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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讓她進還是不讓她進?包穀一步邁了進去,決定一看究竟。她踏進小院便驚得震住,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也「啊」地一聲叫出來。她手一拂,便將院門關上了,快步朝着小院裏那門窗大開的屋子裏奔去。屋子很簡單,一張軟榻一張床,一套桌椅,牆上掛滿了刑具。
一個渾身*鮮血淋漓的女人被縛妖繩捆住吊在屋子裏,那女人仰着頭,一根二指寬的玉棍從口裏進去一直抵到咽喉。她的雙手被反束於身後,手指套着官府審犯人夾手指的枷,那枷卡進手指的手裏,鮮血一滴一滴地順着手指縫往下滴,那傷痕累累的手痛得不停地哆嗦。那女人的尾椎處有三條雪白的狐狸尾巴,一條帶鈎的鏈子從房樑上延下來鈎住那尾巴,將尾巴繃得筆直,使得那女子不得不翹高臀部以減少傷害,尾巴上掛滿鈴鐺,伴隨着她的痛苦的顫動,串在狐尾上的鈴鐺不時發出一片低低的聲響。至於身下……一片血肉模糊,還有半截帶着降妖符紋的鏈子從體內伸出來,一滴滴鮮血順着那發着符紋光芒的鏈子直往下淌,地上一灘血漬……
包穀渾身顫慄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指不受控制地哆嗦。眼前的一幕,簡直令人髮指!難怪王鼎不進來。
玉宓和玉修羅已經反應過來,兩人連手將那長着三條狐尾的女人放下來,將她嘴裏的那玉棍取出。玉棍取出,那女人的嘴裏便有一股血沫子噴出來。
玉修羅叫道:「不行,這鏈子在它的體內已經卡入腸壁里,強行取出會把她的腸子拉出來……」
玉宓將她手上的枷鎖取下,將手腕上的縛妖繩解開。她叫道:「包穀,愣着做什麼!救人啊!」
包穀反應過來,趕緊奔過去,取出一枚療傷丹藥餵進那女人的嘴裏,又灌了點三階猴兒酒給她。
那女人痛得渾身發抖,躺在地上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包穀衝出院子,冷聲問道:「王鼎,你不會告訴我這萬獸苑裡都是這樣的吧?」
王鼎說:「幾乎都是。」
包穀問:「有多少?」
王鼎說:「近千。」
包穀深吸口氣,強行壓住情緒,說:「你立即帶人去把他們都救下來!這事還用我來看?還用我吩咐?」她渾身顫慄,已經出離了憤怒。
王鼎應道:「是!」他又問:「只是,這麼多的妖族怎麼安頓?看着,於心不忍,救下來沒有大用,放出去,他們遭此折磨,對人族只怕心生怨恨,恐生亂子。」
包穀沉聲道:「你先救下來,我自有安排!」
王鼎應道:「遵命。」趕緊調頭出去叫人去救人。
包穀只感覺肺都要炸了!有些人比禽獸還要禽獸!她回到院子裏,見到玉宓和玉修羅正在解那女人尾巴上的鈴鐺。這些鈴鐺全是串進了尾巴里,解下來時上面還掛着血和肉。那女人痛得直哆嗦,卻連哼的力氣都沒有。
包穀深吸口氣,壓制住情緒,又給那女人灌了口猴兒酒,說:「我現在替你把體內的這鏈子解了……」
那女人的眼裏猛然出現一片驚恐之色,拼命地搖頭和發出祈求的嗚咽。
包穀輕輕的摸着她的頭,說:「放心,我不會弄痛你。相信我。」
那女人仍然搖頭,眼淚嘩嘩地往外淌。
包穀的心裏極不好受,眼淚花子猛地在眼眶裏一滾,說:「這上面有降妖禁制,不解開你會一直痛的。相信我!」她輕輕的摸着那女人的頭,說:「我有個妹妹,也是狐族,她是九階天狐,是妖域的少主,把你救下來後,我把你送到她那裏去。」
那女人仍是拼命搖頭,「嗚嗚」地發出祈求的悲鳴,哀哀地看着包穀,那雙翡翠般漂亮的眼眸滿是恐懼。
包穀心裏沉甸甸的難受,她一隻手輕撫着她的頭安撫她,一隻手落在那鏈子的一端,指尖盪出一股靈力擊在那符紋上直接將上面的降妖制止擊散,再施展融器之術,將這深入肌肉里的鏈子消融抽離出來。
禁制解除,那女人才發出一聲悽厲至極的狐狸嚎叫,口裏長出尖牙,耳朵變成了狐狸耳朵,她蜷趴在地上,仰起頭,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厲嘯……那嘯聲,聲嘶力竭……
玉修羅和玉宓都紅了眼睛,難受得不行。太慘了!
