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光芒逐漸黯淡,屬於幽海的夜晚降臨。筆硯閣 m.biyange.net
海水不再是火焰般的赤紅,而是虛空般的純黑。
點綴其中的屍體迅速下沉,那片大海仿佛難以言喻的深淵。
王錦裹着毯子站在甲板上,低頭凝視深淵。
良久,深淵抬起頭,沖他嚶嚶叫了兩聲。
「沒找到他的屍體。」
王錦皺了皺眉,又迅速恢復正常表情。
白棉跑了很正常,所謂的人在船在都是忽悠水手的。
在幽海這種地方活了這麼多年,白棉逃命的技術早已經爐火純青。
「白棉約翰。」
王錦記住了這個名字,把他列在了必殺名單上。
一方面,這老頭跟冷冽者有關係。
另一方面,他那逃命的手段…很有價值。
哪怕跑了個船長,這次遭遇戰還是能用大獲全勝來形容。
冷冽者的兩艘艦船被轟成了碎渣。
白瑪瑙號支離破碎,也在逐漸沉沒。
在破冰船這種龐然大物面前,它瞬息間就被碾碎了龍骨,從中間折斷。
「快快快!等會兒打撈就費力了!」
阿麗莎歡快地往返於兩艘船之間,收集着有價值的物品。
塔莉埡跟在她身後幫忙,兩人眼中同時閃爍着貪婪的光芒。
王錦倒是沒急着摻和進去,他目光四處徘徊,尋找着女人的身影。
「快來!我抓了個活的!」
紅桃的喊聲響起,王錦快步找了過去。
——
「混蛋!你背叛了我們的神!」
邪教徒被削成了人棍,卻仍舊流着冷汗對紅桃破口大罵。
這確實是個難得的硬骨頭,被砍斷四肢甚至都沒哼一聲。
「我對你們那什麼破神從來不感興趣,來這裏只是為了他。」
紅桃眯眼解釋着。
「呵…你褻瀆神明!你大不敬!」
「動手吧,乾淨利落地殺了我,我會微笑着投向祂的懷抱。」
「哦。」
紅桃皺起眉頭,一刀剁在男人胯下。
這下乾淨利落了。
「啊!!!」
不像人的哀嚎聲在甲板上迴蕩。
「紅桃,太過分了。」
年輕人從遠處走來,聲音中帶着幾分不滿。
「對不起,我以為您不會介…」
「你提前砍斷他四肢,能用的刑罰就少了太多。比如拔指甲砍手指,往腳指甲里釘釘子,或者…」
王錦的聲音越來越小,用來計數的手指卻在一根根落下。
直到十根落完,他才無奈地嘆了口氣。
針對四肢的刑罰只有十幾種,還是太少了。
空氣陷入沉寂。
剛才還一臉慌亂的紅桃咽了咽唾沫,面色紅了起來。
邪教徒同樣咽了口唾沫,不過臉色那副狂熱樣子收斂了許多。
王錦沒在意他們的異常反應,他隨意拋了拋撿來的匕首,盯向邪教徒。
「先從剝臉皮開始。」
「你,你不打算問點什麼嗎?」
男人依舊緊咬着牙關,只是說話聲沒了什麼底氣。
「哈?問什麼?」王錦伸手指指身後,眯眼微笑,「另一個俘虜全招了,我只想用你來找點樂子。」
「別叫的太大聲,我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個小愛好。」
閃爍寒芒的匕首在瞳孔中逐漸放大,邪教徒臉上多了幾分驚恐。
願意為被囚之神獻身的人不少,可他們想像中的獻身…沒什麼痛苦。
沒人願意被折磨,更何況是毫無理由,至死方休的折磨。
對方甚至不打算從他嘴裏問什麼東西,只是單純虐待取樂。
這種從心理到肉體的頂級折磨,讓邪教徒心中多了些動搖。
「我…」
刀光划過,邪教徒眯起眼睛,話語梗在喉嚨中。
他發現視野中,大概是兩眼之間…少了個什麼東西。
好像是鼻子。
「啊啊啊!!」
嘭!
慘叫聲響起,又迅速被混合着牙齒的血沫堵住。
王錦收回捶在邪教徒嘴上的拳頭,看向紅桃。
「平時讀一讀解剖學,或者練練刀功,這是門很細緻的學問。」
「直接砍斷四肢會大出血休克的,下次別再犯這麼愚蠢的錯誤。」
「好的,我今天就開始學。」
女人擦了擦鼻血,目光炙熱地看着王錦。
一臉平靜地把人拆開,這幅樣子實在是太棒了!
羨慕邪教徒。
今天晚上就用這個。
紅桃瞪大眼睛,拼命把這幅景象印在腦子裏。
嘶啦!
王錦扯下小半張臉皮,皺眉看着不斷掙扎的邪教徒。
「剛才不是挺虔誠的嗎?削成人棍都不喊一聲。」
「給你留半張臉,等會兒記得對神微笑…還得燦爛點。」
王錦把匕首捅進邪教徒嘴裏攪了攪,再橫向拉扯,割開他的面頰。
「誒,你說我這時候要是再讓他說點什麼秘密,他會同意嗎?」
突兀地,王錦停下動作,思索着開口。
「大概不會,他是我見過最虔誠的邪教徒。」
紅桃搖搖頭,臉上滿是譏諷的笑容。
「也對,而且也沒啥可問的了。」
王錦聳聳肩,繼續動手。
「啊!!我說!我什麼都說!!」
男人拼命吐出嘴裏的碎牙,用含糊不清的聲音狂吼。
——
「嗯…確實什麼都說了。」
王錦摸着下巴,回憶剛才記下來的供詞。
從冷冽者內部的行動計劃,到自己的銀行卡號,再到這輩子殺了多少人,又以交流心得為藉口糟蹋了多少小姑娘,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王錦也按照約定給了他痛快。
審訊需要技巧,單純的折磨效果不大。
要讓被審訊的人絕望恐懼,從心理上摧毀他,肉體上的疼痛只是輔劑。
先否定他的價值,讓他誤以為自己毫無價值,再施以引導,
他就會主動把自己的籌碼全拋出來。
「你還真熟練啊。」
阿麗莎面色複雜地看着王錦。
她被慘叫聲吸引過來,看到了大部分審訊過程。
「方便透露一下嗎?你加入公司之前是做什麼的?」
「學生。」
王錦嘆了口氣,沒說太多。
社會才是最好的老師。
雖然他確實幫高利貸做過幾次髒活,但真正教會他這些手段的…還是各大資本手下的面試官。
貶低價值,讓人主動拋出籌碼,沒人比他們更熟練。
「學校果然是個可怕的地方啊…」
阿麗莎縮了縮脖子,向後退了兩步。
「幸虧我沒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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