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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大哥既然如此關心雲姐兒的婚事,那小弟也正好拜託敬大哥替雲姐兒掌掌眼!」
門外傳來史鼐的聲音,原來是剛剛賈母派人去賈政那裏找人,恰好與賈敬差不多時間趕了過來。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史鼐大步流星走進榮禧堂,先跟賈母躬身問安後坐在史楊氏旁邊。
史楊氏看到史鼐進來,心中好似有了主心骨,剛剛臉上的焦急少了幾分。
「自從大哥走了之後,對於雲姐兒,我們是盡心盡力,好不容易把姐兒拉扯大,自然會為她尋一門好親事。前些日子金陵甄家托人說媒,想要為他家甄寶玉求娶雲姐兒,正好姑母與敬大哥有心,要不咱們一起看看這甄家的寶玉,與咱們家的寶玉是不是同樣優秀?」
史鼐的一番話,讓賈母心中怒火衝天。這史鼐作為自己娘家侄兒,竟然胳膊肘向外拐。
明知道如今賈家與甄家是面和心不和,竟然還想把湘雲這個差不多長在自己膝下的孫女嫁到甄家去。
哪怕今日是她的壽辰,聽到史鼐的打算,她依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啪的一聲,賈母桌案上的茶杯就砸在了史鼐的腳下,整個榮禧堂中響起了賈母憤怒的聲音。
「好啊,你史二真是出息了。雲姐兒的婚事你不跟我說一聲也就罷了,可你竟然想把她許給甄家。你是嫌雲姐兒過得不夠苦,還是不把老婆子放在眼裏了?」
史楊氏或是覺得史鼐在身邊,有了說話的底氣。她掐着聲音說「姑母,這雲姐兒畢竟是史家的姑娘,大哥大嫂不在了,她的婚事自然有我們老爺做主。姑母您再怎麼說,也是賈家的老封君不是?」
賈母被史史鼐夫婦氣得渾身發抖,她嘩啦起身,賈敬連忙上前扶住。
「嬸娘,勿要氣壞身子。一切有我,不會有事的。」
賈母眼中燃燒着怒火,她衝着史鼐問道「史鼐你說,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史鼐面上有些慚愧,不過他想起甄應嘉跟自己的許諾,最終還是回道「姑母,您自然是史家的長輩。不過雲姐兒的婚事,當然應該由侄兒這個做叔父的做主。您看我這不是給雲姐兒找了個好歸宿不是?要不然人家都會認為侄兒對侄女不盡心,今後其他人都會嘲笑咱們史家的。」
史鼐先是表明自己對賈母的尊重,然後又用湘雲嫡親叔父的身份闡明自己才是能夠決定湘雲婚事的人。
又拿史家的名聲做擋箭牌,意圖讓賈母打消插手湘雲婚事的打算。
可賈母怎麼可能讓史鼐就這麼把湘雲「賣了」,這可是她的親侄孫女,哪怕比不得黛玉元春她們,那也是她從小貓般大的時候,一點點照看長大的。
賈敬嗤笑一聲,嘲諷了一句「嫁到甄家就是對雲姐兒的好歸宿?就憑那甄寶玉自小長在脂粉堆的德性?」
「敬大哥難道覺得甄家還配不上雲姐兒的身份?」史鼐心中也有了怒氣,他覺得自己如今是侯爵身份,與賈敬這個只窩在賈家族學的老夫子身份更加高貴。
可賈敬卻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加上諷刺自己的口吻,讓他很不舒服。
賈敬小聲給賈母說了幾句話,扶着賈母重新坐下。
他轉身跟史鼐說道「甄家有什麼身份?除了奉聖夫人之外,你來跟我說說,他們有什麼,憑什麼配得上侯府嫡女出身的雲姐兒?」
史鼐被賈敬懟得說不出話來,賈敬說得不錯。甄家品級上只是正三品的體仁院總裁,甄寶玉更是身無功名。
若不是甄家出了一個奉聖夫人和甄太妃,就是曾任揚州巡鹽御史的林如海,都可以碾壓整個甄家。
史鼐無法坦言甄應嘉給自己的許諾,又無法辯駁賈敬,有點惱羞成怒的說道「再怎麼說我也是雲姐兒的叔父,大哥大嫂不在了,她的婚事自然由我做主。」
說罷,他就要拉着史楊氏離開,甚至還補充了一句「姑母,今日侄兒就把雲姐兒帶回去備嫁,她快要及笄了,老是住在別人家算是怎麼一回事?」
賈母還未說話,賈敬呵呵一聲,緩緩的說「你隨意,只要你能繞過璐姐兒接走雲姐兒,我不會攔着。」
