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就在這裏好好休息,微臣去讓尉遲大人進來。」說完後,李崢便退了下去,而後囑咐守在門口的兩名太監好好盯着董妃,不要給她機會,被她溜走了。
而後,李崢便朝着別苑外走去。
尉遲江晚雖然與姜超談笑風生,看起來,像是一點兒不緊張。
但實際上他心裏的弦一刻都沒鬆開過。
他知道董妃有多恨自己。
現在殿下離親政越來越近,如果找不到孩子不是官家的切實證據,到時候就必定要將董妃和小皇子接回東京,好吃好喝供着。
到時候自己的麻煩就多了。
看來這次自己還是要收斂一點,不能再像上一次一樣,肆無忌憚的訓斥董妃了。
李崢出來了,一臉笑意:「尉遲大人,姜公公,二位久等了,董妃娘娘已經準備妥了,二位請進。」
尉遲江晚拱了拱手,而後看向外面車隊。
「將東西全部搬下來吧。」
「是。」
尉遲江晚跟着李崢進入了別苑內。
到處都是護衛,和巡邏的兵士,戒備十分森嚴。
當然尉遲江晚可不清楚,若是他沒有什麼歪心思這些人是防董妃的,可若是他存了其他想法,那這些人就是防他的。
進入大堂後。
尉遲江晚再一次的見到了董妃。
她氣色要比上一次自己見到她的時候,好上許多。
尉遲江晚,姜超,二人磕頭行禮。
「臣尉遲江晚叩見董妃娘娘,娘娘安康。」
「奴婢姜超,給娘娘請安。」
董妃端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尉遲江晚。
也不說讓尉遲江晚起身的話。
李崢在一旁,時不時給董妃一個眼色,可董妃卻是裝作沒有看到。
她就是要給尉遲江晚一個下馬威,讓他全程跪着跟自己說話。
尉遲江晚跪在地上,心中苦笑不已,看來,董妃對他的恨意真的很深啊。
房中很是安靜。
忽然尉遲江晚冷喝一聲:「謝娘娘。」
說着就站起身來。
而姜超跪在一旁,不由想到,剛剛董妃開口讓平身了嗎,難道是自己太緊張沒有聽到,當下也連忙:「謝娘娘。」
說着也站起身來。
董妃看着尉遲江晚與姜超二人自顧謝恩。
怒極反笑。
「本宮讓你們起來了嗎?」
尉遲江晚一臉無辜,看着身旁的姜超,又看了站在董妃一旁的李崢,說道:「是嗎?娘娘沒說嗎?但我剛剛明明聽到了,姜公公,你聽到了嗎?」
姜超看了一眼尉遲江晚。
你這是故意要害我啊。
「奴婢聽到了。」
「對吧,多日不見,見到娘娘氣色還是這麼好,真是比什麼好。」說着,尉遲江晚笑着說道。
董妃冷冷的看着尉遲江晚。
「尉遲江晚,本宮一點都不想見你,若不是你拿着陛下的書信,本宮根本就不會見你,將書信留下,你快些滾吧。」
「娘娘,陛下和太子殿下讓臣來看你,是因為對娘娘思念的緊,這裏不僅僅有陛下的書信,太子殿下也給娘娘寫了信。」尉遲江晚輕笑着說道。
「本宮不看什麼太子的信,他根本不是太子,你把陛下的信留下就夠了。」
「董妃娘娘,太子殿下如今身兼監國重任,可不是你能出言侮辱的。「尉遲江晚聽到董妃的話後,臉色瞬間變了。
尉遲江晚本來不願意跟董妃翻臉,可聽着董妃這樣評價鐵喜,他還是忍不住。
這世上誰也不能辱罵鐵喜,除了哈密王以外。
而姜超的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這董妃怎麼能如此說太子點喜愛呢,滿朝文武都不願意讓董妃回京,還是太子殿下一次次的提起來。
董妃如此,當然讓人寒心……
而李崢聽到董妃對太子的稱呼後也被嚇到了,看來,這裏結束之後,自己就立即寫上書信,將董妃所說的話,發完付大人處,看看能不能讓她直接消失算了。
「怎麼,本宮也算他的祖母,想怎麼說他,都是本宮的家事,與你何干?」
「娘娘想認做太子殿下的祖母,也的看哈密王后同意不同意。」尉遲江晚怒聲道。
而董妃看着尉遲江晚冷笑的臉。
猛然一驚。
就是這張臉,就是這張臉。
在河南府外的時候,尉遲江晚就是用這幅表情,將她貶低的一無是處。
董妃有些慌了,甚至是有些害怕了。
「我,我懶得和你多說什麼,我只是不想看他的信而已。」
「董妃娘娘,你不僅信,你還要給太子殿下和陛下回一封書信,和他們說你過的很好,不想回東京,讓陛下好好照顧身體,讓殿下好好處理國政,不要憂心。」尉遲江晚冷冷的說道。
「我在這裏什麼時候過的很好了……」
「我說你過的很好,你就過的很好,待會準備好紙墨,臣下來念,董妃娘娘您來寫。」
「你,你這是在逼宮,李大人,你看看尉遲江晚此人多麼無禮,還不快讓人將他拿下。」董妃說着看向了身旁的李崢,憤怒的說道。
