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這生祠修建的時候,主持之人還是王志忠,他怎麼可能允許生祠下面有一個地庫的。
歐陽齊的官職地位肯定辦不到這件事情的,而既然辦不到,卻要讓胖掌柜知道這件事,就是知道胖掌柜一旦出事,一定將他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這生祠的事情,調查的人也知道,若是碰到一個腦筋不會急轉彎的官員,說不定真就中他們的陷阱了。
到了前院後,歐陽齊的身體已經有些僵了。
兵士將前面的每個房間都搜查了一遍,最後在一處角落發現了些許怪異。
張強冷笑着說道:「歐陽大人,咱們去看看吧。」
「看什麼?」
「當然是看藏的銀子了。」張強說完之後,便率先朝前走去,而兩名親軍上前架着已經軟了半邊身子的歐陽齊靜靜跟上。
這是最角落的幾處房舍。
房子之中的佈置與大多數的房間都相差不大,可張強踩在地板上的那一刻就就明白了過來。
他命人將地板掘開,發現了一個個的木箱,打開之後是一錠錠巴掌大的銀塊。
這處房間前面的一個小池塘中,也發現了幾個大木箱子,也都裝滿了同樣大小重量的銀塊。
看着這些銀子,所有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長這麼大,誰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張強拿起一銀塊,到了歐陽齊的身邊,笑着說道:「歐陽大人,說說吧,這些銀子是怎麼回事?」
「我,我怎麼知道這裏為什麼有那麼多銀子啊,你問我幹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歐陽齊趕忙說道。
「事到如今了,歐陽大人還嘴硬,你的兒子,你家的人都已經被抓了,你說你還逃得掉嗎,趁現在還沒有搜完,趕緊坦白吧,說一些本官不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的人,說不定還能將功贖罪,否則全讓本官自己找出來的話,到時候可就不是一刀痛快的事情了。」張強調笑着說道。
「門口的那一排樹,每一棵樹下面,都有一個木箱子」
張強聽完之後:「大頭竟然不在祠堂裏面,歐陽大人,高,實在是高啊」
東宮。
鐵喜端坐在上方,看着下面身穿甲冑的羅守珍,與一干武將,心思複雜難明,有興奮,也有踟躕,無論如何,終於到了出發的日子了。
「諸位將軍,我就不多說什麼了,祝各位將軍旗開得勝。」鐵喜昂揚說道。
武將們齊聲高呼:「臣等絕不負天恩浩蕩。」
鐵喜點了點頭,而後看向羅守珍。
「羅大人,一切交給你了。」
」殿下放心,臣定不讓殿下失望。」
「諸位將軍慢行。」
「謝殿下」
等到羅守珍眾將離開東宮後,鐵喜嘆了口氣,這一步最終還是走了。
說白了,羅守珍這次就是去打仗的。
這其中,理由什麼的根本無所謂,他們要做的,就是給大宋打下新的土地。
東京城外。
站姿整齊的一萬士兵列成方陣,數百名的校尉參將則分列在高台之兩側,而很久都沒有出面的韓胄,也隨同羅守珍一起登上了高台。
正前方,是一片空曠的廣場,裏面有着上百輛拉滿軍需的大車,還有諸多的馬匹。
高台之下,兵士們穿着甲冑,手持火槍正意氣風發的等着出發的命令。
這些兵士大很多都不知道自己是要出去打仗的,只當是跟以往一樣的外出拉練。
羅守珍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的士兵,心中也一片豪氣萬丈,這些士兵除了經驗差些外,素質要比自己在北方帶的兵強多了。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有兩個字:「出發!」
話音落後,戰鼓聲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
而隨着隆重的戰鼓聲,組成方陣的士兵開始出發。
韓胄在這個時候,對羅守珍拱了拱手輕笑着說道:「羅大人,一路順風,旗開得勝。」
羅守珍趕忙還禮:「多謝韓大人。」
「此番前去,又是數年,羅大人還需保重身體,咱們一個個也都不年輕了。」韓胄笑着說道。
這本是一些真情流露的話,可在羅守珍聽來卻像是在點自己一樣,當下,回道:「東京繁華,本將軍確實享受不到了,韓大人才需保重身體。」