許久,那女人才力竭地蜷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嗚嗚地哭。
包穀對玉宓說:「師姐,你馬上去把靈兒叫過來。」
玉宓「嗯」了聲,起身去找靈兒。
包穀又對那女人說:「沒事了,別怕,沒事了。」
那女人仍舊嗚嗚地發出野獸的悲鳴,倮身蜷在地上不停地顫慄。
包穀從超大儲物袋中取出一套衣物衣在她的旁邊,又用外袍蓋住她那不着寸縷的身子。
玉修羅咬牙切齒地叫道:「君府如此行事,簡直令人髮指!」
包穀頭疼地揉了揉額頭,說:「玉修羅,你別顧氣憤。王鼎說被君府關在這裏的妖族有近千數。」她沉沉地嘆了口氣,又傳音王鼎,告訴王鼎解救這些妖族的時候小心些,若是沒有把握留就先放那,通知她,又再吩咐王鼎張羅出一個地方來安置這些妖族。
王鼎雖覺不值得為這些妖族大動干戈,可看着它們着實太可憐,心生不忍,再加上令主有令,便照令主說的辦,趕緊令人把萬獸苑外辟出一塊空地安置這些妖族。
救下來的,傷得重的,趕緊抬出去先救。
不多大會兒功夫,收到消息的靈兒來到萬獸苑門口,她一腳邁進萬獸苑便似遭到雷劈似的兩步蹦躥出去,大叫:「什麼鬼玩意兒!」抬眼一看,嚇得打個哆嗦,發出一聲慘嚎:「包穀——」聲音未了,便見砍幫的兩名甲衛抬着一個擔架,擔架上側蜷着一隻生有雙翼、渾身傷痕累累連翅膀都斷了的妖出來。那妖似乎是孔雀族出身,好像還有人族血脈。靈兒上前掀開蓋在她身上的明顯是某個甲衛平日裏穿的外袍往下一看,只見外袍下是不着寸縷渾身鞭痕累累的殘破身體,身上不止有鞭痕,還有許多青紫斑痕和別的痕跡。靈兒看得渾身發寒,她將手搭在那孔雀妖的額頭神念往裏一探,只見一個君家小公子把用鏈子鎖住它的翅膀把它吊起來鞭打着幹着那混帳事,甚至還以雙修功法吸取它的精元修為……
跟着,裏面又抬出來一隻三尾媚狐,神念往這三尾媚狐的身上一探,只見那地兒血肉模糊就連裏面都傷得不成樣子,嘴裏也滿是傷痕。她的神念往這三尾媚狐的識海迅速掃過,只覺遍體地寒……
一股憤怒感從她的胸膛升起直衝大腦,磅礴的妖氣頓時沖天而起!
砍幫各堂的人被這妖氣驚動紛紛衝來,卻一見看見這股沖天妖氣是從靈兒身上發出,不敢上去與她為難,又不敢走開,怕她鬧出亂子被令主和左使責罰。
靈兒一咬牙,頂住萬獸苑的禁止就往裏沖,可她剛沖了幾步就感到體內的妖力被壓製得連半點都施展不出來。這裏的禁制只壓制妖力,令她無法施展妖法,甚至不能施展法術化身,連變回原形都不行。她拔腿沖里沖,見到有顆樹屋,有砍幫的甲衛在上面。她叫了聲:「喂,帶我上去!」
那砍幫甲衛低頭看了她一眼,下來把她帶上去。
靈兒落在那樹屋門口往裏一望,又見到一隻化成人形的彩翎錦鳳雀被釘在樹屋正中間的樹幹上,雙翅展開,身子是人形,腿也是人形,以一種極為不雅的姿勢分開腿被釘在樹上,那地方還有一片穢物沾在上面,瞧那痕跡都幹了……身上到處都是斑駁的瘀紫傷痕,不用想也知道它遭遇了什麼。那彩翎錦鳳雀低着頭、昏迷不醒。
靈兒又連續闖進好幾間樹屋、院子,還有水池子!天上飛的關在樹屋裏!地上走的關在院子裏,水裏游的關在池子裏,所有妖族還不帶重複的!這些妖修的修行境界都不低,全都到了化形期,卻都被生生地弄殘到只能化作半形,身軀是人的,臉是人的,或是翅膀雙翼保留了原形,或是尾巴保留了原形,或者耳朵保留了原形……它們的妖元幾乎都被人用一種極為陰損的雙修功法給吸空了……
靈兒氣得肺都炸了,只要滅了這君府滿門,可這君府已經被滅了滿門。
妖聖從玉宓那得知君府萬獸苑的情況,趕過來,動手破陣。
醉花樓的花尋月則被玉修羅給揪到了君府的萬獸苑外,她拽住花尋月直衝安置那些妖族的帳篷中奔去,氣吼道:「你看看這些妖修,你看看你們醉花樓賣出來的這些妖修成什麼樣了……」
花尋月看過之後也嚇了一大跳!他知道君府有和這些妖修雙修,卻沒想到居然修成這樣——
妖仆是以侍婢、妖寵的方式賣出去的,哪知道能弄成這樣啊!
