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厚道>
雪清不知道她家老祖宗以萬物真靈鼎煉化祖龍龍氣需要多久時間,這算得上是一次閉關,短則幾日,多則幾十、幾百乃至數千或上萬年都有可能。
此刻天狐皇族的鎮族至寶萬物真靈鼎以及老祖宗天狐妖皇都在她身後的屋子裏,這一狐一鼎對天狐皇族至為重要,老祖宗不出關,雪清是半步不敢離開的。即使知道在這砍幫地界出不了什麼茬子,她也不敢去冒那萬分之一的危險,只能將妖域的事全權交給玄月打理,自己守在這門口親自為老祖宗護法。
雪清留在砍幫為天狐妖皇護法,包穀自然不敢怠慢。
天狐妖皇在主殿閉關,包穀便將主殿隔壁的側殿收拾出來給雪清居住,又親自在宮苑內外布下層層禁制和法陣,再去砍幫大營調來一支精銳護衛過來將院子護得嚴嚴實實的。
雖說包穀許久沒回砍幫,但因有包念回和玉宓她們時不時傳音與她聯繫,砍幫的大小事情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自她離開後,砍幫便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擴充實力和衝擊修行境界上,包念回、玉宓、玉修羅、王鼎經常閉關,砍幫一百萬精銳,有八十萬去了妖域歷練。妖域有大量的妖獸資源,再加上砍幫提供的各類礦產,打戰了大量的武器、鎧甲、戰艦,再加上包穀在飛升上界前幾乎掏空了荒天界的修仙資源,靈珍藥材無數,又有公雞大仙和妖聖這兩位丹道高手坐鎮指點,有着源源不斷的丹藥供應。
從天狐皇族和砍幫結盟開始,砍幫便將發展力量轉到了妖域,只留了二十萬大軍鎮守。這二十萬大軍是前不久換防回來的,有傷重的,也有突破在即回來閉關修煉的,都是換防回來休養的。
砍幫從成立到現在有一千多年,運作體系相當成熟,即使包穀、玉宓、包念回都不在,下面還有堂主、分堂主打理各堂,一切有條不紊。
包穀去砍幫議事的主殿看過,積壓的玉簡不多,把該處理的都處理了,便回了她起居的宮殿。
主殿被天狐妖皇佔了,主殿旁邊的側殿用來安頓了雪清,她自己則住進了左側的偏殿。
因着有雪清在,包穀倒不能成日窩在偏殿中足不出戶,反而是跟着雪清挪到了主殿外為天狐妖皇護法。
她倆在主殿大門外擺上了一套玉石桌椅,桌子上還有一個小小的煮酒的爐灶,旁邊還放着烤肉的架子。雪清閒着也是閒着,時不時地弄一些大羅金仙境的妖族肉出來,甚至連傳說中的龍肝鳳膽她都見着了!
雪清告訴包穀,鳳族也是出過妖皇的,也曾為皇族,只是鳳皇沒有帝器留下,沒有鎮族至寶守護的鳳族後世子孫也沒有太出息的,故此鳳族在鳳皇去世後便沒落了,連王族都排不進去。在上界,族群的數量多並不代表實力強大。鳳族算是子孫眾多,卻成為桌上的一盤菜。
天狐皇族到現在雖說只剩下雪清、玄月和玄月三位,但天狐皇族作為皇族的地位確是相當穩固的,別說只剩下三位,就算只剩下一位,只要鎮族帝器未失,拉得出足夠大的勢力和有足夠的實力拼得了帝境強者,那就是皇族!
