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哪?」
左言意識模糊之間,來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之地。
而在這片陌生之地上,無數奇異之人集結,正在廝殺交戰。
可與左言之前看過的所有戰爭都不同,他們戰鬥的方式不是刀槍棍棒,也不是近身肉搏,而是操控天空大地,自然海洋,野獸植物,互相攻伐!
左言驚呆了。
戰爭不知持續了多久,造成的破壞令整個世界陷入混亂,破敗狼藉。
終於,有一個白衣人帶着萬丈光芒從天而降。
左言似乎聽到了某一個聲音在驚呼:「……是『萬能使徒』……!」
隨着這名白衣人的加入,戰爭不再,奇異的白色光芒自白衣人的身上迸發而出,瀰漫整個世界,將左言也籠罩在其中。
而在這時,左言猛然發現白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面目模糊不清,白衣人朝他伸出手,模糊的嘴劃出一個弧度,像是在笑。
「一切,就交給你了。」
動聽的聲音在左言的耳邊腦海響起,左言猛地睜開雙眼,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哈……哈……哈……」
左言喘着粗氣,瞪大眼睛打量四周。
白色的床,白色的被褥,白色的枕頭,白色的天花板……一切都是白色的。
這裏是……醫院。
「原來剛才我做了個夢。」
左言擦了擦額上的汗,可還沒等他鬆一口氣,眼睛頓時就瞪大了起來。
他趕忙伸手,往自己身上到處摸,確定沒有半分損傷後,才徹底鬆了口氣。
「MD,昨天碰上的那傢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那麼大一隻!嚇死我了!」左言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道。
經常混跡網吧,無聊時左言就拿電影混時間,他最喜歡看的就是科幻類型的電影,什麼《異形》啦,《超能失控》啦,各種各樣他都看過。
受到這些科幻電影的影響,左言下意識就以為自己碰到的那顆巨大心臟是個跟「異形」一樣的可怕怪物,會把自己大卸八塊,鮮血濺滿屏幕的那種。
還好,自己還活着,沒有被大卸八塊,而且神志也十分清醒,沒有被控制寄生的現象。
又把自己渾身檢查了一遍,包括小弟弟,確認真的沒事後,左言終於露出笑臉,輕鬆的往床上一躺,心中別提多暢快了。
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一名小護士端着藥盤走了進來。
「哦?你醒了?」小護士說道。
左言點頭,正想要詢問他是怎麼到醫院來的,可小護士不待他說話,話就自己嘩啦嘩啦全說了出來。
「我說你啊,太不小心了!不過怎麼辦呢?也只能說你很倒霉,二街的下水道井蓋被偷走,你掉了進去,還好,今天早上有人發現你,打120電話送你過來的,已經檢查過了,沒什麼大礙,隨便休養一下就能出院了……」
小護士的話很全面,左言一下子就明白自己從下水道到醫院的全部經過。
等小護士的話好不容易停頓了一下,左言才試探性的開口問道:「護士,那你知道我被發現的時候,旁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奇怪東西?」小護士想了想,「沒有啊,倒是你,被發現的時候褲襠全濕了……」
「哎哎哎!好了!不用說了!」左言老臉一紅,趕忙擺手制止,昨天他是真的被那巨大的心臟嚇得尿都出來了。
不過別說是左言,恐怕哪個正常人看到這麼個詭異而恐怖的大傢伙,都會被當場嚇昏過去吧。
正在這時,左言忽然清晰的看到一隻蚊子扇動翅膀,朝小護士的嘴巴飛去。
這隻蚊子十分渺小,除非仔細盯着看,否則根本很難看到它。
然而左言的雙眼卻能清晰的看到它,不僅如此,還能猶如放大鏡一樣,看清楚這隻蚊子翅膀上的紋絡!
幾乎想也不想,左言下意識的一把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蚊子抓在手裏。
「嚇!」小護士被左言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往後倒退一步,「你幹什麼!?」
左言見小護士揪着自己領子,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色狼一樣,不由翻了個白眼,把手往前一伸。
「諾,看到沒。」
小護士狐疑的盯了左言一眼,隨後才朝左言手中看去,當她看到左易掌心裏躺着的蚊子屍體時,這才明白過來。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就打電話通知你家屬朋友來一趟吧,你沒什麼大礙了,交了錢立刻就能出院。」小護士留下這句話後,臉紅着慌忙離開,到其他病房去了。
提到家屬,左言陷入了沉默。
他跟父母已經不知多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平常都是「嗯」「啊」「哦」這類敷衍的回應,真正的交流幾乎沒有。
左言剛沉迷網遊時,父親左建國還經常性的勸說,但對左言來說,這些都是無用的嘮叨,越是聽下去越是覺得煩躁,甚至動怒,鬧得不可開交。
可是猶豫再三,左言還是撥通了電話。
畢竟他身上已經沒有那麼多錢能夠讓他支付醫藥費了。
更何況,自己是見義勇為才進醫院的,是英雄!
過了一會兒,匆匆推開門進來的,不光是左言的父母,還有左言的大伯一干人等。
「哎呀!小言怎麼這麼不小心掉到下水道里了?沒有大礙了吧。」父母還未發話,大伯就已經搶先開口,「怎麼那麼不小心?可別總是走夜路了,不安全,你看我們家小東,過了十點鐘從來不出門。」
話語是關切的,但語氣卻是另一個調調,根本是在取笑,句句刺耳。
左言對此臉色一沉,鼻子哼了一聲。
大伯是個典型的勢利眼,處處喜歡與人攀比,尤其是左言的父親左建國,從年輕到現在,總要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要壓左建國一頭。
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左言這個點,大伯暗裏明里可沒少嘲諷左言,左言不傻,早就聽出大伯對自己不友好,但礙於親戚面子沒有發作。
現在又跑來貓哭耗子,一副得意模樣,左言冷聲哼道:「我沒有受傷,沒有如您所願,讓您失望了。」
「小言,怎麼說話的!」
眼看着大伯臉色垮了下來,左建國才肅聲道,「你好端端的怎麼跑到二街那邊去了?而且我聽醫生說,發現你的時候你渾身酒氣,是不是喝酒喝多了?」
質問的語氣依舊令左言不舒服,左言冷着臉,沒有回話,本想說見義勇為的事跡也此時也沒了心情。
相對父親左建國的肅穆,母親柳靜則是慈愛溫柔,她上前來關切的噓寒問暖,讓左言不禁想起之前自己為了出去通宵,不顧母親的阻攔,還將其推倒在地,這讓左言心生愧疚。
接到了左言,幾人便辦理出院回家,一路上左建國不停的抽煙,滿面愁容。
大伯見到此景臉上掩飾不住的嘲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