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井帶着她的八隻雄獸,在如意軒客服處取回寄放的行禮,而後就直奔城門。
城門已關閉,禁止人員進出。
不過,藍井的通關信物雖是一次性的,等級卻很高的。
守衛隊長在查看了她的信物後,有些猶豫。北傾的命令是不許「任何人」進出,但是這個信物卻是由院長大人親自發放的。
「我就是從北傾女帥那裏出來的。」藍井見隊長的躊躇,有些不耐煩。儘管對方比她略高一點,她還是昂頭高傲地睨着對方。
「知道了。」既然是北傾女帥放行的,那他就沒必要與她死磕了。守衛隊長朝身後一揚手:「放行。藍井女帥大人,祝你一路順風。」
北傾點頭,對他的識相表示滿意。而後,在整隊守衛的注視下,走了出去。
城門自後關上,藍井與狼牙對視了一眼。
狼牙身形一變,原地出現了只銀狼,健美威武,特別是一雙金眸,燦爛有神。
太素的王室,就是銀毛金眸的狼族。
每每騎着狼牙,藍井都有一種太素王族雄伏於自已身下的自豪感。
另七隻雄獸也都變了獸身,有劍齒虎,有威風凜凜的獅子,還有一匹烏黑油亮的俊馬,但是她無視他們渴望的眼神,直接就上了銀狼的背。
狼牙的速度很快,將另七隻雄獸拋出了一段距離。
藍井迎着風,張開了雙臂,有了在天空中飛翔的錯覺。就如,她此時的心情,愉悅而自由。
這樣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傍晚。
小村莊裏的房子零零落落地撒在山坳里,狼牙直接就跑向了村頭大路邊上的一座農舍。
歪斜陳舊的籬笆,上面攀爬着牽牛花和其他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幾畦碧綠油亮的菜,白牆青瓦的農舍,在絢麗的夕陽下展現了一派質樸的農家風光。
藍井對夜宿在這樣的窮鄉僻壤之地倒是沒有太多意見。畢竟也曾外出遊歷過,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時也有露宿的經歷。只是,當狼牙變回人身,敲開房門時。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房子裏,除了開門的壯漢外,裏面還站立着幾隻雄獸。雖然,都是農家打扮,面容也很普通,但是眼中的精光顯示着他們的不同。
「狼牙……」藍井想要後退,狼牙的鈎爪已扣上了她的脖子,冰冷的爪尖正對着她的大動脈,只要輕輕一下,就能破皮放血。致她於死地。
狼牙側轉着頭,同樣是這張臉,以前笑得多情寵溺,現在只能從上面看到陰鷙狠虐,哪裏有什麼情誼。
到了現在。如果藍井還猜不到自已被狼牙利用了,那就是太傻了。但她還是瞪圓了眼睛,不甘心地望着這張令她痴迷的臉孔,嘴唇蠕動了幾下,終於問出了口:「為什麼?我那樣信任你,那樣地……」愛你……
她給了他獨寵,為了讓他高興。還讓他取代了原本的雄獸小隊隊長。她從沒有對他說過「愛」這個字,但卻實實在在地愛着他的。
「因為,你不是我要的那個啊。接近你,只是為了得到另一個而已。」狼牙咧嘴笑着,眼睛就轉向了屋內,眼神里的沉篤摻雜了一些溫情與啟盼。「運出來了?」
「是的。隊長。」房間的內雄獸過來扣住藍井的脖子,狼牙就棄了她,走了進去。
「大人!」藍井的另七隻雄獸也趕了過來,遠遠的就看到了藍井受制,心中焦急。顧不得自身安危,就沖了過來,立馬就被埋伏在農舍周圍的黑衣人包圍了起來。
他們對那些圍上來的人視而不見,只是緊張地盯着藍井與鉗制着她的那隻雄獸。
「請你不要傷害我家大人,想要什麼就開出價來。」
那隻雄獸緊了緊手指,藍井呼吸一滯,他望着緊張萬分的七人,說道:「現在進裏面去,否則我不介意捏斷她的脖子。」
不進去,藍井的性命堪憂。進去,也只是多搭上他們幾人的性命。
但是,如果自已雌獸死了,他們就算活下來還有什麼意義嗎?至少,真到那一刻時,她有自已幾人陪着,或許能少幾分恐慌與寂寞。
狼牙自進了屋裏,就看到了長條餐桌上黑色毯子裹着的物件,它的上端正微微起伏着。
狼牙走上去,伸手隔着毯子摸着裏面的人,他目光閃了下,而後將毯子打開。心裏很興奮,就像是打開禮物包裝盒的孩子,盒子裏裝着的是他夢寐以求的絕世珍寶。
楊七七可不就是絕世珍寶嗎?!