史鼐愣了一下,他疑惑的問道「敬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璐姐兒這幾日正在跟着雲姐兒學針線活。今日被人家甄夫人諷刺,說好好的姑娘竟然不會針線。恰好咱們雲姐兒的針線活還能換錢,這不,她拿出自己的郡主俸銀,請了雲姐兒當老師呢。」
賈敬悄悄給鴛鴦眨了一下眼睛,又繼續說道「萬壽節將至,璐姐兒說她要在萬壽節之前學會了,好給聖人他老人家繡一雙袖套,好讓聖人畫畫時不會弄髒袖子。」
鴛鴦收到賈敬眼神傳來的信息,悄悄離開去找惜春和湘雲。
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史鼐夫婦,被賈敬一頓陰陽怪氣懟得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惜春深受太上皇趙旭的寵愛,在龍首宮的地位與小公主蘭陵基本相當。
退位後的趙旭這段日子不是同惜春畫畫,就是與小孫女蘭陵、安國郡主惜春三人挖螞蟻洞,掏小鳥窩。
老小孩和小小孩玩的那叫一個開心,惹得幾位太妃太嬪都覺得太上皇這是禁慾了。
不管外界之人在背後怎麼嫉妒,都沒人敢得罪在龍首宮紅得發紫的惜春。
史鼐自然也不敢拼着得罪惜春接走湘雲,因為甄應嘉許諾得再好,也扛不住惜春在太上皇那裏給自己上眼藥。
他恨恨的說道「既然郡主邀請,那就讓湘雲再在府中打擾些日子。不過,姑母,侄兒終究還是要接她回去的,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侄兒如今就如同雲姐兒的父親,她的婚事,用不着您費心了。」
賈母被史鼐氣得大怒「史家怎麼出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別忘了,你身上的爵位本來是你大哥的。雲姐兒這些年怎麼過的,你心裏比我清楚。想要做她的主,也要看老婆子答不答應。滾!」
史鼐被賈母怒斥,臉上一陣發白,他氣呼呼各大拉着史楊氏離開了榮禧堂,卻沒有看到賈敬眼中的冰冷。
賈母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娘家人最終與賈家分道揚鑣了,這是她這些年來一直擔心的事情。
自從賈代善去逝,賈家兩府蟄伏數年。史家雖然明面上看不出來什麼,可賈母能感覺到,至少史鼐是不願意與賈家再有牽扯。
每次去接湘雲過來,史鼐夫婦都是推三堵四。若不是她實在不忍湘雲在史家過得悽苦,強行用自己的輩分壓住史鼐,怕是湘雲早就被病故了。
賈敬看着傷心的賈母,上前安慰道「嬸娘何必同這等狼心狗肺的東西計較,大不了把雲姐兒過繼咱們家,好好的孩子,差點讓他們折騰沒了。」
……
就在這是,外面傳來一陣喧譁,榮禧堂門口先是滾進來一個小紅包。
原來是賈蘭一個沒穩住,被門框給拌了一下,骨碌碌滾了進來。
隨後一群人一邊驚呼一邊魚貫而入,李紈第一個衝過去拉起賈蘭一陣摩挲,看到他一點紅印都沒有這才放下心來。
賈母偷偷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
「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賈敬看到混在孩子堆中的二兒子賈珩,賈珩走過來,父子倆嘀嘀咕咕說了一陣。
賈母則是與一群孫子孫女說了一些閒話,元春早就發現了賈母的異常,不過她心思通透,把此事暫時壓在心底。
湘雲雖說性格直爽,卻也是機敏之人。剛剛鴛鴦去找她與惜春,悄悄告訴了她們榮禧堂中的衝突。
她立刻就想到姑祖母怕是與二叔二嬸因為自己,要撕破臉了。
可自己終究是史家女,哪怕二叔二嬸這些年一直不把自己當自家人,可自己沒有見過面的父母,都需要自己維繫他們的香火。
若是自己不能讓二叔二嬸如願,怕是今後父母的牌位前,都不會有人去上一柱清香了。
自從孫子孫女們進門,賈母就一直關注着湘雲,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再看着孩子們都緊緊的圍在自己身邊。
