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斗帝國首都天斗城以東三百里外。
曾經的大陸第一宗門,昊天宗的山門就在這裏。
一臉憂鬱的唐三正坐在宗門門口,眺望着天斗城的方向。
那一夜,從唐昊的口中,他已經知道了小舞其實是一隻化形的十萬年魂獸。
但是那又怎樣,自己的母親也是十萬年魂獸。
誰說人就不能和魂獸相愛了!
而藍電霸王龍家族和七寶琉璃宗的王八蛋,他們居然敢將小舞搶走。
篤篤篤——
唐三的身後,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傳了過來。
唐昊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天斗城外暴打菊鬼斗羅時的霸氣。
只見他高大的身軀佝僂了下來,右腿的位置變成了一截空蕩蕩的褲管,原本的一頭黑髮也白了大半。
再加上一臉的皺紋,任誰一眼望去,都會把他誤認為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
原本在天斗城外爭奪小舞的那一戰之後,唐昊確實是打算帶着唐三去找阿銀留下的種子。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二次炸環的後遺症居然來地如此之快。
二次炸環之初,他的魂環只是裂開,魂力暫時跌落到了魂聖級別。
可是在逃命的過程中,他的前三個魂環卻依次崩碎了,導致他的魂力永久下降了20級。
一夜之間,唐昊就從名滿天下的昊天斗羅,變成了一個75級的魂聖。
而且要不是有阿銀獻祭的這枚十萬年魂環,說不上他還會跌落到魂帝級別。
更噁心的是,魂力下降之後,獨孤博那如同附骨之疽的毒素,就再也壓制不住了。
如果不是他當機立斷,斬去了自己的右腿,估計早就毒發身亡了。
在這一系列的操作之下,唐昊也不敢再去星斗大森林了。
如果只有他自己倒也無所謂,但是帶着兒子就不行了。
唐三現在自保能力還不行,只靠着一個半殘廢的唐昊,在危機重重的星斗大森林裏,根本護不住他。
所以唐昊就厚着臉皮,帶着唐三回到了昊天宗。
和他想像中的一樣。
昊天宗的族人對他們父子的態度極其惡劣,如果不是唐嘯出面,他們爺倆連山門都進不去。
「爸爸。」
看到是唐昊來了,唐三連忙站了起來。
唐昊看着兒子臉上的淤青,心疼地問道。
「又和唐雲他們打架了是麼?」
「嗯。」
自從唐昊父子回歸昊天宗,唐三挨揍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由於都是小輩之間的打架鬥毆,即使是唐嘯也沒法說什麼。
因此唐雲他們幾個更加肆無忌憚,動不動就找茬揍唐三一頓。
其中有好幾次被打的狠了,唐三甚至都想掏出來暗器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可每一次他都強行忍住了。
畢竟他手中的暗器都是奔着殺人去的,除了玉小威那個怪胎,同齡人恐怕沒幾個人能扛得住。
若是在昊天宗里鬧出人命,別說唐嘯了,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他。
這時,唐昊的聲音再次響起。
「還在想小舞麼?」
「嗯,不過小舞恐怕,恐怕已經……」
唐三的聲音有些哽咽。
十萬年魂獸啊,落到了那些宗門手裏,還能有好下場麼?
「小舞很可能還沒死。」
唐昊冷不丁地說了這麼一句,唐三的表情瞬間由悲轉喜,連忙焦急地問道。
「爸爸,你意思是小舞現在還活着?」
唐昊點了點頭,冷靜地分析道。
「沒錯,十萬年魂獸不止有魂骨,還有一枚更重要的十萬年魂環。」
「而想要吸收一枚十萬年魂環,需要一個剛剛步入90級的封號斗羅才可以。」
「可是想入封號談何容易,你爸爸我已經是全大陸修煉速度最快的了,從89級到90級這個瓶頸,尚且用了整整四年。」
「所以在他們兩家人臨時起意抓捕小舞的情況下,就算是宗門內有一個89級的極限魂斗羅,至少也得一兩年的時間才會對小舞動手。」
唐三的心裏立馬燃起了希望,可是一想到強者如雲的藍電霸王龍家族和七寶琉璃宗,他又灰心喪氣地說道。
「可是爸爸,就算是知道了小舞還活着,我們也沒法將她奪回來啊。」
「兩年的時間裏,我根本不可能封號,您的身體現在也受了這麼重的傷。」
「我們還是沒有希望啊!」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就在唐三沮喪的時候,唐昊陰狠地說道。
「現在我們有機會了。」
「那藍電霸王龍家族既然在這個時候把他們的嫡女送過來聯姻,那就說明了,小舞一定是在七寶琉璃宗里。」
「所以小三你一定把握住這次機會,讓藍電霸王龍家族這個嫡女對你服服帖帖的。」
「然後你藉助藍電的勢力,屆時爸爸再去求你大伯出手,咱們兩家聯手,你才有機會去把小舞奪回來。」
唐昊的計劃聽得唐三熱血澎湃,可是一想到那位嫡女,他又面露難色地說道。
「爸爸,為什麼非得是我?這樣聯姻的話,我不就對不起小舞了。」
「這是你大伯為你爭取過來的機會,他期望着藍電家族以後會成為你的助力,再說了,大丈夫行事,何必拘泥於小節,那嫡女不過就是聯姻的棋子而已,為咱們兩家合作搭個橋樑罷了,你與她又無感情,算不得什麼對不起小舞。」
唐昊輕蔑地笑着,仿佛從他口中說出的,只不過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唐三猶豫了一會之後,便咬着嘴唇點了點頭。
大不了,成婚以後,不碰她就是了。
……
武魂殿。
比比東坐於高位之上,神情冷漠地看着站在下面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略有些破爛的衣衫,滿臉的胡茬,雙眼中流露出的儘是麻木與頹廢。
「你來幹什麼?」
比比東的聲音如同冬日裏的寒冰一樣,狠狠地刺在了男人的心裏。
男人的目光出現了一絲變化,自嘲地笑道。
「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簡單的話語裏,充斥着苦澀。
比比東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她居高臨下俯視着男人,淡淡地說道。
「你走投無路了,與我何干?」
聲音不大,卻滿是嘲諷的意味。
男人垂下了頭,緩緩地彎下了腰,對着比比東半跪了下來。
「我想做武魂殿學院的領隊。」
「我...」
「求你了。」
比比東冷漠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波動。
求。
她從來沒想到過,這個字會從玉小剛說出來。
沉默了半晌之後。
「可以。」
留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話語後,比比東將手中的權杖重重地點在地上,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