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餘教練 第六十八章 現實
章前致謝：感謝書友自揚的再次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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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德斯說的沒錯，該來的，總歸要來。
小桑斯在電話當中，實際上並沒有提出續約二字，但有了門德斯的提醒，小桑斯的用意不言自明。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舉棋不定了好幾天之後，小桑斯最終還是接受了阿圭拉爾的建議，決定先找林森談一談。
當林森走進小桑斯的辦公室的時候，小桑斯顯得很熱情，不說端茶送水，但起碼也起身相迎，林森也沒有表現得受寵若驚，只是平淡處之，主教練在主席眼中的地位，是由成績決定的，這點世界上任何僱傭關係都一樣。
短暫的寒暄之後，小桑斯並沒有一開始就問林森有沒有續約的意圖、或者乾脆問林森想要什麼樣的新合同，而是換了個方式，問林森對本賽季的成績有何預期。
「和賽季初的時候一樣，我依然認為馬拉加會進入歐洲賽場。」對於小桑斯的問題，林森的回答和他剛剛簽約的時候一樣。
歐洲賽場，自然包括了歐洲冠軍聯賽和下賽季即將改名成為歐足聯歐洲聯賽的聯盟杯。
「不是歐冠？」小桑斯有點意外。倒不是小桑斯突然信心暴漲，而是在他眼中，林森一直都是個非常自信的人，眼下馬拉加排名聯賽第二，而只要不跌出前四，馬拉加就能穩進下賽季的歐冠聯賽，按照馬拉加本賽季展現出來的東西，這個目標似乎並非不可能。
「預期和預測是不一樣的，主席先生。」林森搖了搖頭，笑道，「預測可以高估，但預期不能。」
「好吧，你是對的。」小桑斯點頭道，然後又問了一個問題，「那麼下賽季呢？林。」
「下賽季？」林森看了小桑斯一眼，發現對方也在看着自己，他笑了笑，卻依然搖了搖頭，「下賽季我無法預期。」
「為什麼？」小桑斯一楞。
「因為預期是需要根據的，主席先生。」林森淡淡的說道，「請恕我直言，你能保證本賽季的馬拉加陣容下賽季能夠完整的保留下來嗎？如果可以，那我可以告訴你我的預期。」
小桑斯頓時苦笑，片刻之後，他才說了一句，「如果可以呢？」
「歐冠！」似乎早就想到小桑斯會繼續追問，林森的回答非常乾脆。這並非他說大話，如果馬拉加能夠留下本賽季的陣容，經過一個賽季的磨合，加上他的自帶外掛，歐冠資格對於馬拉加來說，就不再是挑戰。
林森的回答，也讓小桑斯心中嘆了口氣。
和自己的父親不一樣，出生於馬德里成長於皇馬的小桑斯，最喜歡的俱樂部，卻並非是皇家馬德里，而是馬拉加，比起別人更注重他的「桑斯二世」身份的皇馬，馬拉加這支浮浮沉沉的小球隊，產生的歸宿感更加真實，從隊長到主席，曾經的小桑斯不是沒有過把馬拉加建設成為一支豪門的夢想，只是隨着他擔任主席，接觸的現實越多，人也就跟着越現實，夢想也就變得越遙遠。
現在的小桑斯，更關心的是如何改善馬拉加的財政，讓俱樂部儘快脫離財政監管。
這，才是小桑斯要面對的現實。
而聘請林森顯然是個巧合。小桑斯不止一次的想過許多種如果，如果穆尼茲沒有離開，如果阿圭拉爾沒有提起，如果自己不是想發展華人會員……只需要一個如果，那麼，馬拉加就會和眼前這個目前已經被媒體同巴塞羅那的瓜迪奧拉相提並論的少帥無緣。在媒體眼中，林森是個固執、狂妄而又有才華的主教練，但小桑斯卻非常清楚林森的野心，一個把轉會權看到比自己的年薪重要的主教練，會沒有野心？
野心，事實上換個馬甲，就是理想。就如同狡猾和聰明一樣。
現在，理想和現實碰撞在一起，贏的，多半只能是現實。
林森問他下賽季馬拉加能不能保留陣容，小桑斯其實知道這個問題並不是問他的，而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馬拉加很難留下自己的球員。
「我就不再拐彎抹角了，俱樂部有意願和你延長合同，我希望能聽聽你的看法。」小桑斯突然直入主題。
「沒有問題。」林森的淡定和回答之快得讓小桑斯有些驚訝，他當然不知道林森早有心理準備，「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對於續約，早在門德斯提起之前，其實林森早有定論，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對於林森來說，小桑斯剛剛的「鋪墊」其實並沒有那麼必要，徵詢他對本賽季以及下賽季的預期，無非就是想試探他對薪酬要求的底線，而對於薪酬，林森當然不能不說完全不在乎，但薪酬卻不是他是否續約的最關鍵因素，否則，林森也不會簽下現在的這份合同。當然，小桑斯的考慮無可厚非，林森可以不注重年薪，但作為俱樂部主席的小桑斯卻不能不注重。
