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左言不想幫,而是他也無能為力!
植物人這種情況,往深了說,屬於比癌症還要難搞的病症。
因為它需要的不是藥物治療,也不是手術,而是刺激,還有植物人本身的意志。
左言專治疑難雜症,缺胳膊斷腿他搞不定,但你要是什麼白血病,糖尿病,哪怕是癌症,他都能輕鬆搞定。
畢竟這種病症,都只需要調整身體內部機能,便能夠治癒的。
可植物人不同,往淺了說,這根本不是一種病。
所以左言也沒有辦法。
家屬們一聽左言這話,當時就慌了。
剛剛呵斥楊志虎的那位貴婦人,一看就心臟不好,聞言捂着心臟,半天緩不過來,眾人見狀,連忙上前去扶住她,好不容易才回過氣來。
「哇……我可憐的爽姐,就這麼沒啦!沒啦!!」楊志虎趴在病人腿上哇哇大哭。
這回沒人呵斥他,家屬們面如死灰,貴婦人更是眼含淚光,一臉悲傷。
病房裏氣氛變得無比沉重。
「真的不行嗎?」宋維天不死心。
原本老戰友想要親眼來見一見左言這位神醫,可是一聽說其他地方有治療這個病情的消息,二話不說就連夜趕了過去。
行動代表一切,那名老戰友費勁心力,就是為了救他的女兒。
可是宋維天非常清楚,連左言都說不行,那些連晚期癌症都治不好的專家,又能如何?
「額……」左言一看這情況,遲疑了。
家屬們的情緒明顯不太好,一聽說自己搞不定,人都快暈厥過去。
宋維天一再追問,左言要是再說不行,恐怕情況會更糟,當場昏迷絕不為過。
「方法嘛。不是沒有,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左言剛剛改口,不光宋維天,所有家屬的目光一下子全部匯聚過來。每個人眼中都有着強烈的渴望!
「左言,你一定有方法救治她,對不對?」宋維天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左言說這話是為什麼,「你放心。任何方法你儘管嘗試,只要能夠救醒她!如果最後結果依舊,我們可以保證,沒有人會追究你的責任!」
宋維天向來沉穩,冷靜。
也很少會對人做出承諾。
可是為了老戰友的女兒,宋維天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神醫!您儘管出手,無論什麼結果,我們都願意承受!」貴婦人開口哀求道,眼淚滾滾而下,「我女兒才十七歲。正是最好的年紀,我不想要她這輩子就這麼安靜的度過,我代替我們楊家,求求您了,神醫!」
貴婦人說着,膝蓋一彎,還要給左言跪下。
「等等等……」左言連忙制止。
嘆了口氣,左言為難道:「我有方法,可這個方法只是我的一個設想,如果成功了。固然不錯,可是一旦失敗……」
「失敗會怎麼樣?」宋淼淼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緊緊盯着左言。
家屬們也屏住呼吸。
「……如果失敗,她會死。」左言深吸一口氣,然後將後半段說了出來。
登時。家屬們慌亂了。
跑了那麼多地方,國外國內有名的醫院醫生全問了個遍,可誰都沒說過,一旦治不好就會害人丟掉性命這樣的接過。
要知道,雖然說現在女孩處於植物人狀態,可醫生說了。如果幸運的話,或許會有醒過來的可能。
儘管這個可能需要的時間很長,但至少比死亡好得多。
「啊?!神醫,不會吧!救不活就要死啊!有沒有第二種方法?這太殘酷了!」楊志虎臉上的肥肉一彈一彈,討價還價道。
「所以我才說,我也沒有辦法。」左言無奈道。
對植物人,左言真的束手無策。
可在那一瞬間,他忽然想到一個方法:或許他可以用念力細胞進入患者的腦神經內,刺激患者的腦神經,從而令患者甦醒?