聽到羅守珍明顯有着譏諷的話,韓胄心裏面雖然有些惱火,但臉上卻還是保持着禮貌的微笑,正欲在說些什麼的時候,此時一名騎士,騎着快馬越過了龐大的行軍隊伍,到了高台之下。
他慌慌張張的跑到了高台之上。
「韓大人,緊急軍報。」
韓胄接過軍報,就這樣當着羅守珍的面,打開看了一些,面無表情,而後把軍報重新放了進去。
「羅將軍,軍務在身,不便遠送,我得先回京了,就不繼續相送了。」
「韓大人,是出什麼事了」羅守珍好奇的問道。
韓胄苦笑一聲:「羅大人啊,你出征在即,這些瑣事也不便對你說了。」
說完之後,不等羅守珍再多說什麼,便帶着這名送軍報的騎士離去。
而羅守珍看着韓胄的背影,冷笑一聲,什麼緊急軍務,肯定就是一些瑣事,等到自己平定大越之後,你現在的位置,就是老子我得了。
當下,羅守珍也不多想,隨之走下高台,騎上自己的馬,而後楊起馬鞭,對着周邊的將校高喝道:「此行乃建功立業之行,諸君共勉,出發」
東宮中,鐵喜正在看着岳山傳過來的奏章。
銀戶的案子沒用一個月就基本弄清楚了,大批的贓銀都被找到,而銀戶藏起來的銀子確實是在千叟院中找到的。
前院的十多間房基本都都挖空了,池塘的水也全部抽空了,院外的樹也全都挖倒了。
一個個箱子被抬了出來,打了不知道多少官員的臉。
而牽扯其中的大部分官員都登記在冊,因為涉及的人太多了,有很多人身居要職,卻涉案不深,岳山還沒有下定決心抓。
鐵喜看完岳山的奏章後,不住的搖了搖頭,南方搞出這麼大的事情,就給自己證明了一件事情。
東京之外的官場不是爛在表面,而是爛在了骨子裏面,在這種環境下,即便出現了一些為國為民的官員,在這種土壤中又能堅持多久?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這句話雖說起來簡單,可若是要做起來,就艱難許多了。
就是因為這種環境下,純粹的付子嬰才顯得尤為可貴,可惜不是人人都是付子嬰。
鐵喜在奏章上批文:「有罪者皆罰,不管身居何職何位。」
這一次能這麼快的破案,一方面是親軍密探們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對方太過大意,尤其是歐陽齊的兒子,抓出來一個蘿蔔,全部都供了出來。
批完奏章後,鐵喜深深嘆口氣。
按理說,現在的自己應該採取懷柔的手段,為了穩定朝政的平穩,對那些涉及不深的人應該放他們一馬,給一個改過的機會,這是正常他這個位置的人該有的做法。
可鐵喜卻無時無刻的都提醒着自己,除惡務盡,不然造成的影響可是極為深遠的。
正當鐵喜沉思之時,一名太監慌慌忙忙的跑到了東宮。
「殿下,劉巡撫有加急」
鐵喜看了一眼這太監,心中一動,北方還有什麼事情,難道是遼國那邊統一思想了。
張愛趕忙下去接過了奏章,雙手送到了鐵喜面前。
鐵喜打開奏章,看完之後,而後又看向了張愛:「這兩日,可有周曉的秘奏。」
「殿下,沒有。」
「那就奇了怪了,難道周將軍出事了」
張愛聞言心中猛地一跳,羅守珍剛剛離開不久,高麗又亂了嗎?
劉兆忠奏文上寫着,高麗變故,開京與大興府突然不宣而戰,開京軍隊一路勢如破竹,連下三城,大興府之軍在韓星文的率領下,傾巢而出,與開京軍隊對陣,事發突然,羅彪親自從幽雲十六州內調兵兩萬,進入平遼府,合兵五萬,直接南下,大興府根本沒有軍隊駐守,宋軍進駐大興府,將大興府城附近數百里地全部收入囊中,卻沒找到大興府國主的身影。
戰爭的整體局勢和一開始預料的完全不同,開京完全是壓着大興府這一方來打。
宋軍拿下了大興府,而後坐山觀虎鬥,但鐵喜並沒有很高興,因為周曉以及三百名宋軍士兵還在開京。
若是大興府先動手,那還好說,可若是開京先動手,那周曉可就危險了。
難道是周曉出事了?
正當鐵喜思考的時候,一名小太監又慌慌張張跑了進來:「殿下,韓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韓胄快步走入東宮,行禮之後,便從懷中拿出了剛剛接收到的兵文,交給了張愛,而張愛呈到鐵喜面前,鐵喜趕忙拿起來仔細的看了一番。
也是高麗之事,與劉兆忠所說,相差不大。
「韓大人,高麗是我大宋的屬國,百姓亦是我大宋的百姓,雖現在有分裂之勢,但我卻不希望他們貿然開戰,導致百姓流離失所,可現在看來啊,他們還是完全不把大宋的旨意放在心上啊。」鐵喜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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