「還是轉會權？」小桑斯笑道。
「當然。」林森也笑了，「而且這一次，我需要把這一點寫進合同。」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麼？」小桑斯聞言罕見的開了個玩笑。
「怎麼會，我就非常相信俱樂部能給我一份讓我滿意的薪水。」林森笑了笑道。
「呵。」小桑斯頓時搖頭苦笑一聲，「真的只有這個要求？」
「是的。」林森點了點頭，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補了一句，「對了，我說的轉會權，是包括預算的。我不會要求球隊給我多少預算，但賣出球員的轉會收入，必須保證有至少八成歸我支配。」
好吧。
小桑斯心情更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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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約？」
林森從小桑斯那剛剛回到訓練場，塔皮亞就來到他的身邊，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你怎麼會知道。」林森有點驚訝，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為什麼，「利弗莫爾什麼時候嘴巴變得這麼大。」
「這是好事。有什麼好隱瞞的。」塔皮亞不以為道，不過卻似乎沒打算深究，而是抬手給了林森一份報告，「這是魯伊茲的體能報告。交給底吧，明天的首發你打算怎麼排？」
林森接過報告，大概瀏覽一下，由於上一場國王杯林森選擇了讓主力陣容出戰，雖然其後林森早早就換下了幾名主力隊員，但報告中上一場比賽首發的隊員普遍在體能狀況都不理想。按照正常情況，明天對畢爾巴鄂競技的比賽，林森應該選擇輪換，但眼下聯賽排名第六的畢爾巴鄂競技竟不是什麼善茬，雖然馬拉加在本賽季的第一回合較量當中擊敗了對手，但巴克斯人的聖馬梅斯球場歷來都有魔鬼主場的稱呼，如果林森完全按照體能狀況排兵佈陣，馬拉加從聖馬梅斯球場全身而退的幾率實在不大，因此塔皮亞才拿不準林森明天的首發。
塔皮亞原以為林森說不定心中早有破敵良策，畢竟本賽季林森也不是第一次兵出奇招，但沒想到林森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輪換。」
「輪換？」
塔皮亞頓時楞了一下，他知道，林森的口中的輪換，其實已經和放棄無異，雖然林森一直死不承認。
「下周還是一周雙賽，你有更好的辦法？」林森轉過頭淡笑道。
塔皮亞當然也沒有辦法，體能這種事情，專門吃這碗飯的魯伊茲都沒有辦法，他哪裏有辦法。
其實戰略性放棄對畢爾巴鄂競技的這場聯賽，早在上一場比賽對皇家貝蒂斯之前林森早已定下，否則他也不會在對皇家貝蒂斯的比賽中主力盡出，用林森的想法，這就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本賽季馬拉加始終「運氣」不錯，沒有出現過太大的「非戰鬥性減員」，這一方面自然是因為聯賽上半程馬拉加大部分時間只是單線作戰，另一方面，未嘗沒有林森偷偷用外掛的原因，只要一出現一丁點傷病苗頭，一般都會被林森直接一盆冷水澆滅。
不過體能終歸是一種有限的東西，面對下半程越來越多的一周雙賽，最理想的狀況固然是此前林森用的一場一輪換，可惜這一次對手完全不同。
兩周四場比賽，國王杯對皇家貝蒂斯兩場都是在周中，聯賽周末一場本周客場對畢爾巴鄂競技，一場下周主場對阿爾梅里亞。
畢爾巴鄂競技毫無疑問是四支球隊當中實力最強的一支，兼之又是有魔鬼主場的優勢。其次就是皇家貝蒂斯，最後才是阿爾梅里亞，三支球隊的實力，也一如他們目前的聯賽排名：第六、第八、第十八。畢爾巴鄂競技就不需要贅述，其中阿爾梅里亞恰好是馬拉加剛剛從國王杯淘汰的球隊，而皇家貝蒂斯也是前兩輪馬拉加剛碰過的對手，雖然兩支球隊在此前的比賽中都輸給了馬拉加，但林森再清楚不過兩支球隊的實力差距，國王杯對阿爾梅里亞，林森用的是半主力的陣容，但依然兩回合順利取勝。而皇家貝蒂斯，林森用的卻是全主力。
所以，少不得林森只好借鑑一下古人的智慧：田忌賽馬。
先用主力確保國王杯的優勢，然後戰略性放棄對畢爾巴鄂競技的比分，隨後半主力爭取以最小的代價拿下對手晉級國王杯半決賽，最後再同阿爾梅里亞來個全力以赴。
這樣的方案，唯一吃的虧就是要犧牲一場聯賽，不過對於現在的馬拉加來說，多三分，馬拉加不能成為冠軍，少三分，馬拉加也不至於要保級。
這，同樣是現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