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昏迷不醒,隨時有變成植物人的風險,且隨着時間的延長,醒來的可能性也越來越渺茫。
梅謙作為有外掛的穿越人士,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關鍵的是,他甚至懷疑張宇這樣子是不是因為大還丹吃多了,覺得自己不該多此一舉。
這樣一來,他的心情能好才怪。
以至於,每次去探望回來,他周圍的氣壓都會低沉一陣子。
今天也是,被推回病房時,那張臉就不是很好看。
這一路上,寧馳連說話都壓着嗓子,生怕觸了老闆的霉頭。
但架不住有人生事。
「你去問問,誰進過我的房間?」梅謙離開輪椅,突然對着病床輕咦了聲,轉頭吩咐。
寧馳忙跑了出去,不久後回來:「護士說只有一個送外賣的走錯了房間,進來後馬上又出去了。怎麼?丟東西了?」
「沒,我記差了,以為有人動了我的被子。」梅謙淡淡回了句,就躺到了病床上。
寧馳有些疑惑地觀察了他的表情,並未發現什麼。
而等到護士來輸液,看着梅謙閉上眼睛似乎要睡去了,這才稍微放心。
認為自己大哥因為氣不順在找茬,或許是真記錯了。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病房。
殊不知,他離開沒多久,躺在病床上的梅謙猛地睜眼坐了起來,伸手取過筆記本,熟練的開機後,又將枕頭底下的一塊u盤取出來插上。
他戴上耳機後,才打開u盤裏的視頻文件。
與之前郵寄來的u盤不同,這個視頻竟然還有標題---《第三個禮物》。
梅謙冷笑一聲,繼續看下去,可緊接着他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畫面似乎截取自行駛記錄儀,不顯示車內的情形,但從啟動的雨刷器上來看,這應該是雨天行車的記錄。
開始時很安靜,城內似乎無人說話,只是當前方出現一輛警車時,突然有人說了句:「就是這輛車。」
然後,這輛車慢慢加速,距離警車越來越近。
沒多久,前面一輛大貨車疾馳而來,而這輛車就趁着警車與大貨車錯身而過的工夫,猛地加速,狠狠地朝着警車的尾部衝擊過去。
接下來,就在一陣囂張的笑聲和巨大的鳴笛聲中,畫面里的警車剎車不及,竟撞開了護欄,一頭朝着陡坡栽下去。
視頻到這裏就戛然而止,最後只留下一段網址。
而梅謙手中的鼠標也在畫面黑下來的剎那,變成了破碎的廢品。
他深呼口氣,將無線鼠標扔進垃圾桶,收起u盤和電腦,打開手機,用一隻手將那段網址敲在瀏覽器上。
霎時,一個樣式簡單的聊天室頁面出現在手機上,而成員名單,除了他這個遊客,便只有一個id叫混亂的人在線。
【有人進來了,看來梅先生已經看到了我們的禮物。】
「你們是誰?」梅謙想了想,在手機上回道。
【放心,我們並不是敵人,而是你的同行。】
「同行?哪種?」
【何必明知故問?當然是摸金的同行了。】
「我只是個寫書的,可不是盜墓賊。」
【呵呵,您這話說給警察,他們信嗎?明人不說暗話,早在三年前,我們就注意到你了。說實話,梅先生確實有能耐,當初調查你很長時間,連老大都認為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作家,後來警方介入,我們就放棄了調查。實在沒想到您會隱藏的那麼深。】
梅謙微微皺眉,想到張宇給他發過來的照片,就回道:「原來是你們一直在跟蹤我?」
【梅先生真是隱忍,難怪連條子也查不到你的破綻。】
「別繞彎子了,你們盯上我,到底什麼事?」
【最近有個大活動,不知您有沒有興趣參與下?】
「什麼活動?盜墓?沒興趣。」
【別急着拒絕,我們送了您三個大禮,您就不能稍微回報一下?】
「狗屁大禮,你們分明是給我找麻煩。連警察都sha,你們不想活,我還年輕呢。可不敢跟你們廝混。」
【起碼,我們替您出氣了不是?】
梅謙一下子被氣樂了,他真想罵過去,但沉吟片刻,還是收斂了脾氣,慢慢打字道:「前兩個還能理解,為什麼要襲擊張宇?他和我是朋友,這也算給我出氣?」
【據我所知,姓張的可是親自將您抓捕的,並且事後一直在調查您,現在成了支隊長,顯然更有分量。這樣一個人,您會真心和他做朋友?】
「你們的消息夠靈通的,連刑警的行蹤都能查到?」梅謙眯起了眼睛:「難道他們內部也有你們的人?」
誰知這幾句話發過去後,等了好一會兒,那頭才回復。
【當然,我們背後的能量,絕對是您想像不到的。】