賈母最終還是開口把湘雲的事說了出來,孩子們都大了,湘雲十來年中,呆在賈家的時間都要比在史家的時間多。
所有人都沒有把湘雲當過外人,甚至寶玉曾經都說過,姐妹們應該一輩子在家中愉快的生活。
雖說這話聽起來有些痴傻,不過賈珩卻能明白,寶玉對姐妹們真摯的感情,比史家那種狼心狗肺的東西要強的多。
鴛鴦剛剛去找湘雲的時候,兄弟姐妹們正在一處玩鬧,自然已經聽到了榮禧堂剛剛發生的事情。
可賈母如今詳細的說出了整件事情,讓眾人還是憤憤不平。
特別是寶玉,在聽說甄寶玉平時的為人,他先是想起曾經的自己,臉上一陣羞紅,又嚷嚷着要改了名字,最終被賈珩一個腦瓜崩強行安靜了下來。
湘雲趴在賈母腿上默默流淚,她不願賈母因為自己的事情與史家決裂,又忐忑自己的將來。
賈母憐惜的輕輕拍着湘雲的背,眼睛卻看向旁邊正在教訓寶玉的賈珩。
賈敬哼了一聲,除了正哭的昏天黑地的湘雲,堂中眾人皆是乖乖的安靜下來。
「珩兒,此事就交給你了。為父不管你怎麼做,搶人也罷,砸門也好,把雲姐兒從保齡侯府過繼到咱們家來!」
賈敬不講道理的給賈珩說道「雲姐兒在保齡侯府過的怎麼樣,我想你也清楚,為父看不得我老兄弟最後的骨血,被人再這麼欺負了。聽到了嗎?」
湘雲的父親,當年與賈家三兄弟,雖說沒有一同進入東宮,但也是極為親近的姑表兄弟。
幾人是光着屁股的孩提時期,就相識相交。如今只留下湘雲這個孤女,還被嫡親叔父準備「賣給」甄家,賈敬是真心看不過眼了。
無論是甄家本身與賈家不對付,還是賈敬冷清的心中最後的一絲熱血,他都不願意湘雲踏入甄家那個火坑。
至於賈珩會採用什麼方法,他一點也不在乎。史家會被賈珩怎樣折騰,他更加不在乎。
「父親,把湘雲妹妹過繼咱們家來?」賈珩不確定的問道,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有這個想法。
湘雲也是被賈敬的打算嚇了一跳,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怔怔的看着賈敬。
「沒錯,為父與你史家叔父是至交兄弟,當年他莫名其妙戰死陣前,若不是咱們家當時也是風雨飄搖,他史鼐怎麼敢如此對待雲姐兒。」
賈敬有些憤然,他看了一眼趴在賈母腿上的湘雲,眼中閃過一絲憐惜。
「無論是過繼到那一房,總比史家那個虎狼窩好的多。你看着辦吧,只要不出人命,隨你折騰。」
賈母似乎也是下定了決心,她緊隨着賈敬的話頭說道「雲姐兒就是老婆子的親孫女,既然他史二想要拿我的孫女結交甄家,那就別怪我壞他的名聲。明日我就去龍首宮,參他史鼐一個虐待至親,不敬親長之罪!」
賈珩有些哭笑不得,老太太這次真是氣着了。這件事雖然看似很大,但還不至於勞煩宮中聖人。
卻聽賈珩說道「老祖宗,這事還不用去麻煩聖人他老人家,孫兒這就回去安排,保證讓史家把湘雲妹妹過繼咱們家裏人。」
說着,他頓了一下,看向趴在賈母腿上的湘雲「就是不知道,湘雲妹妹願不願意做您老的親孫女?」
湘雲連忙起身,她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又一下子暗了下來。
只聽湘雲黯然說道「我自是想做老祖宗的親孫女,可我若是過繼,我的父母怎麼辦?我若不在,他們,他們怕是連父母的排位也會從宗祠扔出來!」
賈母從湘雲口中,聽出了難以置信的信息,這史鼐夫婦,竟然連娘家大侄子哪怕一絲的存在,都難以忍受?
「雲姐兒,你說清楚,你父母在宗祠中的排位,是什麼情況?」
賈母是出嫁女,平時去保齡侯府的機會不多,更別說去史家宗祠了,自然不會注意到這些情況。
可湘雲今日的這段話,讓她感到有些驚悚。
只見湘雲兩眼淚水不斷湧出,哭着說道「二叔他們沒人給父親母親上香,平時都是我偷偷去擦拭排位,燒些紙錢,上幾柱香火。」
賈母聞言,感覺眼前一黑,腦中嗡嗡作響。賈珩眼疾手快,搭手送入一絲靈力,這才讓她緩了過來。
老太太大聲給賈敬說道「去把赦兒他們兄弟叫來,帶上親兵,給我去砸了史家兩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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