但他也想到了這個方法的後果有多嚴重。
念力細胞現在就屬於「兵刃」,左言可以隨便抑制神經,不損害一絲一毫,可一旦要刺激神經,就必須得用這些念力細胞去「傷害」神經,從而達到刺激的目的。
神經與一般的器官組織不同,極其脆弱,一旦受到傷害太大,出了問題,後果將會非常可怕。
最嚴重的下場,便是腦神經受損,無法修復,極有可能導致腦死亡誕生。
腦死亡是什麼概念?
等於中央控制中樞壞掉,身體機能徹底紊亂,邁向真正的死亡。
所以左言才不敢輕易出手。
「左言,要是失敗了,她真的會死嗎?」宋淼淼小心翼翼問道。
「會。」左言篤定的回答她,隨後望向家屬們,「失敗的代價對你們來說,實在太大了,我建議你們還是選擇其他治療方案吧。」
左言可不想給自己惹一身騷。
這種救人反而被誣陷,然後倒霉連連的事情,左言天天都能在新聞上看到。
他可不想趟這趟渾水。
「謝謝你,神醫。」貴婦人開口,聲音有些虛弱,「麻煩您跑了一趟,真是過意不去,家康,給神醫點補償吧。」
左言一聽這話,知道對方沒有接受自己的提議。
他並沒有感到意外,誰也不想說將自己親人的性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交到別人手裏。
雖說床上的這個女孩是植物人,可好歹還活着,還有一點盼頭,可要是真被醫死了,那才是一點盼頭都沒了。
「不必了,過來一趟並不麻煩,沒有幫上忙我也很遺憾,宋叔叔,那我先告辭了。」
「麻煩你了。」宋維天無奈的看了左言一眼。
剛離開病房,胖子楊志虎就悄悄跟了上來。
「神醫,我……我爽姐她……她是這輩子都得這樣了嗎?」楊志虎還是那副哭哭啼啼的樣子。
「這個不一定,說不定哪天就醒了呢。」左言勸慰道,「而且你也別叫我神醫了,我都沒治好你姐姐。」
「神醫就是神醫,我家裏人都這麼喊,一定不會錯!」
左言見楊志虎肥胖的臉一副認真模樣,不由笑了笑。
「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該走了,待會你要走不見了,家人會擔心的。」左言說道。
「哦。」楊志虎答應了一聲,可看他的架勢,似乎一點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左言沒有理會楊志虎,獨自穿過走廊,往電梯方向走去。
楊志虎在後面跟着,臉上肥頭一彈一彈,也不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麼主意。
就在左言拐彎走過一個病房時,楊志虎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左言的手臂。
「神醫,我有個好朋友,她得了絕症,你能不能幫幫我?」楊志虎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哀求道。
「你好朋友得了絕症?」左言覺得有些好笑,「別逗我了,我得回去。」
「神醫,我沒有逗你,諾!就在這病房裏面,房門口有個小窗戶,您從窗戶里就能看到她!」楊志虎連道。
左言半信半疑,按照楊志虎所說,透過病房門口的小窗戶,往病房裏望去。
果不其然,他立馬就看到了裏面一個十歲左右,長發垂肩,跟瓷娃娃一樣精緻的小女孩,正安靜的坐在床上,趴在跨床桌上,全心全意的畫畫。
這個小女孩看上去面色紅潤健康,就是頭頂髮際間的空隙有些大,乍一看,左言還真沒覺得這個女孩得了什麼病症。
「你說的小女孩是9號床的那個吧?她得了什麼病?」左言問道。
「是是是,就是她!」楊志虎肥臉點的跟撥浪鼓似的,「她得了白血病,天天掉頭髮,聽醫生說,她這是絕症,除非換那什麼骨髓,不然就醫不好了!」
左言透過窗戶看小女孩,小女孩特別專心的在紙上畫畫,臉上充滿了孩童的天真,完全沒有絲毫感受到,死神已經降臨在她背後,隨時準備揮舞鐮刀,收走她的性命。
「既然今天來了醫院,那就順便積點功德吧。」
左言心裏想着,手上已經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