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這么半天,總算到了,我說你好歹是個世家之主,怎麼就躲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換個高檔點的不行麼?」
左言居高臨下,鬆開抓着玉師的手,一臉沒好氣的抱怨道。
數千公里的遙遠距離,為了趕路,左言可是啟動念力的最大速度,拼了吃奶的勁。
一路疾馳而來,左言碰上的不是大猩猩就是山林野狼,還有不少林間毒物。
尤其是那些嶙峋的山石,陡峭的岩壁,翻山越嶺費了老大勁。
白鳳心怔了怔,隨後面色變得不自然起來:「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
「我擦!」左言當時就不樂意了,但很快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副得意的嘴臉,「什麼叫誰讓我來的?某人可是奄奄一息的時候,託付他人,說什麼『唯有他才能救隱龍閣』,都有人這麼求我了,把我放到了那麼重要的位置,我好意思不來嘛?」
「你……」白鳳心見左言一臉得意的樣子,氣得牙齒痒痒,想要站起來給左言一劍,可身形剛剛一動,便牽扯到了傷口,「嚶……」
「閣主!」
玉師見狀,急忙過來,查探白鳳心的傷勢。
「這腿……」玉師早前就看出來白鳳心的腿恐怕出了點問題,否則絕不會一直坐在地上,現在再定睛一看,臉色頓時煞白。
「玉師,一條腿而已,不礙事的。」白鳳心搖頭道。
「閣主,老奴護衛不力,愧對老閣主,罪該萬死!」玉師痛心疾首。
玉師是個孤兒,從小跟隨老閣主修習練武,後來老閣主仙逝,將幼小的白鳳心託付給他,讓他保護白鳳心的安危,一心輔佐白鳳心管理好隱龍閣。
白鳳心是隱龍閣未來的希望。她的腿廢了,以後連招式都施展不出來,對隱龍閣來說,是何等可怕的災難!
「玉師。您別自責,只是傷了腿而已,沒有大礙的。」白鳳心不忍看玉師如此痛心,勸慰道。
「老閣主仙逝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千萬要護得閣主周全……老奴愧對老閣主,愧對隱龍閣啊!」玉師痛哭流涕。
左言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眉頭一挑,不就是傷了條腿麼,至於像死了爹似的,嚎啕大哭嘛,好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
「嗯?」
驀然,左言心中傳來危險信號,隨後他猛地一下扭過頭來,看到了九根血色鎖鏈。化作九條血色游蛇,朝左言撕咬而來!
拔舌獄主可不是舂臼獄主,總喜歡說些廢話,在他看來,殺戮就是偷襲,活着才是王道,不論什麼手段,只要能取勝便可!
他能夠感受到,左言才是對方三人之中最具威脅的,只要能夠出其不意幹掉他。殺另外兩人就易如反掌了。
不得不說,拔舌獄主的眼光的確不錯,只可惜終究差了那麼一點。
唰!
兀然,左言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他去哪了?」拔舌獄主圓目一睜。立馬四下尋找目標。
「別找了,我在這呢。」
慵懶的聲音從拔舌獄主的背後傳來,拔舌獄主心中冰涼。
不會吧。
世上何時有如此可怕的身法,竟連一絲影子都捕捉不到……
拔舌獄主立馬抽身想要閃躲,血色長袍一抖,準備化作一團血霧迅速遠離。
但他這次面對的對手不是那些與其實力相當的獄主或是世家之主們。而是左言!
嘭!
一聲巨響,隨後就是地面被打出了一個大坑。
拔舌獄主嵌入深坑當中,目瞪口呆,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全身的筋骨在一拳之間被震散,五臟六腑也瀕臨破碎,氣血逆流,氣力盡失,他甚至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不就是些塗了鮮血的鎖鏈麼,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兵器呢。」左言穩穩噹噹的落在地上,走到拔舌獄主身邊,撥弄了一下那幾根血色鎖鏈,而後攥在手裏,用力一握。
卡拉拉。
鎖鏈從中斷開,那被左言握住的幾節鎖鏈全都化為了齏粉。
拔舌獄主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猶如墮入了絕望洞窟,無法形容的恐懼在他心底瀰漫。
「這是何等可怕的實力……世上怎麼會有這樣恐怖的人物……他還是人嗎?」拔舌獄主呆滯。
這些血色鎖鏈可都是他從諸多天才地寶里選出的極品材料鑄造而成,耐得住高溫,能夠洞穿鋼鐵,堅硬程度無人可比。
然而這個看上去年紀輕輕,表情人畜無害的小傢伙,居然僅僅憑藉手掌的力道將其捏成了齏粉……
拔舌獄主心中越來越驚恐,越來越絕望,最後他身軀猛地一顫,而後無力的躺在那,依然睜着的雙眼再也沒了神彩。
死了。
十八地獄的拔舌獄主,世間有數的頂尖高手,就這麼生生在絕望恐懼中死去。
「這就死了?」左言撇了撇嘴,「我剛剛都沒用全力,還留了他一命,想問點事情呢,還沒等我開口就死了,十八地獄的人都這麼脆弱麼。」
左言這話若是讓拔舌獄主聽見,一定會讓拔舌獄主氣得大吐一口血,然後再死一遍。
另一邊,同樣注意到這一幕的玉師和白鳳心兩人眼中閃過一抹驚懼之色,看向左言的目光更是充滿了忌憚。
這人實在太可怕了。
數千公里的距離連一個時辰都不用,半個時辰多便趕到了,事後竟連一絲疲憊之色都未曾顯露出,又將一名獄主生生一拳宰殺。
同時,他們心中也慶幸,左言不是十八地獄那邊的人,否則整個世家武林恐怕早就不復存在了。
「我說你們兩個,怎麼用這麼古怪的眼神看着我,難道我臉上長花了嗎?」左言走過來說道。
「閣主,這舂臼獄主,是你殺死的?」玉師在白鳳心的安慰下收起悲傷之色,看了一眼不遠處舂臼獄主的屍體。
「不,是陳叔叔殺的。」白鳳心搖頭道。
「陳源前輩出世了?!」玉師眼睛一亮。
虛銅門出世,世家武林總算有了一線生機!
「他剛剛往玄金堂的方向趕了過去,行色匆匆,應當是去阻擋十八地獄之人繼續禍害吧。」白鳳心說道。
「玄金堂?」玉師不理解,為何陳源前輩不是趕往驚鴻劍派,或是生朽殿,而是一個不出名的小小世家。
「玉師,還得麻煩您老,將我送去隱龍閣一趟。」白鳳心強撐着爬起身軀,對玉師說道。
「閣主……」玉師為難道,「隱龍閣被毀,你現在回去,只是徒增傷悲,而且你的傷口未愈,應當休養才對。」
「玉師,麻煩您了。」白鳳心眼神堅定。
玉師嘆了口氣,他知道白鳳心一旦倔強起來,就算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