後,示意侍者打開了旁邊一個房間的門,將人帶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