「呵呵!」梅謙忍不住又發出一聲冷笑,心思一轉,想到從李晨那裏聽到的辦案細節,立即就知道對方在拉虎皮扯大旗。
起碼,很多事情這些人並不了解。當下也放心了,又開始試探:「如果我不想跟你們合作呢?」
【那南雲的爆炸、龔白鶴的死,張宇的重傷,都將是您幕後指使。甚至六年前南方某個大墓的盜掘,也有您的參與。放心,視頻文件、改過自新的目擊證人我們都有。】
「這些所謂的證據恐怕無法給我定罪,因為我確實沒幹過。」梅謙挑了挑眉。
【誰知道呢?反正視頻文件最後都到了您的手裏,警察會相信您的辯解嗎?】
「那有什麼用?又沒有我實際參與的證據。」
【總會給您帶來麻煩不是?幾名盜墓賊親自指認您曾帶頭盜墓,就算沒有實證,也足夠您被關一陣子了。而且這樣的麻煩可能每年都有,您想過平靜的生活,還可能嗎?】
梅謙挪了挪身子,將自己放平了些。
其實,對方的威脅他一點都不怕,因為警察都查不到證據,才不相信憑着幾個人的指認就能將自己如何。
但也如對方所言,多少是個麻煩。
沉思片刻,他回了兩個字:「卑鄙!」
【僅僅是表達我們合作的誠意。如果您想合作,明天來這個地址,記住,是一個人來哦。】
接着,對面發過來一個夏都的地址。
梅謙想想又問道:「你們不怕我報警?南雲的事想必也聽說了吧,我和警方合作,可是端了幾個團伙。」
【那是他們蠢,有警察混進去都不知道。但這回,梅先生一定會真成合作的。再說,依現在您和警方的關係,你們還能互相信任嗎?】
「但我現在身體可不好,下墓只是個累贅,再說住院期間失蹤可就成了新聞。」
【放心,我們可是打算和您長久合作,肯定會做好後援工作。而且,我們允許您同外界聯繫。不會被當成失蹤的。】
「行,容我考慮考慮。」
【希望您能儘快,我們只等一天,過時不候。】
「明白。」梅謙再次冷笑,將所有聊天內容截圖後,就退出網頁。
「呵!還挺自信!」他喃喃自語了一句後緩緩地閉上眼睛,開始了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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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梅謙又來到張宇的病房,張宇的妻子米柔挺着顯懷的肚子坐在床前,一臉的憂愁和憔悴,眼睛通紅,顯然是剛哭過。
梅謙不忍,便小聲地勸道:「吉人自有天相,張哥這麼好的人肯定會醒過來的。嫂子還是應該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可不要太傷心。」
米柔點點頭,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只是掃到梅謙的輪椅,意識到眼前這位也是個病人,心中感動不已,。
「謝謝你,梅謙」話到這裏,竟又紅了眼睛。
梅謙見狀,忙和寧馳又是一陣勸慰:「嫂子,有什麼事你儘管吱聲,能幫的我們一定不會推辭。」撂下這話,將帶來的水果和營養品擺在床頭後,便告辭離開。
只是臨走時,梅謙的目光再次投向米柔的肚子,瞳孔劇烈變幻一番,裏面的情緒又瞬間收斂了。
「難得看到太陽,風也舒服,不如推我去旁邊的公園散散心吧。」兩人出了醫院,梅謙看了看天,看似心動地提議道。
寧馳這才發現今天老闆穿着兜帽衫,戴着棒球帽,竟好像早有準備,不過想想最近也確實太過憋悶了,連他都有些待不住了。當下並無異議,推着輪椅就順着行人路轉進了醫院旁邊的公園。
今天是夏都最近以來難得的大晴天,初夏的公園柳綠花紅,加之溫度宜人,來此休閒的人非常的多。
兩人在林蔭小道中慢慢逛着,確實排解了近幾日的鬱悶煩躁。
「你給我去買瓶水回來,我看看釣魚。」可等他們到了湖邊的時候,梅謙突然指着遠處的一處小攤,對寧馳吩咐道。
寧馳掃了眼湖邊垂釣的幾位大叔,不疑有他,便小跑着過去了。
只是,等他拎着礦泉水回來時,卻只見到空蕩蕩的輪椅停在路邊。
他焦急地朝四外尋找,哪裏還有梅謙的蹤影?
方才意識到,對方是特意將他調開的、
心下不禁大為着急,也清楚憑着梅謙的身手,想要在人群中隱藏自己,甚至早就離開公園也說不定。
等找了半天,仍舊一無所獲後,只能沮喪地推着輪椅回到醫院。
不管怎樣,把老闆丟了,毛毛那關就過不去。
真是,好好的玩什麼失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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