黑毯如花綻放,露出裏面妍麗的嬌蕊。
膚如凝脂、新月清暈,直如花樹堆雪,美艷無雙。
狼牙的指腹撫上她花瓣樣的唇,輕輕揉動,直到它微微紅腫時才拿開。而後,他就俯下身來,懸在她臉部上空,嘴離她的唇很近很近,像是馬上就要觸碰到了般。他的呼吸也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臉上,很熾熱,帶着濃濃的雄性氣息。
楊七七裝暈迷,但她並不是真的暈迷,因為閉着眼,所以,其他的感官更加的清晰。
陌生雄獸的觸碰,還有他噴在自已臉上的氣息,都令她感到噁心與煩躁。她想,自已快要忍不住了,下一秒就要將巴掌甩上去。但是藍井的聲音及時地為她解了圍。
「狼牙,你不是說毒死她了嗎?」藍井看到狼牙背對着自已在親吻一隻雌獸(在她的角度看來,確實很像在親吻),那雌獸身材纖細曼妙,特別是玫紅的一身衣褲,不用看臉,她也能百分百地肯定,桌上的是楊七七。
原來,狼牙剛才所說的「另一個」就是楊七七啊。
她早該想到了,不是嗎?
煦如此,玉棠如此,連狼牙也是衝着她而來。
那她藍井算什麼?一個用來陪襯的失敗者嗎?如果,本來心臟上裂了無數的縫隙的話,那在見到楊七七的一瞬間,就徹底地碎了開來落滿一地。
「呵!」狼牙抬起頭來只笑了一聲,卻充滿了譏諷與嘲弄。他將桌上的七七抱入懷中,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才望向藍井,說道:「我說什麼你都信,真不知道該不該說你蠢。」
朝着另一隻雄獸使了個眼色,那隻雄獸摸出兩個金屬環,分別套上了藍井的兩隻手腕。而後,鉗制她的那隻雄獸才放開了手。
藍井試着凝了凝元素,發現體內的元素如鐵板一樣,調動不了分毫。
「最新的產品,專門用來針對異能者的。」狼牙對着藍井說話,卻摸着七七的兩隻手腕。
這樣膩白細滑的肌膚因戴了冷硬的抑能器而起了一圈紅痕。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不讓小野貓的利爪傷到,這是必須的。他向來是個謹慎的人,一早就吩咐手下,楊七七一到手,不管有沒有昏迷,都要立馬戴上這個東西。
「狼牙,你這個混帳!大人對你如此厚愛,竟然背叛大人。你的誓言,獸神可是聽到的,就不怕獸神的懲罰嗎?!」正在被捆綁的一隻雄獸赤紅着眼惡狠狠地瞪着狼牙,開口責問。
他早就知道這個狼牙不是個東西,兩面三刀,離間他們與大人的關係。之後,更是攛掇着大人與七七女帥作對。果然,從一開始,接近大人就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現在,大人所受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吧。
陷害自已的雌獸,這樣惡毒的雄獸該下地獄深淵!
獸神?相信獸神,就要忠於一隻雌獸。
狼牙把玩着七七的手,想着,如果在他一出道就遇到了七七,那他是可以信奉獸神的。可現在,就算他想信仰,獸神也不會收他這樣骯髒的信徒了吧?
「人質,只要一個就成了。做了吧。」狼牙的聲音清越,但那陰冷的氣息隨着他的話瀰漫了開來。
一語落,就將終結七條人命。
楊七七不知道援救的人有沒有到齊,有沒有做好準備。但是,她不忍心在自己有能力救助的時候讓這七隻雄獸死在跟前。
如果,狼牙要殺藍井,她會冷眼旁觀,因為那是她自作自受。雖然說,是有狼牙在旁煽風點火,但真正做決定的卻是她自已,如果秉性純良,怎麼會對她下得了殺手。
但根據平日的觀察,她推測那七隻雄獸是不知道藍井與狼牙的密謀的。所以,那幾個值得冒險一救。
「住手!」七七冷聲喝道。
已舉起了手掌正要下殺手的雄獸滕然一驚,眾人都轉首望去。只見小雌獸依然坐在狼牙的腿上,但是,卻睜着眼睛,煞然地望着他們。而她的一隻手正放在狼牙喉嚨上,指甲扣着他的大動脈。
狼牙明明身處危境,受制於人,卻莫明地笑了起來。
他剛才在屋外就是這麼對付藍井的,沒想到,才一會兒功夫,自已也被心愛的人如此對待。
他真想說,楊七七與他真是天生的一對啊,連鉗制人的招式都一樣。
狼牙的笑聲突兀而不合時宜,他的手下人手一個地制着俘虜,與楊七七對峙,一邊看着狼牙,等着他的命令。
「放他們出去。」七七手中用力,指甲皮了皮膚,血水染上了她的指尖。
頸項刺痛,狼牙對小雌獸的狠戾又愛又恨,靜了幾息才向那幾名手下道:「放出去吧。」
他從一開始要的就只有楊七七,只要她還在手上就一切好談。再說,整個小村莊都被自已控制了,那幾個也跑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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