花尋月一臉冤枉地叫道:「姑奶奶,不關我的事啊!」他的話音剛落,忽然感到一股滔天妖氣伴隨着騰騰殺氣沖自己過來,嚇得他趕緊蓄勢戒備,他扭頭一看,赫然見到靈兒渾身殺氣騰騰地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來,那模樣活似要吃人。
靈兒走到花尋月的跟前,咬牙切齒,神情悽厲地盯着他,叫道:「你給我聽清楚,往後,醉花樓再敢動我妖族一隻寒毛,我把你醉花樓夷為平地,今天我妖族遭受到的,我全部一一還給你們。」
花尋月哭着臉叫道:「姑奶奶,這都是君府幹的事啊!你看玉修羅的那一打小妖寵,有幾隻也是從我醉花樓出去的,待遇多好?你看看你跟着包穀,你看,她待你像親妹妹一樣,對不對?君府買的時候沒說要幹這事兒啊,我們要是知道,誰敢賣給他啊……」
靈兒厲聲道:「你別跟我狡辯,總之你記清楚,再敢動妖族一根毫毛,我必率領妖域十萬妖眾踏平你醉花樓!」
花尋月忙不迭地點頭,說:「明白,明白,我保證……我保證以後不動你們妖族一根毫毛!」
靈兒吼道:「滾!別讓我看見你!」
花尋月麻溜地忙不迭地滾了!他在心裏大罵:「你媽的天殺的君府,你找死別拖上老子啊!我艹啊,你們滅門了還要拉着醉花樓一起啊!干你娘的!枉老子剛才還對你們滿門被滅表示同情,同情你媽的個鬼啊!我艹啊!」旁邊那些砍幫的人看他的眼神讓他心裏直發毛,活像是他干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似的。媽的,小虐怡情,大虐傷身!醉花樓從來不這麼出格的好不好!
玉修羅身後的那一排小妖寵哆嗦成一團,十二隻妖寵分作兩隊緊緊地抱住玉修羅的兩條胳膊,特別是被玉修羅從醉花樓買來的那兩朵小花,哆嗦得飛都飛不起來,眼淚汪汪的,嚇得都快不行了。玉修羅左右瞥了眼掛在兩條胳膊上的妖寵勸道:「別怕,你們太小了,塞牙縫都不夠,除了我沒別人看得上你們……」她在心裏叫道:「叫你們窩在血誓令牌中別出來,非要出來看熱鬧,嚇着了吧,該!現在知道我對你們好了吧!以後不會再在我背後說我閒話嫌我凶了吧!哼!」
「塞牙縫,哇啊啊……」小妖獸們嚇得齊齊尖叫,這明顯受驚過渡嘛!
玉修羅趕緊把它們給收回血誓令牌中,不敢再讓它們看下去。她暗暗後悔應該在這些小傢伙感覺到外面妖氣動靜時把它們按住不讓它們出來冒頭的。
妖聖破了陣之後,便進入萬獸苑中幫着救妖。
包穀找到靈兒,她對靈兒說道:「如今君府已滅,你再怒也沒有用。你現在該考慮這些妖族怎麼安頓。」
靈兒哪見過這陣仗,她拉住包穀的手,叫道:「包穀,幫我……」
包穀說:「你是九階天狐,是妖域少主,你得想辦法管束它們。」
靈兒點頭,趕緊應下,說:「可是它們現在都是傷,且妖元幾乎都被吸空了……」
包穀說:「只能讓它們憑着修行道行的底子慢慢恢復。當務之急是先治好它們身上的傷,再尋一個妥當的地方安頓它們。它們這情況,送回妖域或雪域都不行,化形妖修的肉蘊含的精元靈氣會讓幾乎喪失所有修為的它們遭到捕食的。」
靈兒說:「雲海密林的靈氣足,又有很大一片山林,可以給它們修行恢復。」
包穀皺眉,沉吟不語。
玉修羅說道:「包穀,這些都是沒什麼戰力的漂亮妖族,生不出什麼亂子。等它們傷好後化形成人,那是個頂個的好看,你想啊,抬眼一看全是漂漂亮亮的妖精,多美啊!」
紫雲姝想了想,說:「雲海密林的山野林子也夠寬,回頭我再讓我爹再劃拉點地方過來,把它們放養在雲海密林里也沒什麼影響,還能給雲海密林添點生機,反正有法陣還有我,外面是玄天門的弟子。它們要是敢出去,保證那些弟子把它們一刀一個劈了去煉法寶和丹藥。你如果不收留它們,它們只有死路一條,這會兒也別忙着救了。」
包穀又看向妖聖問:「聖姨,你的意思呢?」
妖聖站起身,淡淡地說了句:「只要你不怕你小師叔以後追得這幫妖修雞飛狗跳,我沒意見。」她已經可以想像紫雲姝化成小蛟龍在雲海密林里到處追着這幫子妖修鬧騰的景相。
包穀沉吟半晌,點頭。她愁悵地揉了揉額頭。玄天門是修仙門派,帶將近一千的修行盡廢的妖族回去成什麼事啊!得,放養在雲海密林,就當是養一大群高階……野生動物?她朝旁邊一瞅,往這些妖修身上一掃,全是人的身軀妖的特徵,還真如玉修羅說的一個比一個漂亮……
包穀想到以後出門散個步都有可能遇到這些美美的人形模樣又帶着原形特徵的妖族就一陣無語。
正統修仙門派啊,出門散步都能遇到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