雪清和包穀為天狐妖皇護法,喝着美酒瓊漿吃着珍饈佳肴,聊着仙域與妖域的事,倒也愜意。雪清問包穀:「你在仙域可謂是舉世皆敵,對將來有何打算?」
包穀說道:「沒什麼打算,不過就是努力壯大自己的力量,讓砍幫有在仙域立穩足的實力。」
雪清的眉頭一挑,道:「哦?舉世皆敵,僅憑百萬大軍就能立穩足?眼下你們避世不出,他們找不到你們,自然是奈何不得你們,但一旦你們走到明處,必遭圍剿覆滅只在頃刻間。」
提到這個,包穀的心莫名地揪了下。她的眸光中划過一道蒼涼之色。她說道:「其實如果可以,我只想在仙域做個生意買賣人,過些悠閒的日子。我與仙域沒有深仇大恨,亦不想滅掉哪個勢力。清瀠與仙帝有殺父之仇,清瀠也沒說要報那仇,即使要報,亦可以用與仙帝決鬥的方式解決,沒必要讓整個仙域都攪進血腥爭端中。然而,眼下的局勢卻是如師母說的這般,砍幫一旦走到明處必遭圍剿,覆滅只要頃刻間。」說完,她幽幽一嘆。
雪清默然。天狐皇族重回上界,是為復仇亦是為爭雄,與金雕皇族註定只能不死不休。然而包穀在仙域則是懷璧其罪。區區一介真仙,又有「先天道體」的傳言,更有至寶和羅盡一方資源的財富在身,是仙域各方勢力覺得她可欺。然而世上有句話叫莫欺少年窮。她看得出來,仙域的事對包穀的心境影響頗大,包穀的眼眸中有不忍之色閃過,然而身上的殺氣卻非常盛。她在心裏暗嘆一句:「仙域怕是要變天了。」仙域只知包穀師承玄天,在陣法一道上頗有造詣,卻不知包穀真正的師承、修行的路子是出自混沌遺界的神蓮一脈。不過,包穀現在只在真仙境,在仙域無依無靠,若是讓人知曉她身懷神蓮一脈的傳承,她會處在更加危險的境地。她略作沉吟道:「包穀,小蓮有對你說起過關於她的來歷麼?」
包穀頗感意外地看向雪清,輕輕點了點頭。
雪清說道:「小蓮是你師傅的事只有從荒天界上來的這些知曉。砍幫在妖域的修仙者並不與妖族接觸,一來是仙與妖有別,再則就是我擔心有修仙者會把此事漏出去。在你足夠強大以前,小蓮是你師傅的事一定要保密。」
包□□:「如今我已與師母結盟,我在妖域再多一位頗有來歷的師傅,並無不妥吧?」
雪清深深地看了眼包穀,說道:「你可知混沌遺界代表着什麼?」
包□□:「混沌遺界,又為混沌迷霧,裏面有隕落的神的遺骸,雖然兇險,確有成帝的機緣,若能從混沌遺界得到點神血、神骨出來,即使不成帝,至少也是位王境強者。」
雪清說道:「傳聞在非常久遠以前,世間是有神的,後來神界崩塌,諸神盡逝,神界歸於混沌,僅餘混沌遺界這片隅之地存世。上界發現混沌遺界的年限已久得不可考據,每當混沌遺界現世,必有前仆後繼的強者進入混沌遺界去尋找機緣,後來陸陸續續的有消息傳出說混沌遺界有一株神蓮。那株神蓮存在了許多年,無數強者死在採摘神蓮的路上。後來神蓮從混沌遺界消失了,再沒出現過。直到許多年前,妖域同時出現了兩位帝境強者,兩位妖皇爭雄,打得妖域天塌地陷,生靈塗炭,然後,一位腳踏蓮台的蓋代大妖出現,當場鎮壓了那兩位妖皇!那位蓋代大妖便是出自混沌遺界的神蓮,亦是你聖姨的先祖。她被稱作妖聖,她的後世子孫皆被稱作妖聖,歷代子孫,一脈相承,只有一位能化妖。那位神蓮的蓮台在妖聖一族傳了很多代,直到一千多年前,現任妖聖收了一個徒弟,這徒弟為情所困自盡,她為了救自己瀕死的徒弟,把自己的徒弟放在蓮台上。她那徒弟以瀕死凡身軀融上界超品王器,原本必死無疑,卻因融了蓮台成功融器活了下來。」
包穀驚得朱唇半張,半晌沒能合上。
雪清說道:「你不是先天道體,你是融了神蓮蓮台的妖聖弟子。除了我和小蓮,現在就只有你知道你融了神蓮蓮台,一旦你的師承來歷透露出去,你融了神蓮蓮台的秘密便再不是秘密。」
包穀愣了半天,才愣愣地道了句:「聖姨居然把她家的傳世至寶給了我……」