可李崢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娘娘,臣覺得尉遲大人沒錯,娘娘還是寫吧。」
董妃臉色漸漸僵住。
尉遲江晚的怒火被董妃給挑撥了起來,也忘記了自己最初的打算,他將懷中的兩封信全部取了出來。
走上前去,雙手遞給董妃。
董妃看着近在咫尺的臉,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拒絕。
她接過書信。
看到董妃接過書信後,尉遲江晚也沒有後退。
「你,你離我這麼近干甚?」
「臣要看着董妃娘娘,將陛下和殿下的書信看完。」
董妃氣急,這尉遲江晚竟然一點臉面都不給她留。
董妃咬咬牙,最後還是打開了鐵喜的信。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都是問候她和小皇子的話,並且交代她們母子兩人好好照顧身體。
董妃看完書信後,心情也變得很是複雜。
仔細想想,鐵喜自始至終都沒有對她不尊重過,欺負她的只是別人……
若是,若是她真的沒辦法和孩子回到東京,是生是死還不是鐵喜一句話的事情。
「這是鐵喜親筆寫的?」董妃緩聲說道。
稱呼都已經改了,這個細節董妃自己都沒有發覺到。
「是殿下親筆書寫。」尉遲江晚應道。
看到董妃將信件看完,尉遲江晚也朝後退了數步。
「殿下還讓臣帶來了數名相貌端莊的宮女和小太監前來侍奉董妃娘娘……」
董妃聽到後,看向了尉遲江晚,心情終於變得好了一點。
「董妃娘娘,現在該寫信了。」尉遲江晚說着,看了一眼李崢,李崢也授意,差人搬來了一張桌子,上面鋪好了事先準備好的紙墨。
「本宮能不能不寫。」
「不能。」李崢與尉遲江晚二人異口同聲道。
聽着兩個人的話,董妃看了看李崢,又看了看尉遲江晚。
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本宮不知道寫什麼?」
站在一旁的姜超看着那是心驚膽戰啊,他們膽子這麼大嗎,這可是董妃娘娘啊,是陛下的貴妃。
他們不怕死嗎?
「董妃娘娘,臣給你準備好了,你拿着照抄吧。」說着尉遲江晚從懷中掏出了自己事先準備好的書信,朝前走了兩步,放在了董妃的桌子上。
董妃一臉麻木,拿起了書信看起來。
看到第一句,董妃便愣住了。
「什麼叫,讓太子好好監國,繼位之後要做一位明君……」
「董妃娘娘,有什麼不對嗎?」
董妃啞然無語,而後又低頭看着書信,看到第二道,董妃又忍不住了:「上面說我在河南府過的十分輕鬆?我人根本不在河南府!」
尉遲江晚默然不語,只是盯着董妃。
董妃被尉遲江晚看的很不自在,他們就是逼迫她,可是她沒有辦法。
…………
這邊董妃看鐵喜的書信之時,遠在遼平城的羅守珍看到鐵喜給自己寫的信之後,卻是不同的反應。
一整天,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散去過。
信上面不僅僅有對他的勉勵,還寫了一句——國之柱石。
這個詞往這裏一放,就算是楊懷玉大將軍和狄青都得矮他一頭!
羅守珍將被裱好的字,供奉在了正房中的桌子上,而後便邀請了軍中所有將領和官員一同觀看。
諸多的將軍看着這個詞都很是羨慕羅守珍,這也讓羅守珍的虛榮感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與大宋內部的仁政不同,幽雲十六州與高麗還有遼國原本的土地上,羅守珍一直都信奉以殺止殺。
羅守珍本就性格激進,又想快一些將這片土地上的所有族群壓服,所以對於所有反抗的人就一個字——殺。
殺戮在這片土地上從未停止過。
一個個部落的名字從這片土地上消失。
一切不服從大宋的部落,全部都被斬殺殆盡,哪怕是投靠過來的部族,男人要跟着大宋軍打仗,女子跟孩子要被拆分到各個不同的地方。
每次韓星文去找羅守珍的時候,都能聞到軍營中幾乎化作實質的血腥味。
這也是石亨對其大興府的威懾。
效果非常好。
韓星文每次經過都蒼白着臉,心中對大宋也愈發恐懼。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大宋這麼殘暴,遼國當初是怎麼壓制大宋那麼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