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機不可泄!
李閒雲曾經認為這個鬼機就是冥府的某種天道。
但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這所謂的鬼機很可能還和自己身體裏的鬼眼有關。
只是這鬼眼的態度很奇特,很模糊,甚至很矛盾!
有些東西他允許你說,有些則不允許。
有些和他有關的能說,同樣是有些有關的就又不能說。
操!
這鬼眼莫名其妙的,比幽浮鬼籙還讓人難以理解。
老鬼魑離挨了三下雷劫,被懲戒的不要不要的, 直接陷入重度虛弱狀態,李閒雲不得不將魑離收回鬼籙讓他好生休養。
不過魑離沒死,要是等他出來後再繼續問,多熬幾次雷劫,沒準就能完全問出。
但想想不太現實:如果這鬼道不是天道,而是鬼眼之道,那他不想讓李閒雲知道的事, 自己恐怕是沒機會審問的。
那如果換個地方呢?
比如自己人在這裏, 讓鬼城那邊董梓欣他們去問,這鬼眼能不能劈過去?
這個問題縈繞李閒雲,於是乾脆做了一次實驗。
他讓董梓欣在鬼城詢問魍影,結果魍影死活都不肯說。
於是李閒雲知道了。
懲戒無視距離!
操!
這也讓李閒雲再次疑惑,這特麼的懲罰到底是和鬼眼有關還是和所謂的冥府天道有關。
頭大,算了不去考慮了。
反正鬼眼現在出不來,看起來還有點底線,暫時就不用擔心什麼,便收起心神繼續面對現實。
幾天後,李閒雲還在忙碌,卻接到了石軍的電話。
那意思請他去首府坐坐。
李閒雲正忙的昏天暗地,隨口道:「我這段時間哪有空啊,等過些日子再找你喝茶吧。」
一聽這話石軍急了:「兄弟,我可是很信任你的!」
「啊?」李閒雲一愣,我不就是沒空陪你喝茶嗎?和信任有毛線關係?
不過隨後想了起來。
操,我還欠他一個億呢。
正好一年過去了,是履約的時候了, 合着石軍這個電話是來要錢的。
李閒雲大笑:「靠!買畫是吧?你有話直說啊, 你不提我還真忘了這個。」
石軍也是被他嚇的一頭白毛汗。
差點以為你小子要賴賬了呢。
「那你有空了?」石大老闆小心翼翼的問。
「有, 這個必須有!我明天就過來。」李閒雲滿口答應。
成了,有你這話就好,石軍鬆口氣。
次日下午,李閒雲來到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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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軍搬家了。
曾經的豪宅已經賣掉,現在住在首府郊區的一個小別墅里。
面積差不多,主要就是地方偏遠了些。
反正石大老闆不上班,也是一輩子衣食無憂。
接了李閒雲,石軍帶他欣賞自己的畫廊。
一幅幅「名人書畫」掛滿牆壁。
李閒雲一路走來,就六個字。
「他媽的」和「看不懂」。
說起來名人字畫這事也是個坑。
一幅畫動輒成百上千萬,憑什麼賣這麼貴?
藝術價值固然有之,但如果沒有有錢人的吹捧,也不至於就藝術到可上千萬甚至上億的價值。
而之所以吹捧,說白了還是因為名人字畫作為藝術表現,是最不容易被量產的。
小說,電影,攝影,音樂, 都是藝術,但它們有個共同特點就是可量產。
字畫就不一樣了,手工作品量產低,保存難度高,可複製性差,也就有了被抬升估值的潛力。
正因此,做字畫的藝術家和別的藝術家有很大不同——寫小說的都是宅男,恨不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常生活太豐富,就出不了好作品。
某宅男作家混影視圈混的開心,導致的結果就是有段時間作品質量下降……唉,不提也罷。
做字畫的就不一樣了,必須路子野。最好有某個或幾個大佬肯抬你,那你的字畫立刻原地飛升——要不然憑什麼認你的畫?真以為有幾個懂藝術的?
所以做字畫的大多長袖善舞,交際面廣得很,說白了就是特別能來事——梵高就是太不會來事,所以死後作品才升值。
當然這也和文化有關,很多人都覺得藝術家的作品要死後才升值,其實國內國外情況還不一樣。國外的大多數藝術家是這麼回事,國內的相反——往往要活着才升值。
兩個牛逼藝術家比到最後就看誰活得久,熬到最後的就是老藝術家。
這和不同國家的文化有關!
國家級大師這麼寶貴的名號,給死人又套不着人情,得給活人才有意義啊!
扯遠了。
李閒雲當年就曾經認識一位畫家,畫的好不好不知道,但人絕對是社交牛逼症,上到政府高官,中到商界大佬,全面通達——沒有下至,沒錢的誰買畫啊。
作家是下筆有神,嘴巴奇笨,十個里有一個能說會道眼皮子活的就不錯了;畫家們則多八面玲瓏,想通路子找畫家那是多半沒差了。
石軍這裏的書畫,古董級別的一個沒有,全是現代畫家的作品,名氣一個都沒聽說過,一問價錢,操,都是千萬起步的。
但你要問他真正花多少錢,其實沒幾個——大都是人家贈送的。
贈畫給大佬,結了交情,不掉身價,等大佬們把畫一賣,自己的身價就出來了——所以給大佬的畫,情願贈送都不情願便宜賣。
除非是象現在這樣沾上交易。
這刻李閒雲跟着石軍從這頭走到那頭,也沒看出個好壞來,直接穿堂,來到後花園,石軍笑道:「怎麼樣?喜歡哪一幅?」
「我又不知道好壞,你隨便給我弄一幅得了。」李閒雲回答。
「誒,可不能這麼說。這裏面有不少名人字畫,有升值潛力的,將來說不定還不止一個億。」石軍道。
李閒雲冷笑:「你要這麼說,那我還不能買了,這不是占你便宜嘛。」
石軍大笑:「那我可得求着你占呢。」
「行了,我也不挑了,你隨便包一幅吧,我讓助理給你打錢。」李閒雲往旁邊的藤椅上一坐。
石軍也在旁邊坐下,兩人隨意聊着天。
不遠處一個姑娘走來:「爸!」
喊了一聲。
姑娘長相一般,但氣質不錯,典型的精英白領模樣,一看面相就知道是石軍的女兒石娟。
大老闆的子女,別管肚子裏是不是一包草,面上是肯定繡花的。
石軍微笑招手:「來見見你李叔。」
石娟走過來,落落大方點頭微笑:「李董好,之前的事還沒謝您呢。」
這是李閒雲和石娟的第一次見面,作為「公主」,至少面對大佬不卑不亢這一點上做的是很出色。
從表面看,挑不出什麼毛病。
李閒雲也沒跟她客氣,就坐在那裏,隨意揮手:「坐吧。」
石娟坐下。
李閒雲道:「怎麼樣?在藍元做得還好?」
石娟笑意盈盈:「還不錯,都是托您的關照。」
石軍道:「前幾天剛從幾內亞回來。」
李閒雲嗯了一聲:「聽說了。老張上次就說,要在那邊開發一個礦山,還和總統喝茶。不過我聽說那邊最近有點亂?」
石娟嘆了口氣:「是有些麻煩。幾內亞算是非洲最窮的國家了,基礎工業薄弱,全靠農業和礦業,可就這樣糧食都不能自給自足,鋁產量世界第一,但沒有開發能力。藍元下面的一個礦業公司打算在那裏有所作為,但是各方勢力糾結,我是談判小組成員。兩個字……難搞。」
李閒雲微笑:「可我聽說,一切順利啊。」
石娟便微微一笑:「官面上的話,您還會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