雪清道:「要不然呢?看着你死?」
包穀默然。
雪清低嘆一聲,道:「包穀,你的性子偏激,所以有時行事更需要多想想。」
包穀用力地點了點頭。
雪清又輕輕地笑了笑,道:「不過有恩必報、重情重義這點不錯,值得讓人多加利用。」
包穀:「……」她沒好氣地看了眼自家師母,道:「是真心對我好還是假意對我好,我看得出來。」
雪清笑了笑,不作聲。忽然,她聽到門口有極輕微的動靜,以神念掃了下,嘴角噙笑,好笑地瞥了眼包穀,慢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慢輕品。
包穀對雪清笑看自己的眼神感到頗為古怪,然後覺察到宮苑門口有動靜,跟着便見到法陣發動了!她暗驚,道:「整座院子都被重兵把守着,誰還能闖進院子中觸動了法陣?」她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法陣觸發的地方就看到她師姐被困在宮門口的影壁前。她趕緊撤了法陣,喚道:「師姐?」那眼睛都亮了,笑意盈盈地迎上去。
玉宓曲指在包穀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記,道:「布法陣居然不布常用的那幾各路,還布得這麼隱蔽,想謀殺親夫啊你。」
包穀上下打量一眼玉宓,道:「夫?」她的視線落在玉宓那高挺飽滿的胸前,道:「沒見哪個男的胸前有這麼壯觀!」說罷,察覺到她師姐又要動手的動靜,往前一躥,迅速拉遠距離。
玉宓重重地「哼」了聲。不過包穀在家,給了她非常大的驚喜,哼了一聲後,又是滿臉笑容,她笑問道:「你怎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把仙域鬧個天翻地覆才……」說話間朝里走去,但沒走幾步就聞到肉香、酒香,那眼睛大亮,道:「居然還有好酒好肉……」遁着香味直奔而去,然後一眼看見坐在那的雪清,又是一通驚嚇,趕緊抱拳行禮,道:「見過師母。」
雪清微微一抬手,道:「不必多禮,坐吧。」
玉宓問道:「師母,您怎麼來了?」她說話間才注意到雪清和包穀居然是在這主殿門口擺着桌子吃喝,而主殿的殿門緊閉。她狐疑地看了眼殿門,問:「誰在裏面?」誰能佔了主殿,讓雪清和包穀這麼可憐地蹲在門外?
雪清切了一塊肉放在玉宓跟前的碗裏,說:「吃東西,少問。」
玉宓又朝包穀看去。
包穀說:「師母不讓說。」她又給玉宓倒了滿滿一杯酒。
雪清心說:「是我不讓說嗎?」
玉宓眼中的困惑更深。
忽然,主殿中發出「砰」地一聲聲響。
雪清和包穀驚得同時起身。雪清推門想要進去,結果這被關得嚴嚴實實的,還被一股帝器力量籠罩住。
主殿的門忽然打開!
玉宓一眼看到殿中居然擺着萬物真靈鼎,旁邊還有一口非常眼熟、棺蓋大開的棺材,而那棺蓋掉在地上,一隻約有兩個巴掌大渾身毛絨絨通體雪白的小狐狸四肢着地地趴在地上,它的尾巴被棺材壓住,疼得眥牙咧嘴。
雪清見到這宛若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狐狸先是大鬆口氣,總算沒變成龍,再看到那狼狽地趴在地上、尾巴還被妖皇棺的棺蓋壓住,頓覺慘不忍睹地捂住了眼睛。說靈兒笨吧,這隻看起來比靈兒還笨啊!
包穀愣愣地看着那小狐狸,心道:「這是天狐妖皇?藉助祖龍龍氣和萬物真靈鼎涅槃重生的天狐妖皇?這么小?這麼搓?」
就在雪清和包穀愣神的功夫,玉宓已經邁進殿中,一把掀開妖皇棺的棺材蓋,一手拎着那剛搖晃着身子要起身的小天狐後頸處想拎貓崽子似的就給拎了起來。玉宓拎着這小天狐,一臉困惑地看向包穀,還晃了晃,意思是:這狐狸崽子哪來的?
