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早上睜開眼睛時,蘇岳已經醒了,他單手撐着腦袋看向她,一雙眼睛笑眯了起來,許綰湊過去將自己嘴唇貼在他的鎖骨上,有些沒睡醒似的蹭了蹭。
蘇岳幾乎笑出了聲,他伸手揉着許綰的頭髮,低聲在她耳邊說:「我腿腳不方便倒是有好處的,至少你變得更主動了。」
許綰聽了這話,耳朵根都紅透了,想起自己昨晚坐在蘇岳腰間的放浪形骸,張口便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低聲咕噥了一句:「不許說。」
蘇岳舉手投降,連忙嘆道:「不說,不說。不過現在再不起來,可就要吃中飯了。」
許綰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潮紅還未退去,她翻過身背對着蘇岳,從床頭拿到了自己的睡裙,裹着身體朝廁所跑去。蘇岳笑了笑,也起床了。
許綰在洗漱的時間裏,蘇岳突然想起許綰雖然搬過來了,可她的行李還在之前的客房裏,乾脆自己動手,一同搬入他的臥室,這地方以後就是兩個人的家。
他父母還在國外,知道自己和許綰領證的時候驚訝了一把,隨後輕聲說了句元旦前回來,一家人一起吃個團圓飯。兩位老人猶記得五年前的蘇岳瘋魔到什麼地步,此時能談笑風生地打個電話報喜,甚至開了兩句玩笑,兩老心裏已經滿足了。
蘇岳進了客房,看了一室東西,屬於許綰的很少。
他隨手將一些衣服放在床上,又看向那張書桌,書桌上放了一個筆記本電腦和幾個寫字本,筆是她慣用的鋼筆。蘇岳過去收拾,無意看見了一本本子的右下角,貼了一張兩個卡通人物的彩紙。
那是他當初給兩人設計的q版形象,後來全貼到了許綰的房頂上,沒想到她還留了一塊。
蘇岳翻開那本本子,入眼的便是一張皺成一團的紙。
那張紙上畫了兩個人物,上面寫了個人信息,中間還惡俗的落了一顆心,這是蘇岳第一次跟着許綰去圖書館時,和她還玩笑在圖書館裏的書上隨手畫下的,沒想到一向乖巧的許綰竟然把這張紙給撕下來了。
蘇岳笑了笑,又翻了幾頁,無非是寫他帶她去了什麼地方,玩兒了哪些東西。
這是一本許綰的日記,然而並不是每一天都記在上面了,一般只要出現蘇岳的,或者是跟蘇岳有關的,上面才會寫到。
蘇岳心裏一疼,看向這些字,仿佛看到了曾經的一幕幕,讓他心跳加速,鼻頭髮酸。
他往後翻了翻,翻到了與許綰分開的那一天,泛黃的紙上雋秀的字寫到一句話:如果可以重來,我寧可從未遇見蘇岳。
那一句話上落了兩滴水痕,水已經幹了,痕跡還留着,蘇岳心裏的疼痛加倍,不難猜出許綰在寫這句話時,究竟用了多大的決心。
他又翻了一頁,捧着本子的手微微顫抖,那一瞬,蘇岳的眼眶泛紅,伴隨着滴答一聲,一顆淚珠直接從他的眼眶滴入那張薄紙之上,滴上了那唯一的一句話。
「如果沒有蘇岳,活着等於死了。」
之後就沒有了,再沒有任何記錄,蘇岳知道,後面的那些空白頁,真是他們空白的五年。
許綰洗漱好了之後,出門看着空蕩的房間,喊了一聲蘇岳,這一聲驚醒了還沉浸在那句話中的人,他緩緩合上本子,放回了原處。
蘇岳背對着走過來的許綰,伸手擦掉眼角的痕跡,轉身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我來幫你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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