包穀的嘴巴張了又張,說:「師姐,你趕……趕緊放下。」
玉宓想了想,問:「靈兒和玄月沒生孩子吧?」沒孩子,那就不是天狐,應該是別的狐類,她一把將這狐狸抱在懷裏,走到包穀眼前,說:「包穀,養着。」
包穀「呃」了聲,說:「師姐,我……我們養……養不起。」
玉宓睨了眼包穀,道:「你養不起?那還有誰能養得起?」
包穀朝雪清看去。
雪清回過神來,趕緊說:「還是先給你養着吧。」她迅速收了萬物真靈鼎,把妖皇棺的棺蓋蓋回妖皇棺上、縮至巴掌大小塞到包穀的手中,道:「眼下妖域正值多事之秋……」她看了眼小天狐,說:「天狐皇族真顧不上它,只能託付給你。若是它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不必給我面子。」
玉宓一把揪住懷裏的小天狐的後頸把它提起來看了又看,問:「這白狐有什麼來頭?」
雪清含糊地說道:「它是天狐,是天狐皇族的血脈。」
玉宓愣了下,扒開它的額頭一看,赫然看見那濃密柔軟的胎毛中正有一隻閉着的豎眼。她撥開撥開它的尾巴發現還真是天生九尾,因為九條尾巴攏在一起又被濃宓的白毛遮掩所以看不出來。玉宓養過靈兒,再養一隻天狐一點壓力都沒有,爽快地應下,道:「成,那就養着吧。」
雪清聽見玉宓這麼痛快地答應,不由愣了下,她暗道一聲:「佩服!」連天狐妖皇都敢養!她輕輕點了點頭,道:「那成,我離開妖域已有一陣子,也該回了。」她說了句:「不必送我。」化作一道白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包穀一臉無語地看着她師姐:你知道你養的是誰嗎?
那被玉宓揪在手裏的小天狐同樣滿眼無語地看着玉宓:你還真把本皇當成天狐崽子了?
再一看自己現在手短腳短路都走不穩連天眼都還不能睜開的樣子,雪無冥決定裝傻充愣假扮新出世的天狐崽子。它以一縷殘魂融祖龍龍氣和半具殘軀涅槃重生,境界跌落到大羅金仙境,已非昔日的帝境強者。如今呈剛出生時的狀態,扔出去都活不了!
玉宓見雪清走得這麼匆忙,頓時明白這小天狐明顯是扔燙手山芋啊。照雪清的性子,若真是天狐皇族的血脈,怎麼也得養在身邊才放心吧,甚至為了保證它的安全得養在虛彌寶界中,居然扔給她?她可知道雪清沒少數她把靈兒給帶壞了。這都嫌她帶壞了一隻天狐公主,還扔一隻給她?玉宓不傻!雪清這樣,絕對是這隻小天狐有什麼不妥!很顯然,包穀是知情的。她和包穀一直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當即問道:「這小天狐有什麼不妥嗎?」
包穀說道:「它會偷東西。」
玉宓道:「還有呢?」
包穀說:「就這點不好,不過養好了,比養靈兒值錢多了。」
玉宓大鬆口氣,道:「小猴子也偷東西,怎麼沒見你這麼嫌棄?」她嘴角一挑,笑道:「養一養,又一位神偷出世!想必這一隻尋寶的能力不會比靈兒差吧!」她對雪無冥說道:「成,以後你就跟我混了。」
包穀輕輕地拍了拍額頭。她忘了,她師姐的境界比偷高多了,她師姐是明目張胆地「打拼」,「偷」在她師姐這兒簡直不算事兒!她突然發現把天狐妖皇扔給她師姐,這簡直就是「狼」遇到「狽>
包穀看到涅槃重生呈剛出生的小狐狸狀的天狐妖皇,它比當年她遇到靈兒時的靈兒還要小,那時候的靈兒已經能滿山跑,可以散養,這會兒這天狐妖皇真得精心伺候着。繼被這天狐妖皇禍害一大通礦產資源後,包穀又一次心疼萬分地從超大儲物袋中翻出一大堆靈珍寶藥以及提煉的靈藥精華給玉宓,說:「師姐,它現在太小了,得好好餵養。先用這些靈珍寶藥混着寶庫的妖族肉餵吧,待它自己能下地跑後,你就讓它自己去覓食。」她頓了下,說:「哦,對了,回頭讓它把它的煉器術傳給你。」
玉宓驚訝地叫道:「這么小的狐狸就會煉器?」
包穀淡淡地說了句:「這狐狸崽子是我在妖皇棺里發現的,得到了天狐妖皇的傳承,放眼上界,在煉器一道能超過它的幾乎沒有。」放眼上界,煉出一打帝器的強者,僅此一位!
玉宓頓時樂了!她摸了摸天狐妖皇的腦袋,說:「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寶啊!不僅會偷東西,還會煉器。」
天狐妖皇忍無可忍地用毛絨絨的狐狸爪子撥了撥被玉宓揉過的腦袋,沒好氣地叫道:「別揉本皇的腦袋,別拎本皇的後頸!」一出口,聽到自己奶聲奶氣的聲音,天狐妖皇頓時悲從中來地翻了個白眼——天吶,本皇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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